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包子鋪麵積不大,牌匾上,紅底金字毛筆楷書寫了薛家包子鋪五個大字,外麵支了個攤子架,現在過了飯點,店裡還零星坐了幾個人。
包子鋪的老板娘早就瞧見了徐秀越兩人,等徐秀越問了價錢,就笑著招呼道:“大娘要幾個?”
然後等了半晌,也不見徐秀越開口,就知道這兩個人多半是不會掏錢了。
這種也不少見,畢竟她家包子雖說是鎮上最好吃的也是物有所值,就連縣城的老爺們也有慕名而來的,可單論價錢來說,比彆家肉包都貴。
瞧這大娘衣著樸素,要麼是吃不起的,要麼是雖然吃得起,卻有些心疼,還在猶豫著。
她不覺有什麼,就靜等著徐秀越開口,左右這時間都吃過了飯,也不是生意好的時候。
籠屜裡了隻剩了兩籠肉包一籠菜包,賣不了溫著下午自家吃也是好的,而後就瞧見那大娘抬手,乾枯的手指上下掐動,竟像是個會算的。
時人對這些“異士”多少都帶些敬畏,不過薛家包子鋪從薛嬸子爺爺那輩就開著,她自己也是在這條街上待了二十多年,見慣了那些拿個帆拿個碗,撒兩枚銅錢或是念念,就裝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江湖術士。
不說彆的,就這條街東頭,這時間段應該已經蹲了四五個算命的老頭和兩三個會念叨的神婆。
薛嬸子覺得這應該是來騙吃騙喝的,想著自家在這裡也算有些名氣,最近正在給她家閨女說親,雖說隻自家親戚和相中的幾家以及媒婆知道他們家有這麼個意思,可這些坑蒙拐騙的人大多消息靈通,應該也是知道了些消息,才來這裡拿她閨女的親事做筏子。
果不其然,就見著老婆子掐弄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她道:“你家可是有個閨蜜待嫁,相中了兩個人家?”
薛嬸子一驚,沒料到這老婆子打聽的如此詳細,轉念一想,事關他家閨女的終身幸福,若是這老婆子真知道些什麼,便是給她兩個包子也不算什麼,當即臉上綻開一抹和氣的笑,壓低聲音道:
“真叫仙姑給算準了,可不是正愁著呢,咱家也沒什麼彆的,要是仙姑能給解惑,這兩個肉包算是咱家的一點心意了。”
徐秀越雖然覺得兩個包子還不夠她自己吃的,卻也知道兩個肉包十文錢,在這個時代來說也不算少了。
畢竟是白嫖的,徐秀越心裡高興,又覺得這包子鋪老板娘不虧是生意人,說話好聽又自個兒主動提出給包子,很是上道,便決定再送她一卦,瞧了眼她的麵相,又算了算才說:
“你相公可是遠行未歸?”
薛嬸子愣了下,不是在說她閨女的親事嗎?怎麼又扯到了她相公身上?
他家包子鋪用的一些香料是縣裡買的,每隔一段時日,他相公就要去趟縣城,這在鎮裡也不算什麼秘密,薛嬸子便應了一聲:“正是。”
“他兩天前出門,原本每次三日便回,隻是此次慢了幾天,是不是?”
薛嬸子心中微驚,為防止有人跟蹤她相公進貨,露了她家的包子秘方,她相公出去回來的時日,除了她自家便沒人知曉了。
“沒錯。”薛嬸子此時已經信了幾分,回答的時候比方才便多了些小心翼翼。
“每次他出門後,你都會偷偷去土地廟添十個大錢求平安,是不是?”
薛嬸子這下可是真的大吃一驚,原先她跟她相公提過,鎮裡距縣有段路程,不如她去土地廟求個心安,可她相公在這方麵摳門的很,硬是跟她大吵一架也不願花這冤枉錢。
可她自己每回都擔心路上出事,便偷偷去土地廟,怕相公察覺也不敢多添,每次隻給十個大錢,這件事除了她自己,誰都不知道。
薛嬸子這下算是信了□□成,說不得,她這是碰見真有本事的了。
徐秀越見鋪墊的差不多了,開始直入正題,接下來的一句話,可把薛嬸子驚的頭發都炸了起來。
“你眉間有桃花,卻不在自身,應是應在你相公身上,此次遠行,你相公應該是因為女人絆住了腳。”
大多數女人聽到這種事,不管信不信,先是會警惕起來,像是薛嬸子這種本就疑心重的,又早被徐秀越蠱惑得信了她是個有本事的,則直接疑神疑鬼起來,舉起手邊的大碗自己越說越激動:
“我就說糟老頭這次聽見貨沒了要去縣裡,表現這麼積極,難不成早就在外麵有人了?!好個張富貴!等回來看老娘不打斷你第三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