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聽出父皇語氣中對自己的不滿,連忙低下頭去,“兒臣、兒臣隻是擔心母後一個人在蘇州不安全,並無其他想法,還請父皇明察!”
沈定輕哼一聲,這才說道:“這個你放心,你母後的病朕已經讓人治好了,朕也留了一隊精兵在那裡保護她,她這會兒在蘇州不知過得多瀟灑,說不定都不想回來了呢。”
聽父皇這麼說,沈翀這才放心了一些,但他還是想要林禎回來,又委婉地跟父皇提議道:“雖然這樣,但母後作為皇後,長久不在宮中,難免會有不妥,父皇不若還是將祈福的時間門減去一半吧,兒臣想母後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父皇的。”
沈定沒有直接回答沈翀,而是敷衍地應道:“再說吧,時間門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沈翀見父皇沒了耐心,也擔心自己說多了惹父皇反感,隻好先行告退。
隻是他還沒走幾步,就聽父皇喊住他,他隻好轉身回去,畢恭畢敬地問道:“父皇還有何吩咐?”
沈定突然提起他的人生大事,跟他說道:“過了年,你也快十九歲了,朕像你這樣大的時候,你都已經出生了,你也是時候考慮成婚了,你心中可有太子妃人選?”
沈翀萬萬沒想到父皇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又急又羞,耳朵都紅了,囁嚅道:“兒臣,兒臣還沒想過這回事,也暫時沒有成婚的想法。”
沈定也沒責怪他,隻是說:“是朕這個當父皇的疏忽了,明知道你母後去了,禎兒年紀又小,考慮得也沒那麼周到。除了朕這個父皇,也沒人敢對你的人生大事指指點點,朕也不對你上心一些,導致你到現在都沒成婚,朕是時候為你尋一個合適的太子妃了。”
沈翀一聽他父皇要給他娶妻,就連忙推辭道:“父皇,兒臣覺得這件事暫時不急,兒臣三年孝期剛滿,若是馬上成親,世人該說兒臣心急了。”
沈定卻道:“哎,話不是這樣說的。原本你母後在世的時候,你就應該娶妻了。當年選秀的時候,你母後還從秀女中精心挑選了幾個作為你未來的妻妾培養,隻是你母後去得突然,這事才耽擱了下來。
如今又過了三年,你還未娶妻生子,你母後在九泉之下肯定也擔心得不行,朕看還是儘快操辦你的婚事,以慰你母後在天之靈。”
沈翀聽他父皇這話的意思,是非要讓他娶妻不可了。他不論是作為兒子還是作為臣子,都沒有忤逆父皇的資格,但是他並不想娶妻,他的心已經被林禎占據,若是娶了彆人為正妻,那就是對林禎的不忠。
所以他隻能用沉默來反抗父皇的旨意,隻可惜父皇並不把他的沉默當回事,繼續自說自話道:“此前你母後在你東宮安排了一些教過規矩的秀女伺候你,那些秀女都是良家出身,你若是有特彆喜歡的,也可以在其中選一位出來封為太子妃。
若是沒有,朕記得今年選秀的時候,你母後留下了吏部尚書的女兒在棲鳳宮學規矩,也學了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門,足以擔任太子妃了,你覺得如何?”
沈翀聽父皇如數家珍那樣跟他說他身邊的女人,覺得又尷尬又羞惱,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兒臣、兒臣對她們並不感興趣。”
沈定挑眉,似乎對他的挑剔很不滿意,“這些女子你都看不上?那你說你看上誰了,對對方的家世有什麼要求,朕再幫你物色。”
沈翀隻好推辭道:“這個……兒臣一時也想不出來,不如等母後回宮後,您再和母後好好商量吧,到時候兒臣願意聽父皇和母後的安排。”
沈定都要被沈翀氣笑了,說來說去就是對林禎念念不忘,還想以此來要挾自己早點讓林禎回來,他這個兒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隻可惜他是等不到林禎回來了,沈定斷然不會縱容沈翀一直將婚事拖下去。如今林禎已經被他放出宮,現在的局勢就變成了孝德皇後當初最擔心的那樣。
後宮那麼多嬪妃都虎視眈眈著後位,有兒子的沒兒子的都想當皇後當太後,那太子的存在就十分礙眼了,說不定會有嬪妃勾結朝中大臣彈劾太子,費儘心思除去太子。他要保住他和孝德皇後唯一的嫡子,隻能儘快給太子找個強大卻又忠心的外戚,儘快讓太子完婚。
隻是強大又忠心、家中還有各方麵都合適當將來國母的女兒的臣子,朝中實在不多,沈定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隻好暫時先放過沈翀。
沈翀見父皇不再逼他娶妻,就逃也似地離開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