“就在此時, 第三隻手,隱形的手,克儘其責,一把抓向我的喉嚨。”[1]
寂靜的夜晚, 易時陸慢慢合上書:“好了, 今天就講到這裡,晚安, 卓森。”
卓森拉住了他的肩膀, 請求:“再讀一會兒。”
易時陸看了一下時間, 已經十點多了。
“太晚了, 你該睡覺了。”
卓森把床頭櫃上的水杯推向易時陸:“哥哥, 喝口水吧,再給我讀幾篇,你明天就要收拾行李了, 對嗎?我想和你再待久一些。”
卓森對他的離開表示出一種強烈的不安, 易時陸接過水杯, 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好吧, 到十一點,你就必須要睡覺了。”
他讀了下去。
臥室隻開著台燈, 易時陸坐在床邊用舒緩的語氣讀著詩句,卓森坐在床上, 蓋著薄薄的一層被子, 看起來很溫暖。
窗外的雨還在下, 這靜謐舒適的環境讓易時陸感到一絲困意。
他打了一個哈欠, 書上的字開始變得模糊。
十一點還沒到,易時陸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卓森垂下眼睛,睫毛如雪白蝴蝶翅膀, 瞳孔像女巫權杖上鑲嵌著的詭異寶石,他的手緩緩地摸上了易時陸的頭發,就像易時陸平時對他做的那樣。
從發頂向後腦勺撫摸,又順著麵龐滑下,最後觸碰到易時陸的脖子。
卓森掀開被子下床,那隻平時無法動彈的、打著石膏的腳正完好的站在地麵,他抱起易時陸,輕而易舉地放到床上,表現得完全不像是平時瘦弱膽小的那副溫順兔子的模樣。
而是一隻狐狸。
“那隻手,克儘其責,抓向喉嚨。”卓森的嘴裡吐出幾個字,複述著易時陸剛才念的某幾句詩。
與此同時,他跪坐在易時陸身上,手由緊到鬆,扼住了易時陸的喉嚨。
易時陸皺起了眉,像做了噩夢。他陷在其中,怎麼都無法醒來。
卓森的手越收越緊,看著易時陸因為充血而發紅的臉,他露出了一絲興奮的表情。
吱呀——
門開了。
卓森鬆了手,看向站在門口的卓凱,對方站在廊燈的陰影裡,身體前傾,將整張臉暴露在光線中,看清楚臥室裡的景象。
而後,他們對視著,會心一笑。
“我給你帶了你可能需要的工具。”
卓凱走上前,那隻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裡握著一把小型電鋸,上麵竟還有卡通圖案。
卓森陰沉地笑著:“之前沒看過,你新買的?”
卓凱:“逛五金店的時候偶然看到的,不覺得和他很配嗎?對這種小可愛,就要用點可愛的工具啊。他真的……挺特彆的,你還什麼都沒有做呢,僅僅是這麼看著,我就興奮得不行。”
卓森也興奮得渾身發麻,就算隻是在易時陸身上坐著,看著那張乾淨無辜的臉,多美好的一張臉,卓森就忍不住思考,把他毀掉是一種怎樣的快感。
他的眼睛閃爍著腥紅的光芒。
卓凱抱著手臂:“這次你打算直接了結還是留著慢慢折磨?”
卓森沒有回答,手向卓凱伸去:“電鋸給我。”
卓凱將臥室的門反鎖,印著卡通的電鋸落在了卓森手裡。
他一顆一顆解開易時陸的睡衣,露出他毫無防備的胸膛。
卓森拎起了電鋸。
卓凱走到床邊:“看來你打算直接下手了。血噴出來的時候,我要在最好的視角看到。”
鋒利的鋸齒抵在易時陸喉嚨以下,隻要打開開關——
唰——
他們都知道會發生什麼,這間臥室的牆麵重新粉刷過三次,他們對此非常熟悉。
等得太久了,卓凱不耐煩地舔了一下唇角,催促著:“快點。”
易時陸喝得那杯水被做了手腳,所以他不會立刻醒來,除了在極痛時。
之前有過一個人,在卓森剖開他的肚子的時候,他痛得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卓森的手腕,也有人在睡夢中抽搐,卻一直沒有醒。
易時陸會是哪一種呢。
如果他睜開眼露出震驚表情——卓森還沒有見過易時陸這種表情。
他常常是平和的,很少有情緒起伏波瀾的時候,當他念詩時,那些文字就像浸透在不會流動的溪水裡,讀到喜歡的地方,他也不會有過多的感情流露。
他是理性的詩人。
卓森低下頭,吻住了易時陸的身體。
熱流湧進身體,是那些殘.肢、血.漿不能給予的快感。
他的腦海中飛快劃過一行文字:在我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2]
係統:愛意值:30 恨意值:0
卓凱冷下肩:“怎麼不動手?”
“我在思考。”卓森緩緩坐直,看著那抹在肩胛骨上留下的紅痕。
卓凱:“思考什麼?”
“我們的花園裡沒有花。”
卓凱知道卓森的腦子一向奇怪,他耐住性子:“是的,沒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