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也沒辦法了。”涼介感概道。
學校的強弱是靠學生積累出來的。
就像烏野那樣。
以前出現了幾屆強大的隊員,所以能帶領隊伍走向更大的舞台。
現在如今卻慢慢走下坡路。
也是沒辦法的。
所以,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
比如,西穀夕等人。
不需要多久,便能令這個即將折翼的烏鴉再次重生,翱翔於空中。
“嘛,很正常啦,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了,及川徹停頓了一下,眼眸中映照出了山崎飛翔在空中的身姿。
有些可愛地眨了眨眼,涼介帶著求知欲地看著及川徹,“不過?”
接收到後輩那明晃晃的情緒,及川徹“噗呲”一笑,在涼介越發不解的眼神下,他好笑地擺了擺手。
“我沒有彆的意思啦,我是想說,山崎前輩和山本前輩都很強,青城很強,所以,這次的練習賽不會輸。”
還以為及川徹是要說什麼高深莫測的話,導致十分好奇的涼介:……
“我也覺得我們一定會贏。”須臾間的沉默過後,白發少年眉眼間儘是對於隊友的信任與信心。
“那是···!!小心!”及川徹本來還在勾起的嘴角瞬間凝固,表情十分焦急地拉住身旁的少年,想要將他朝著這邊扯過來。
看著飛馳過來,直衝麵門的排球,吉良涼介的瞳孔立即縮成了針尖狀,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這一瞬間,整座體育館在他的眼中扭曲變形,逐漸形成了一個封閉、充滿金屬冰冷感的房間。
四周都是眼睛猩紅的怪物凝視著他。
他什麼都聽不見了——
那顆小小的球好似無堅不摧又帶著殺氣的子/彈,正準備嵌入他的眉心。
白發少年的身體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像是驚嚇過度的幼貓一般。
渾身的毛發全部炸了起來。
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記憶像是被擰開的閥門。
那一幀幀畫麵宛如泄洪般朝著他湧來。
球、飛躍而來、僵直、被束縛。
無法動彈、無法反抗。
被莫大的恐懼吞噬殆儘的白發少年表情空白,內心充斥著各種瘋狂又絕望的情緒。
那雙棕金色的眸子猶如一麵空洞的鏡麵,折射出來不遠處那飛馳旋轉的排球。
而他自己,則是失魂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感覺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的涼介失去了往日的遊刃有餘,在心中瘋狂呐喊著——
彆過來彆過來彆過來彆過來啊啊啊!!!
求求你,求求你!!
彆過來!!!
他沒有逃避,沒有逃避啊!!
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白發少年直勾勾地盯著飛來的排球,絕望宛如沸騰的開水一般,溢上了他的雙眸,一團團黑氣開始蔓延,染黑了那縷金色。
不對——
他沒有束縛了。
他可以動!
電光火石中,他想起了這件至關重要的事。
心中泛起喜悅的涼介正準備挪動腳步躲開這一球,但他卻驚恐的發現——
他——
動不了。
手臂,被抓住了。
腳下,好像被無數的絲線纏住。
背上好似有千斤的重物壓著他,四肢被束縛住了。
如今的他猶如一具死去的屍體,無法操控著身體,靈魂飄蕩在空中。
焦急又難過地看著下方那既定的結局。
排球帶著淩厲的風壓正在駛向白發少年的麵前。
眼中翻湧著無望的涼介感覺他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攥緊。
令他呼吸困難,心跳驟停。
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天靈,像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冷意順著皮膚鑽進了筋脈、肌肉、骨骼、內臟。
將整個人死死包裹在其中,不留一絲縫隙。
他如同被冰封在雪原之中的人,努力吸入肺部的空氣都帶著徹骨的冷凝。
這股寒風像鋒利的刀刃,不斷刮蹭著柔軟的內臟。
冷。
疼。
腦子亂成漿糊的少年好似落入了深海的溺水者。
隻能聽到了耳中響起的“咕嚕”聲與湧入鼻腔與喉嚨的疼痛感。
他說不出話來,也聽不到彆的聲音。
隻能寂寥地望著幽深的水麵,不斷地墜落於深海。
窒息、混亂、絕望、不解充斥著他的大腦。
他這是···
又要被淘汰了嗎?
明明都那麼努力了。
明明一切都不一樣了。
明明···
哈哈哈哈哈——
真是廢物啊。
無論如何都是失敗嗎?
他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又要被拋棄了——
心中溢滿了悲涼的白發少年那雙瑰麗的金眸此時變得暗淡無光,帶著濃厚的死氣與絕望。
靈魂似乎已經隨著這一球死去。
沒有一絲生機。
他宛如被神所審判的罪惡之徒。
平靜的、不含一絲希望的。
等待著專屬於他的懲罰。
他是注定被淘汰的那一個。
是天生的失敗者啊。
真是太可笑了。
接受吧、沉默吧、懷抱著絕望與痛苦。
死去吧——
排球並沒有因為少年的種種而停止。
直接飛到了他的麵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