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笛的笛身都快要被他盤光滑了,也不知道林禎以後拿來吹的時候會不會感覺出來有什麼不同,如果感覺到了,會知道那是自己寄予的思念嗎?
因此,他將碧玉笛拿出來交還給林禎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還有些不自然,既怕林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怕林禎沒看出來,整個人患得患失的。
林禎看到他將碧玉笛拿出來,才想起來有這玩意似的,驚訝道:“咦,它怎麼在您這兒?不應該是放在棲鳳宮嗎?”
沈定摸了摸鼻子,彆開臉道:“你記錯了吧,你被嚇壞了住在朕寢殿的那期間,就順便將這支笛子帶過來了,一直放在朕寢殿裡。”
林禎得了失魂症那段時間的記憶她自己記得並不太清楚,所以她也不知道沈定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將信將疑道地接過笛子道:“是這樣的嗎?”
沈定毫不心虛地應道:“嗯,朕騙你做什麼。”
一旁的鄭華見狀忍不住咳了咳嗓子,有點替主子感到尷尬,但也看破不說破,還是要給皇帝留點麵子的。
林禎還是覺得有些可疑。她那會兒都傻得生後不能自理了,還想著吹笛子呢?不過見皇帝如此肯定,她姑且就信他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她摸著光滑冰涼的笛身,頗有些懷念道:“好久沒吹它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吹出聲音來。”
玉做的笛子本就不如竹笛好用,一般是做來觀賞的物品,想必這支笛子也是。不知道是哪個國家進貢給皇帝的,皇帝見她會吹就賞給了她,林禎也很承皇帝的情意,一直小心地養護著它。
但是她跟皇帝去南巡的時候並沒有將這支碧玉笛帶上,想來放在清心殿裡也沒人會特意關注它,細心地保養它,就這樣閒置了六個多月,林禎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她仔細摸了摸,發現笛子的手感好像不太一樣了,再仔細一看,笛身有些地方光滑得像是磨過那樣。這應該不是她留在上麵的痕跡吧,她以前吹的時候也是很小心地拿著的,不應該有這麼多磨損,那會是誰呢?
林禎突然看向沈定,而沈定則心虛地轉過頭去佯裝幫她收拾其他東西。可林禎不願意這麼輕易放過他,又繞到他麵前去,賤兮兮地明知故問道:“陛下,我的笛子怎麼被人給盤包漿了?是不是有人動過我的笛子?”
沈定支支吾吾道:“朕怎麼知道,這笛子就一直放在那裡,都沒人動過。”
雖然他嘴上不承認,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的。林禎這樣問他,應該就是看出來他的小心思了,說明林禎對他也不完全是沒心沒肺的。
林禎見他否認也不惱,認為這也許就是老男人愛麵子的表現,也不揭穿他,而是拖著長長的音調“哦~”了一聲。
這反而讓沈定更加不自在了,他催促林禎道:“好了,不是要回棲鳳宮了嗎,東西都收拾好了,快出發吧,不然要趕不上午膳時間了。”
林禎被他催促也不惱,而是笑嘻嘻地應道:“好啦好啦知道啦,臣妾這就走。”
沈定聽出她故意在逗自己,又生氣又拿她沒辦法,隻好又將人拉到懷裡揉一頓才解氣。
被沈定這麼一搗亂,等林禎回到棲鳳宮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午時了。
棲鳳宮的宮人一早就聽趙公公說皇後今日要回來,所以早就按照皇後以前住在這裡的習慣在殿裡放好了皇後常用的東西和喜歡吃的水果零嘴,恭候著皇後的大駕。
沒想到他們等啊等,從上午等到中午,都不見皇後回來,桌子上的飯菜都又熱了幾遍,可急人了。
如今棲鳳宮裡也沒個管事的,之前的女官流蘇姑姑不知怎麼的被皇帝遣出宮了,皇後的陪嫁侍女又跟皇後去南巡沒回來。皇後不在宮裡的這段時間,就靠著趙公公支撐著整個棲鳳宮,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所以趙公公就將目光放到了原本跟在皇後身邊學習的李從筠身上。
他當時找到李從筠,好言好語地忽悠李從筠道:“李姑娘啊,當初您也是被皇後殿下從一堆秀女中挑出來,點名要帶在身邊教導的,這意味著等將來太子成婚了,您也是要去東宮當娘娘伺候太子的。您也跟在皇後殿下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了,宮裡的事務應該也都熟悉了,如今皇後殿下不在宮裡,棲鳳宮也沒有管事的宮女,不如您先頂上,等皇後殿下回來再說?”
李從筠一臉懵逼,她都不知道自己留在皇後身邊學習是為了將來更好地給太子當妃子,她隻是仰慕皇後,覺得留在皇後身邊做事也很不錯,從來沒想過彆的,被趙公公這麼一說,她緊張極了,連忙推辭。
但趙公公一臉誠懇地請求她幫忙,李從筠實在推不掉,最後也隻能硬著頭皮頂上棲鳳宮大宮女這個名頭,主持棲鳳宮的各項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