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喜,激動地起身,又故作小心地問道:“陛下過來這裡,是來找奴婢的嗎?”
沈定又怎麼看不出她心裡那點小九九,隻是不想理會,便笑著說道:“朕隻是路過。”
聞言,趙嬙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恢複如常,微笑著對皇帝說道:“陛下既然都來了,不妨進來坐一坐,休息一下吧。”
沈定沉思了片刻,突而一笑,應道:“那也好。”
趙嬙見皇帝答應了,就喜不勝收地將皇帝迎進永暢宮。
一進宮門,趙嬙便殷勤地給皇帝介紹裡麵的風景,指著花圃裡的花對皇帝說:“陛下來得正好,院子裡的海棠花剛開,您有眼福了。”
嬪妃的宮裡基本都種著海棠花,沈定原本以為張淑妃不在之後,永暢宮的花花草草因為失去人的照料,今年不會開花了,沒想到竟然還開了一片,真是令人稱奇。
他說道:“今年這花開得倒是比往年還好一些。”
趙嬙見皇帝滿意這院子裡的花,便趁機邀功道:“奴婢剛來那幾天,見這些海棠結了花苞,便每日都給它們澆水,就盼望著有一天陛下過來,能看到它們盛開的樣子。”
沈定點頭道:“嗯,不錯,趙姑娘有心了。”
趙嬙又道:“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陛下那日救了奴婢,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無以回報,隻能做這些小事來討陛下歡心,陛下不嫌棄就好。”
提到這個,沈定就對她說:“這段時間委屈趙姑娘住在這裡了,等過段時間,朕再看看如何安置你。”
這個安置,不一定是給她個名分讓她留在後宮當嬪妃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將她送去彆的部門當宮女或者女官,這都不是趙嬙想要的結果。
她生怕皇帝真的將她發配到難以見到聖顏的部門當宮女,就連忙跪下道:“陛下,奴婢沒有彆的想去的地方,隻想侍奉在陛下身邊,報陛下的救命之恩!”
沈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哦,趙姑娘的意思是,想去清心殿當差?”
趙嬙知道清心殿是皇帝的寢殿,若是能去那裡當差,和皇帝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也未嘗不可。
“奴婢願意聽從陛下的安排,隻要能夠侍奉陛下,奴婢什麼都可以做。”
沈定隻是笑了一下,說道:“朕倒是想讓你去,隻是清心殿並不缺人手,朕貿然帶你回去,清心殿的女官又要數落朕了,還是算了吧。”
說罷,他便轉身往門口走去,竟是要離開了。
趙嬙見狀緊張起來,以為是自己將野心表現得太明顯,被皇帝看出來了,皇帝生氣所以轉身就走。她急忙追上去,要跟皇帝解釋一番。
隻可惜還沒追上,鄭華就伸手將她攔住,笑眯眯地對她說:“姑娘請回吧。”
趙嬙不甘心地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著急地跟鄭華說:“鄭公公,可是奴婢哪裡說得不對,惹陛下生氣了,陛下不會責怪奴婢吧?”
鄭華還是一副笑著的樣子,寬慰她道:“姑娘多慮了,陛下不過是累了,想先回去而已。”
聽了鄭華這話,趙嬙這才安心不少,但眼睛還是看著皇帝離去的方向,很是不舍的樣子。
沈定倒沒有直接回寢殿,而是繞去了孫貴妃的長禧宮。孫貴妃正在殿裡算後宮這段時間的賬目,就聽外頭通報說皇帝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賬本出去接駕。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孫貴妃對皇帝的突然來訪也很納悶,以前皇帝就很少來她這裡,這會兒外頭又是傳林依不擇手段爭寵,又是傳皇帝青睞一個宮女的,她還以為皇帝忙得不可開交呢,沒想到還有空來她宮裡。
沈定坐下後,跟孫貴妃說道:“朕過來是有一事要和貴妃商量。”
孫貴妃坐在他對麵,狐疑地問道:“陛下要跟臣妾商量何事?”
沈定也不跟她繞彎,直接開門見山道:“朕那日從浣衣局遇到個長得不錯的宮女,帶回宮後就一直將她安置在永暢宮。這麼多天過去了,朕想著一直讓她沒名沒分地住在那裡也不是個辦法,難免會招閒話,就想著給她個名分,讓她留在後宮中給朕解解悶。貴妃覺得如何?”
孫貴妃沒想到皇帝過來找她是為了這件事,但是想想,如今皇後不在宮中,她雖然沒有掌管鳳印,但卻是奉命協管六宮,皇帝要納妃,自然就得先來跟她商量。
但是她還是有些驚訝,那個宮女到底有何魅力,竟然讓一向抗拒納妃的皇帝主動提出要將她冊為嬪妃。她雖然並不熱衷爭寵,也不擔心那個宮女可以威脅到她在後宮的地位,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女罷了,皇帝再怎麼寵愛那個宮女,還能罔顧她爹在朝中的勢力為難她嗎?
隻是林禎才離宮多久,皇帝就有了新歡,孫貴妃難免不替林禎感到不值。她也有些好奇是不是那個宮女給皇帝灌了什麼迷魂湯,便說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宮女,臣妾也要先見她一麵,問一些問題,才好幫陛下定奪啊。”
沈定聞言,沉吟一番,然後說道:“唔,也罷,朕改日讓人將她領來給你過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