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森:“缺了點什麼。”
卓凱:“缺了什麼?”
卓森:“你覺得那片草坪怎麼樣?”
卓凱:“長得不錯。”
卓森:“我想在裡麵種上玫瑰。”
卓凱看向易時陸:“用他當花肥嗎?”
卓森皺了下眉:“當然不是。”
卓凱:“如果你不想下手,就換我來,正好最近我手癢得厲害。你不知道他之前坐在我車裡,隻要我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他就……”
“他是我的。”卓森抬頭看著卓凱:“我的。”
卓森還從來沒有對什麼“獵物”表達出占有欲,這是他第一次拒絕分享。
他們是同樣的怪物,流淌著同樣狂熱的血液,還從來沒有過分歧。
卓凱脾氣很好地提醒他:“你第一次‘捕獵’還是我教你的,記得嗎,那個人的血噴了你滿身,你沒有慌張,與生俱來的天賦讓我驚訝,我那時候就知道,我們會是很好的搭檔……”
卓森丟掉了電鋸:“我想玩久一點,這一次。”
卓凱沉思了一會兒,看著床上的人,似乎在思考著卓森的話的可行性。
可最後他問出口的話語卻是:“剛才吻他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卓森:“快樂。”
卓凱:“有性.衝動嗎?”
卓森:“比那種更高級。”
卓凱觸碰易時陸的麵頰,在要貼上他的唇時被卓森用手推開了:“嘴唇不行。”
卓凱笑著看了他一下,換了個位置,親在了麵頰上。
他沒能停留太久,因為卓森再次把他推開了:“有感覺嗎?”
卓凱壞笑著抹了抹唇:“還行……太短暫了,你應該讓我體會久一點。他很不錯,就這樣確實有點可惜了,可以再留久一點,我同意你的建議。”
卓凱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
卓森將易時陸的睡衣扣子一顆一顆扣起,扣到一半,門被劇烈地敲響。
卓凱把門門打開,外麵站著的卓沿夫婦闖了進來,房間裡的景象一目了然。
今晚範靜蓉本來已經準備睡覺了,聽見了小狗撓門的聲音,是那個學生廚師養的小狗。
她抱著小狗去找易時陸,沒有在易時陸的臥室裡找到他。範靜蓉又去了中餐廚房,易時陸也不在。她當時就感覺不妙,一路找上來,果然,易時陸在這裡。
範靜蓉抓住卓森的領口,拖著卓森,卓森從床上摔到地上:“媽。”
“彆叫我媽!”範靜蓉破口大罵:“你這個怪物、喪儘天良的東西,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怪物,他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
“大嫂,您彆這麼生氣。”卓凱一副要勸和的好人模樣,卻被卓沿一拳打在地上。
“滾,滾回你的開曼,一輩子不要再回來!你們都給我清醒一點!”
卓凱從口中吐出一團血沫:“大哥,不清醒的人分明是你。姑姑、我、阿桑……我們繼承了卓家肮臟的血,隻是你和父親剛好被生得清白了點,就算再清白你也是卓家的人,你怎麼就是不願意承認。”
卓沿喘著粗氣:“阿桑以前不是這樣……”
卓凱微笑:“到了年紀,骨子裡的東西就會醒來。”
範靜蓉:“你、你們再做壞事,我就要報警。”
卓凱有恃無恐:“我是大哥唯一的弟弟,阿桑是你們唯一的兒子。如果你們真能狠下心報警,就不會拖到現在了。”
範靜蓉覺得自己的腦子很混亂,眼前畫麵閃爍,這幾年為了逃避真相,她和卓沿總是躲在海外。可無論怎麼躲,那種附骨之疽的罪惡始終跟著她。
卓森扯住了她的裙角:“最後一個。”
範靜蓉雙目赤紅低頭看那個經由她的肚子誕生的魔鬼,她感覺到自己的原罪。
“媽,”那魔鬼的臉蛋那麼純白天真,露出讓人憐憫的表情:“他是最後一個,我保證。以後我就收手,但是這一次,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範靜蓉幾次張口,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是一個極其殘忍的交易,籌碼正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最後一個……真的?”範靜蓉覺得自己也快要跟著他們瘋了:“你保證,你以後,不會再害人了?”
卓凱皺起眉,打算阻止卓森許下這種諾言。
但卓森搶先開了口:“真的,我保證。”
他看向易時陸,他緊閉著雙眼,睫毛自然得如同嬰兒那樣卷曲著,麵頰上有兩團暈紅,像天使。
“他是最後一個。”卓森說。
範靜蓉了解易時陸的背景,乾乾淨淨的,他二十一歲,上學晚,成績卻很好,考上了濱大,做事穩重,待人友善,愛護動物。
這個學生有著光明的前途。
可是範靜蓉聽見了自己妥協的聲音:“是不是在他之後,不會有無辜的人再被你、被你們……”
卓沿大驚:“靜蓉你怎麼能……”
“我在問卓森。”範靜蓉忽然很冷靜。
“是。”卓森說。
範靜蓉沉默了一會兒。
“好,我會留下他。”
她覺得自己,徹底地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