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為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後才道:“仙姑放心,我說的林家,不是林氏一族,而是我單分出來的一家。”
徐秀越驚詫地瞪大眼睛:“什、什麼意思?你分家了???”
“沒錯,我雖不是長子,但於林家也算有大功績,可以說林家一半的家產,都是我掙來的。”
林修為說著,沒有忍住有些驕傲地挺了挺胸,才繼續道:“我這次隻要了林家四分之一的財產,已是念在同族的份上了。”
徐秀越聽他說得輕鬆,心中卻不信林家會這麼容易分給他四分之一的財產,要知道錢這種東西,吞進去容易,要吐出來可是難上加難。
彆說林家一半的家產是林修為賺來的,就算全部產業都是林修為白手起家,如今在林家長輩手裡,他也隻能仰彆人的鼻息過活。
徐秀越也沒想到,府城一趟,竟然直接讓林修為分家了,恐怕是因為林修為偏要住在小縣城裡,所以招致了長輩不喜吧。
說是分家,其實是林修為因為不聽話被趕出了豪門,幸而林修為有些手段,保住了四分之一的家產。
徐秀越並不知道林修為與林老爺的談話,深覺自己發現了真相,安慰道:“難為你了。”
林修為不知徐秀越已經腦補出了一步豪門大戲,隻當她是安慰自己白白損失了這麼多家產,便道:“無妨,錢還可以賺,這些家產已經不少了。”
兩人到了林修為在府城中的宅邸,立刻便將下人派了出去,通知林修為之前談好的人家,收拾細軟,明日林府集合,城門一開便走,過時不候。
另一邊,知府衙門中,衙差們也在回話。
頭發灰白的知府大人麵白無須,雖說已過古稀,保養的卻很好,他琢磨著衙差的事無巨細的回稟,問道:“這麼說,留仙縣今年的稅,應當比往年少上許多?”
衙差卻搖頭道:“如今糧已入庫,分毫未少。”
支付下首的男子疑惑道:“這就奇了,留仙縣本縣秋稅收的比往年少,交的卻跟往年一樣多,難不成留仙縣應付完那群災民,還有餘糧給補了稅?”
“這……小的不知。”
知府皺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方才說,他們路上還剿匪了?”
“回稟大人,那領頭的何隊長,一隻鐵錘聽說有六百多斤,十分英雄。”
“哦?”知府眸光微亮,“詳細說說。”
對於剿匪的具體經過,衙差是不知道的,但對於何安正的武力,他卻親自嘗試過。
不過他要麵子,也不能直說自己被何安正丟出去過,隻道:“小的見過那何隊長隻是放下錘子,錘子的重量便生生在石板鋪就的地麵上砸出了個洞。
與人纏鬥時,何隊長更是單手便能輕易提起。”
下首男子驚喜道:“此等勇猛之人,合該留在府城效力。”
知府也跟著點了點頭,卻沒有男子一樣興奮,思量片刻後,轉而道:“我記得你說,留仙縣跟來的不是衙差,是士兵,而且除了何隊長之外,亦是各個勇武?”
衙差似是想到了自己在留仙縣隊伍中受到的壓迫,受挫之下努力給自己心理找理由,誇大道:“留仙縣隊中有人百步穿楊,還有的藏進密林中,便找不到身影了,直接暗殺山匪。”
“嘿,這怎麼可能,當我沒去過留仙縣不成?”
“真的!少爺,小的怎麼敢騙您和大人!”
知府沉吟片刻,也道:“便是他有所誇大,既然能憑借三十人順利剿匪,這些人便定有些本事。”
年輕男子卻不屑道:“小小一個縣城,哪裡去找這麼多能人,要我說,肯定是那群山匪不行,他不也說了,就是一群災民聚集一處罷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短短幾月,留仙縣能有此變化,必然是有所謀劃。”
知府看了看天色,道:“你先去將那個何隊長請來一見,再言其他。”
“是。”
林府,正在重新核對明日流程以保萬全,就聽到小廝來報,衙門來人,請何隊長麵見知府大人。
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可以說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何安正更是怔愣:“這、這知府老爺找我乾啥?難不成發現了啥,先找我逼供?”
徐秀越搖頭道:“若是真的東窗事發,我們都不會好好坐在這裡了。”
徐秀越上下打量何安正一眼,道:“或許,知府大人是瞧上你了。”
“啥?”
林修為也道:“愛才之心人皆有之。”
何安正雖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大體聽明白了,隻是誇他呢。
“嘿,我倒要瞧瞧,知府大人這麼大的官,能給我開多少月銀。”
徐秀越卻有些擔憂:“此一去不知會不會生變,”轉而又囑咐何安正,“咱們人生地不熟,若有事端,你莫要逞能,若因著一時意氣,耽誤了明日行程,就得不償失了。”
“兒子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