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看他這老不正經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隻是這青天白日的,沈定怎麼敢的啊,還有沒有羞恥之心了!
她紅著臉瞪了沈定一下,半晌才忸怩道:“今晚允許你用三個藥丸。”
沈定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以。”
林禎見他還真敢應下來,羞惱得不想理他了,也不等他,就自己一個人跑回院子裡,囔囔著開飯。
沈定笑著搖了搖頭,拿著幾個小南瓜,不緊不慢地跟回去。
兩年前,沈定就以林敬則年事已高為由,準許林敬則回滇地養老,隻留小兒子林禛在京中坐鎮。如今林禛也是獨當一麵的大將軍了,林敬則這才放心卸職回到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的滇地養老。當年的將軍府,如今已經改為鎮國公府,比以前還要富貴一些。
林禎和沈定進了城,時間門還早,林禎不急著回家,就拉著沈定在城裡到處走走,打算在街上胡吃海喝一通再回家。
他們倆隨著人流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見什麼好吃的林禎都囔囔著要吃,沈定拗不過她,隻好任勞任怨地掏錢買下。
自從恪敬長公主和親嫁入吐蕃後,吐蕃和大朝的聯係就比以前更緊密了,特彆是滇地這種靠近吐蕃的地方,隨處可見來做生意的吐蕃人,街上也多了許多吐蕃美食,逛得林禎眼睛都直了。
她喝了奶茶,吃了羊肉串,手裡還拿著一袋沒吃完的葡萄乾,眼睛卻還在四處瞄,看看還有什麼她沒吃過的,邊看邊對沈定感歎道:“這一切都是莊靜的功勞呢,也不知道莊靜如今在吐蕃過得怎麼樣,要不我們擇日去吐蕃皇宮拜訪一下她吧。”
沈定見她想一出是一出的,睨著她道:“我們以什麼身份才能進吐蕃皇宮?”
林禎思索一番,回答道:“大朝的太上皇和太上皇後的身份?”
沈定失笑:“你也不怕嚇著吐蕃人,更不怕他們把我們當騙子抓起來?”
林禎:“吐蕃王總不能把嶽父嶽母抓去坐牢吧!”
他們說話間門,不小心撞到個路人,那人也是有禮貌,連連跟他們道歉。林禎轉過頭去,想跟他說沒關係,卻在看到他的臉後驚訝道:“榮傑哥哥!”
路人聞言也驚訝地抬起頭來,在看到林禎和她身邊的沈定後,更是震驚不已,脫口而出道:“皇!”
林禎趕緊捂住他的嘴,神神秘秘地將他拉到角落,才跟他敘舊:“榮傑哥哥,您怎麼在這裡?堂爺爺堂奶奶,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們還好嗎?”
林榮傑看著真心實意關心他們的林禎,想到自己祖父祖母姐姐妹妹對她做過的種種惡事,不禁有點羞愧難當,苦澀地應道:“祖父祖母前兩年已經壽終正寢,父親叔伯他們還在服勞役,不過日子已經比以前好過多了,因為他們有文化,能做一些比較輕鬆的文職。我也一樣,因為考取過功名,加上朝中以前的長輩關照,現在被調來這邊當個小官,日子還算過得去,您不用為我們擔心。”
說到這裡,他又好奇地問道;“陛下和殿下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小人前陣子聽說您二位突然失蹤了,不想卻在這裡遇到,可是有什麼隱情?”
林禎笑道:“哪有什麼隱情,就是在宮裡住膩了,出來散散心。既然我們這麼巧遇到,那不如今晚隨我們去鎮國公府上吃飯?”
林榮傑哪裡還有臉去鎮國公府上做客,聞言連忙擺手道:“小人就不去打攪你們一家團聚了吧。”
林禎卻道:“哎!你這是什麼話!你姓林,我也姓林,咱們祖上還是同一源的,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麼生分我可要生氣了!”
林榮傑怔了一下,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記恨我們家對您做過的事情?”
林禎大大咧咧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況你也什麼都沒做。我剛到京城的時候,還是你帶我熟悉京城呢,如今你來到我的故鄉,我自然也要儘一儘地主之誼。”
林榮傑感動得紅了雙眼,他一個人來滇地,舉目無親,如今在他鄉遇到親人,心中實在感動,便拱手道:“那就叨擾了。”
說是回家,但路過鎮國公府門口的時候,林禎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從門口晃了過去。林榮傑不解地問道:“不是到了麼,禎兒妹妹為何不進去?”
林禎小聲地對他說:“現在鎮國公府樹大招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我要是進去了,豈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陛下在這裡了?所以咱們要低調,走,我帶你從後門進去。”
林榮傑有些無語,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跟她繞了一圈,從後門進。
果然,林夫人已經在後門等著了,見他們終於到了,就抹著眼心疼道:“如今你們回家一趟都要鬼鬼祟祟的,我這個當娘的心裡真不是滋味。”
林禎就鑽進她懷裡哄她道:“這點委屈算什麼,起碼我們能時不時團聚了呀,不比在宮裡時強?你說是吧沈定?”
沈定頷首應了一聲,看著林夫人喊了聲娘,又將手中的禮品遞上,道:“這是我在家種的南瓜,拿來孝順您和爹。”
即使沈定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也告訴過他們以後不用再拘著君臣之禮,把他當普通的女婿來看就好,但看到沈定這樣,林夫人心中還是有些惶恐。
她連忙雙手接過沈定遞來的南瓜,想起來招呼他們去前廳喝茶。等沈定走開後,她才注意到沈定後麵一直沒出聲的林榮傑。
她對林榮傑沒什麼印象,以為是林禎帶來的客人,便要詢問。
這時林榮傑主動自我介紹道:“伯母您好,我是林榮傑,是當年京城林家的晚輩。今日中秋,特意來拜訪您和伯父。”
他這麼一說,林夫人就有印象了,連忙道:“榮傑是吧!好久不見,你變化好大!快點進來,你伯父肯定也想你了,快去見見他吧。”
林榮傑見林夫人果然沒有遷怒他,心裡愈發感動,林禎說得果然沒錯,鎮國公府還依舊願意將他當親戚看待。
一行人去到前廳,林敬則已經泡好茶在那裡等著了,見沈定來了,連忙起身迎接,又被沈定勸著坐下。
“如今我已經不在廟堂,爹就不用這麼拘謹了,將我當做晚輩來看待就好。”
話是這樣說,但林敬則一時半會也不能接受這個身份的轉變啊!他正局促著,又看到林榮傑,一下子就認出這個遠房侄兒了,連忙寒暄道:“榮傑!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伯父好生招待你。”
林榮傑急忙道:“晚輩不敢叨擾伯父,今日也是遇到了禎兒妹妹,才厚著臉皮上門拜訪的。”
林敬則又詢問了他一些近況,伯侄倆倒談了起來,林禎就樂得在一旁吃點心。
不一會兒,在軍營裡當值的林大哥回來了,見家裡這麼熱鬨,他也高興。寒暄了一番,他走到沈定麵前,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恭敬道:“陛下,這是宮裡的來信。”
林禎一聽是宮裡來的信,就迫不及待地搶過拆開,篤定道:“這一定是織兒給我寫的,讓我看看宮裡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
拆開信,果然是林懷織的筆跡,林懷織在信裡提起皇長子上個月過了三歲的生日,宮裡又陸陸續續添了幾個皇嗣,一切安穩,讓他們放心,又叮囑他們在外好好保重雲雲。
如今林懷織也是個合格的皇後了,後宮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條,皇子公主接連出生,她還想著恢複選秀製度,給新帝後宮多添一些新人,開枝散葉,但沈翀不允許,隻好作罷。
林禎欣慰極了,對沈定說道:“恭喜你,又多了幾個孫孫,這下你也能安心了吧。”
沈定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對她說道:“我有什麼不能安心的?唯一能讓我操心的,不就隻有你嗎?”
林禎聽他在拐著彎兒說自己不省心,氣得錘了他一下,一家子為她這以下犯上的舉動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哪想太上皇隻是寵溺一笑,將她摟進懷裡安撫地拍了拍,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晚上他們在院子裡設了家宴,一家子圍坐在桌子上,桌上大魚大肉,還擺放了月餅水果,更有林禎心心念念的南瓜餅。
林禎放開了肚子大吃,家中的男人則在一邊飲酒談天,沈定不給她喝酒,她就隻能飲茶,但最後她還是偷喝了沈定半杯酒,沈定明明看到了,卻沒說她什麼。
她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不想這都在沈定的縱容之下。
晚上她果然醉了,隻能在府上歇下,林夫人收拾出她以前在這裡時住的閨房讓她和沈定住下。
這個閨房還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溫馨而充滿童趣,連林禎小時候睡覺要抱著的布老虎都還放在床頭。沈定啞然失笑,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林禎放到床上,眸色深沉地看著臉紅撲撲、還在說胡話的林禎。
林禎有片刻的清醒,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就嘟囔道:“你看我做什麼?”
沈定悠悠道:“我在想你今天承諾過我的三個藥丸。”
聽他這麼一說,林禎就被嚇得酒醒了一半,正要坐起身來提防沈定,沈定就先壓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聲道:“藥丸我已經帶來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林禎臉熱得都要燒起來了,壓低聲音斥道:“你瘋啦!這是我爹娘家!要是明天讓他們看到我身上的痕跡,我臉往哪裡放?”
沈定摩挲著她通紅的臉蛋,有些情迷道:“那就在天亮之前離開。”
林禎更氣了:“我怎麼起得那麼早!”
沈定親了親她,討好道:“不用你起來,我抱你上馬車。”
見他已經把算盤打得這麼周到,林禎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阻止他了。又想到這個男人為了讓她得到自由,甘願放棄至高無上的身份和權力,陪她歸隱山林,她心中有愧,隻好半推半就地應下。
沈定微微一笑,解下床簾,擁著她倒在粉色的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