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宮人來稟報,說棲鳳宮已經徹底整理了一遍,皇後可以搬回去住了。
林禎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挺高興的, 這意味著她終於能有私人的時間和空間。住在清心殿這幾日, 沈定一下朝就回來粘著她, 非必要都不去勤政殿看奏折了,而是把奏折都搬回清心殿。
沈定看奏折的時候也要她陪著, 走開一步都不行,她隻能窩在沈定懷裡陪他一起看奏折。有時候談著國事呢, 談著談著沈定就情不自禁地親上來了, 一親就停不下來, 過後兩人又要花時間整理身上的衣服, 看奏折的時間就浪費了大半。
林禎有時候都想直接把沈定打暈了, 乾脆讓她來專心地幫他把奏折都批完, 反正她在沈定身邊呆了這麼久, 耳濡目染的, 看奏折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但她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她再待在清心殿會影響沈定處理國事的效率, 要是被大臣們知道了,又要給皇帝上書她的罪狀, 說她是魅惑君上的妖後了。她可擔不起這罪名,所以還是趕緊搬回棲鳳宮去, 也給自己個清淨。
所以幾乎是宮人剛來稟告, 她就迫不及待地讓流光姑姑將她放在清心殿的衣物收拾起來送回棲鳳宮。
沈定下朝回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林禎和流光一起收拾東西的場麵。他才剛下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清心殿裡亂糟糟的都是林禎的東西, 一邊小心翼翼地繞開,一邊走到林禎身邊問道:“禎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禎頭也不抬地應道:“聽說棲鳳宮可以住人啦,我今天就搬回去。”
沈定一聽這話,臉就黑了,搶過她手中的衣服,霸道又無理道:“不行,朕不準你回去!”
聞言,林禎用看白癡的眼神無奈地看著他,試圖跟他講道理:“我身為皇後,放著棲鳳宮不管,天天住在您的寢殿,若是被記入史冊流傳後世,不論是對陛下還是對我的名聲都不好啊。”
沈定蠻橫道:“若是後人知道你我二人身為帝後,卻像尋常夫妻那般同吃同住,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一定覺得我們非常恩愛,那才是一段羨煞旁人的佳話呢!”
見沈定一定要跟她強詞奪理,林禎小脾氣也上來了,懶得再端著賢後的架子跟他講道理,直接像在家中時幫娘親訓斥爹爹那樣,板起臉叉著腰道:“您之前答應過我的,隻要棲鳳宮整理好了就讓我回去住,君子一言九鼎,您作為帝王就是這樣做表率的嗎?傳出去如何讓大臣們信服,讓天下百姓信服!”
不給沈定狡辯的機會,林禎又接著說道:“我身為皇後,肩負輔佐帝王的使命,陛下若是執意如此,我便要頂著祖訓來教育您了。”
林禎雖然個子隻到沈定胸前,沈定一隻手就能將她拎起來,說話時聲音也還帶著稚氣,但她這氣勢活像馬上就能把沈定提到太廟前反省的樣子,讓沈定也不得不低下頭來認錯。
沈定將林禎整個抱進懷裡,蹭著她求饒道:“朕錯了,禎兒,皇後,你不要生氣。”
林禎被他這類似撒嬌的舉動弄得沒法,隻好無奈地望天,歎氣道:“那還讓不讓我回棲鳳宮了?”
沈定停頓了一下,半晌才不情不願地應道:“讓。”
林禎這才開心起來,輕輕巧巧地從他懷裡鑽出來,繼續招呼流光道:“流光姑姑,讓宮人們麻利一點,中午之前把所有東西都搬到棲鳳宮去。”
沈定在一旁委屈且哀怨地看著她忙來忙去,幽幽問道:“連午膳都不在這裡陪朕用了嗎?”
林禎輕快道:“我好久沒吃棲鳳宮小廚房做的飯菜了,剛才我已經讓趙公公來了一趟,把我中午想吃的東西告訴了他,讓小廚房給我做了。”
沈定見她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看著她的眼神就更加幽怨了,活像後宮那些爭寵無果的嬪妃。誰能想到他堂堂皇帝,後妃們搶著討好的對象,有一天也會如此卑微地祈求一個人的關注呢,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吧!
但沈定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就是在意林禎,難得林禎願意放棄外麵的一切回到宮中陪他,那他就應該更加珍惜林禎,哪怕被人笑話,他也要堅守自己的本心。
所以他果斷地很沒有骨氣地跟林禎說;“那朕和你一起回去,朕也好久沒在棲鳳宮用過膳了。”
這話引得林禎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些許笑意,似乎也是被他這個沒臉沒皮的樣子給逗笑了:“行吧,真是拿您沒辦法。”
為了讓林禎感受到自己的真誠,沈定甚至還自告奮勇地幫她收拾物品。林禎的東西都是他讓人收起來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哪些東西放在哪裡了。
他還記得最重要的一樣東西,走到次間將放在軟塌旁邊的櫃子裡的碧玉笛拿出來。之前林禎不在宮裡的時候,他基本就靠這支笛子來想念林禎,一有空就拿在手裡把玩,仿佛在對待林禎那樣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