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沈定又想起來楊太醫之前說他這兩日給皇後煎藥的途中都因為誤食了什麼而腹瀉,才給了小人在林禎藥裡下毒的機會。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召來鄭華:“你帶人去太醫署嚴查審訊,這兩日都有什麼可疑之人進出過太醫署,特彆是各宮的宮人,不能漏過任何一個人。”
太醫署很快就將胡太醫吩咐的藥送來,有了前車之鑒,胡太醫不敢有一點馬虎,先是用銀針試了毒,確定沒毒後才準備將藥給皇後灌下去。
沈定見狀走上前來,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藥,語氣疲倦道:“讓朕來吧。”
胡太醫隻好將藥碗交給皇帝,在一旁看著皇帝小心翼翼地將藥汁灌進皇後口中,又用袖子將溢出來的藥汁輕輕擦掉,動作溫柔又細致。
許是胡太醫下了猛藥,林禎喝完藥後沒多久,身體漸漸恢複了原來的膚色,呼吸也平緩下來,看起來隻是普通的昏睡了。胡太醫和楊太醫終於停止了忙活,對沈定說道:“皇後經過這麼一遭,元氣大傷,之後要靜養一段時間,每日再服用活血的藥物,配合熏艾和針灸,才能疏通體內殘餘的淤堵,不再有性命之憂。這段時間裡,請皇後殿下務必保持心情舒暢,勿要動怒,更不要勞累,不然情緒一激動,可能會使身體裡淤堵的血液流入心臟,到時候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沈定認真記下太醫的囑咐,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對林禎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令林禎情緒激動的話或是事情來。
兩位太醫又在棲鳳宮等了一會兒,見皇後沒有彆的症狀後,就先告退回太醫署了。走之前沈定又對他們耳提麵命,令他們不許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胡太醫和楊太醫自然知道今日之事,不論是皇後被人下毒,還是皇後擅自喝避子藥,都非同小可,輕則引起後宮動蕩,重則動搖朝廷和民心,就再三保證他們不會在外麵亂說,這才被放行。
鄭華讓人去查太醫署,沒多久就查到了可疑人物。這兩日除了廖美人宮裡那個太監進去過一趟偷皇後的藥渣之外,太醫署的人說柳才人的小太監也來過兩次,昨天一次今天一次。鄭華覺得可疑得很,即刻就帶著人去柳才人宮裡抓人了。
此時柳才人正在自己的居所裡等待皇後中毒身亡的消息傳來。出宮給她帶毒.藥的宮女跟她說,李老頭給的藥劇毒無比,若是直接從傷口進入血管起效更快,服用的話,需要的量劑大一些,起效也相對較慢,但中毒的症狀無人可查,就連仵作都隻會當成是氣急攻心窒息而死。
她拿到藥後,昨日就迫不及待地讓宮裡的小太監去太醫署給林禎下藥了,還給了小太監一包瀉藥,找機會放在楊太醫喝的水中,待楊太醫去如廁的時候,再將毒.藥放入林禎的藥中。
林禎昨日就已經喝了一次,但並沒有任何反應,她以為是藥沒有那麼快見效。但是她已經等不及要林禎的命了,她隻要想到林依被林禎害得失了勢,隻能終身幽禁在寢宮中,讓她也失去了靠山,就恨林禎恨得牙癢癢,她在長慶宮前發過誓,一定要為林依報仇。所以她千方百計地從宮女那裡打聽到了李老頭的藥鋪,買來了毒藥,就是為了要林禎的命。
所以她今日就讓太監將剩下的毒.藥都放入林禎的湯藥裡,這樣一來,林禎必死無疑,她隻需等待棲鳳宮傳出林禎的噩耗就好。
隻是她還沒等來林禎的噩耗,就先等來了鄭華帶著禁衛軍破門闖進她的居所。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警惕地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鄭華客氣地對她笑道:“柳才人,咱家懷疑您宮裡有人涉嫌謀害皇後,所以特意前來抓拿歸案,還請柳才人配合,得罪了。給我搜!”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禁衛軍就走進柳才人的房間裡搜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就連柳才人裝貼身衣物的匣子都不放過。
柳才人看得目眥欲裂,見這些臭男人將她的肚兜抹胸拿來拿去,又怕他們真的搜出什麼,急得上前去阻攔:“你們要做什麼!還把不把我這個才人放在眼裡!我是陛下的女人,你們這樣是在侮辱我!我要告訴陛下治你們的罪!”
這時,一個禁衛軍在櫃子的角落裡翻出兩個沒來得及處理的藥包,鄭華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起來,似笑非笑地問柳才人:“敢問柳才人,這藥包裡原來裝的是什麼藥,那些藥現在又到哪裡去了?”
柳才人沒想到他們真的搜出了她沒來得及處理掉的藥包,臉色一白,支支吾吾地狡辯道:“這是我進宮前我娘給我調理身子的獨家秘藥,我吃完後就將藥包收藏了起來,睹物思人,這也有錯嗎?”
鄭華見她還敢狡辯,冷笑一聲道:“既然這樣,那就請柳才人到陛下跟前說個清楚吧,也順便讓陛下治奴才們的罪。來人,將柳才人和她的宮人全部押去棲鳳宮交由陛下審問!”
柳才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給林禎下毒之事隱瞞不住了,瘋了一樣拚命掙紮起來:“我不去!我是無辜的!放開我!”
禁衛軍可不是吃素的,一個小小女子的反抗又有什麼用?要是以往他們還會顧慮這是皇帝的女人,不能亂碰,但如今她已經做實給皇後下毒的罪名,那她在他們眼裡就跟個犯人差不多了,還用顧忌什麼,直接就將她架起來一路拖去棲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