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沒錯過方才葛大富偷看何三郎的眼神,那畏懼的神色,跟他如今氣勢洶洶的樣子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看來葛大富還沒醉徹底,隻不過是借酒裝瘋,實際上,也隻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甚至在身高兩米的何三郎麵前,膽小如鼠。
怕就好辦了。
徐秀越冷笑一聲:“我徐仙姑,不想算的卦不算,想管的閒事今天還非要管了!”
徐秀越被人稱呼徐仙姑久了,如今竟然也習慣了這個稱呼,隻不過自己出口還是略覺尷尬。
心底摳腳,麵上徐秀越卻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生氣的樣子,具體可以參考耍大牌的表現,接著掐指一算,再看葛大富,麵上就帶了幾分嘲諷,開口就是誅心話:
“葛大富,你真以為劉寡婦的兒子是你的?”
“什、什麼?!”
葛大富方才聽到徐仙姑這個稱呼,被酒精麻痹的混沌大腦一時無法立即反應過來是誰,直到看徐秀越掐指一算後,立刻道破他的私密,這才驚覺——
徐仙姑不就是鎮上如今瘋傳的女神仙?
“你、你真是徐仙姑!?”葛大富依舊不敢相信,眼角掃過抱著女人哭泣的瘦削男孩,想起了劉寡婦給他生的大胖小子。
那小子從小就能吃,活像自己小時候,還有那眉眼、那霸道性子,怎麼可能不是他的種?
瘋女人生的病孩子一看就養不活,這才不像他葛大富的種!哪裡有劉寡婦給他生的小子健康討喜,等這瘋女人死了,他就娶劉寡婦進門。
葛大富一抬頭,嘴巴一張就要分辨,徐秀越不想聽這種人多廢話,直接道:“你是想說那孩子跟你長的相似,肯定是你的種?”
葛大富愣了一下,不過他確實想這麼說來著,就點了點頭。
“那小子鼻子眼睛都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你不用為了這瘋婆子誆騙我,就是神仙老子來了,那也是我葛大富的種!”
徐秀越諷刺道:“那你就沒想過,長的跟你這麼像的,也可能是你老爹的種?”
風一吹,葛大富整個人都僵住了。
徐秀越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道:“六年前你嫌棄你老爹生病累贅,將他趕進了破廟,你老爹卻早看出你不是個東西,早存了銀子在手裡。
他知道你跟劉寡婦的好事,直接拿錢找到劉寡婦,就是為了臨死給你戴頂綠帽,誰料劉寡婦還懷上了。
臨死留個種,想來你爹沒的時候也是含笑九泉了。”
事實就是這麼奇葩,葛大富的爹年老體病,自知時日無多,想出的報複手段就是給自己不肖子戴綠帽。
要不是當時葛大富的媳婦剛出了月子,恐怕也會遭殃。
徐秀越並沒有直接看到葛大富的爹的籌謀,隻不過是看到葛大富的過去,外加算出了劉寡婦兒子的親緣關係,而後推算出來的。
“不、不可能……”
葛大富雙目赤紅,可他腦海中,卻瞬間想起當時劉寡婦的反常。
本來恨不得自己一天都待她那兒的劉寡婦忽然讓他回家,本來黏黏糊糊的兩人,劉寡婦卻對他忽然冷了下來。
他當時也懷疑過劉寡婦是不是有了男人,可後來劉寡婦懷孕後,就對他一切如常了。
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被戴綠帽,就算他可以在外麵有彆的女人,但他的女人卻隻允許有他一個,尤其給他戴帽子的還是他親爹。
葛大富想起那個小時候往死裡打他,長大後他往死裡打的男人,想起那個糟老頭子竟然睡了他的女人,就覺得窩囊。
“你瞎說!”葛大富本能地否認,撒開女人就往路上衝,“我找那賤女人問去!”
癱在地上的女人微微發抖,剛鬆了口氣,卻聽徐秀越喊住了葛大富。
“你先等等。”
葛大富怒氣上湧哪裡能聽她的。
徐秀越也不急,隻是淡淡道:“認親也不急於一時,比較著急的反而是你,你的命眼看著隻剩下三天了。”
話音落下,已經走出去老遠的葛大富瞬間停下了腳步。
徐秀越麵露嘲笑,果然她猜的不錯,像葛大富這種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
她要開始忽悠了。
先前所說一切,隻是為了鎮住葛大富,隻有葛大富先信了她,等她說假話的時候,才更容易被相信。
這都是老江湖騙子的手段了。
“我觀你的命數,最近可是要發一筆橫財,隻是橫財易得,就怕壓不住,就要橫死啊。”
葛大富僵在原地還沒反應,女人卻是忽的膝行兩步跪到徐秀越麵前,砰砰磕頭。
“仙姑救命!求神仙救救我們當家的,家裡不能沒了他啊!”
徐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