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點了點頭, 示意道:“起來吧,陪朕走走。廖美人就交給你處置了,貴妃。”
孫貴妃欠了欠身道:“臣妾遵旨, 臣妾恭送陛下。”
其他嬪妃也心有餘悸地說道:“嬪妾恭送陛下, 恭送充儀娘娘。”
趙嬙見皇帝點名要她跟著,就喜不勝收地跟上,一雙眼睛始終停留在皇帝偉岸的背影上, 滿心歡喜。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柔弱無辜善解人意,趙嬙故作忐忑地問皇帝道:“陛下,您那樣責罰廖美人會不會太嚴厲了點?畢竟廖美人入宮也久了,侍奉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您為了臣妾降她的位, 臣妾心中十分不安。”
沈定聞言用眼角瞥了她一眼, 趙嬙在碰觸到他的視線後便趕緊低下了頭, 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見狀,沈定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漫不經心道:“她欺辱了你了,不是嗎?”
所以陛下這是在為我出頭嗎?趙嬙突然意識到這一點,隻覺得受寵若驚。她以為自己還沒有承寵, 在皇帝心目中並沒有多大的分量, 所以才一直低調行事。原來是她過於小心了, 她在皇帝心裡居然如此重要,皇帝會為了她而責罰其他嬪妃,這是何等的榮幸。
趙嬙要被皇帝這份偏寵衝昏了頭腦,整個人都有些飄忽:“廖美人也隻是訓了臣妾幾句,臣妾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皇帝卻打斷她的話語, 直截了當地對她說:“不管怎麼說,她仗著自己位份比你高欺淩你是事實,所以朕將你晉為充儀,為永暢宮主位,今後你在後宮就不會再受人欺負。你也不用太過小心翼翼,遇到什麼事儘管來找朕就好,朕會幫你主持公道的。”
“陛下……”聽了皇帝這番話,趙嬙已經感動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隻能用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皇帝。
沈定卻彆開臉,轉過身道:“朕要回勤政殿批折子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永暢宮安頓吧。”
趙嬙連忙道:“是!”
等皇帝走了幾步,趙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出門的目的,又喊住皇帝,在皇帝回過頭的時候期期艾艾地說道:“陛下,臣妾已經學會了一點笛子,改日您有空來永暢宮,臣妾吹給您聽。”
沈定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轉了回去,淡淡地應道:“再說吧。”
“淑妃娘娘!不好了!”柳美人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林依正在屋裡練琴,突然被她打攪,見她大驚小怪的樣子,就不虞地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柳美人走上前來對她說道:“嬪妾剛才過來的路上,聽說廖婕妤故意刁難趙才人,被路過的陛下知道後,廖婕妤就被降為了美人,陛下還將趙才人破格晉為了充儀!
現在後宮都在議論這件事呢,說陛下是因為擔心再有人欺負趙氏所以才晉她為充儀的!如今那趙氏成了一宮主位,今後怕是會更加囂張,甚至會威脅到娘娘您的地位,娘娘您可要想辦法應對啊!”
聽到這句話,林依不小心將琴弦給撥斷了,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攪得林依心煩意亂。她一巴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冷著臉道:“怎麼會這樣!這後宮從來沒有過連升三級的先例,就連本宮這樣高貴的出身,都是一步一步熬上來的。她趙氏進宮才多久,不就是經常侍寢嗎,什麼貢獻都沒有,居然值得陛下為她破例!你們呢,你們都不勸阻陛下嗎!”
柳美人叫苦不迭道:“娘娘冤枉啊!嬪妾事先並不知情,如果嬪妾在場的話,嬪妾一定會死諫陛下的!但是嬪妾聽說,當時在場的嬪妃都覺得這樣不妥,求陛下收回成命,但是陛下看起來很生氣,還說了一些很重的話,所以她們才不敢繼續勸下去。
“嬪妾還聽說,孫貴妃也在場,但是孫貴妃並沒有勸陛下,反而還催促趙氏謝恩。嬪妾在想,這是不是孫貴妃故意安排的,好讓趙氏位列九嬪,方便和娘娘您作對?”
聽了柳美人的分析,林依覺得可能性非常大,她危險地眯起了雙眼,咬牙切齒道:“好一個貴妃,竟是要處處跟本宮作對!”
柳美人還在擔憂地催促她道:“所以娘娘,咱們可要好好想想辦法,不能一直這樣被動啊。”
林依冷哼一聲,不耐煩道:“本宮自然知道,不用你來提醒本宮!本宮累了,就不招待你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再召喚你。”
柳美人見她臉色不對,隻好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