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裸的皮膚陷入絲綢被單,質感涼滑,果然舒適,宋拂之頗為迷戀這種紋理的觸感。
寫真集擱在膝頭緩慢的翻,宋拂之雙膝分開,探手弓背,半晌,發出一聲淡淡的喂歎。
久違的生澀,手肘抵著枕頭,宋拂之咬緊牙關,悶聲輕哼。
在新家的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想著這張床幾小時前還躺著另一個男人,上麵還殘留著對方清淡的氣息,便頓時生出一種怪異的被窺視的錯覺。
估計是太久沒處理過,宋拂之沒多久就躬起了身子,微微皺眉,背後的肌肉很緊地繃著,頸邊覆了層薄汗,鼓起很性感的一條筋。
宋拂之即使到最後也相當清醒理智,嚴格控製了角度。
掌著,捂著,沒讓床單被弄臟丁點。
結束半小時後,臥室完全恢複原樣,空氣清新如常。
宋拂之在自己的衣櫃裡尋了個安全的角落,把那袋或長或圓的東西埋了進去,下次用的時候也方便拿。
不一會兒,時章打了個電話過來,宋拂之悄悄鬆一口氣,幸好他已經結束了。
時章說他晚上回來吃飯。
宋拂之坐在飄窗邊喝咖啡,問時章晚上想吃什麼菜。
時章說了幾個家常菜,又問他:“在家無聊嗎?”
宋拂之略感心虛,卻實事求是:“不無聊,很充實。”
當晚睡覺的時候,宋拂之心裡還隱隱有些顧慮,擔心自己沒弄乾淨,或者弄臟了床單但沒發現。
時章一如往常地坐到床邊、摘眼鏡、關燈入睡,動作沉穩,長款睡衣上連褶皺都沒有,規矩地躺到宋拂之身邊,讓他一顆惴惴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然而這樣平靜閒散的暑假生活沒來得及過多久,宋拂之就要回學校了。
看到宋拂之晚上十一點還在桌前翻教材,時章問:“要開學了嗎?”
“嗯。”宋拂之敲了敲筆杆,“打算提前準備一下教案,開學前還有一大堆會要參加。”
“大學也要開學了吧?”
“應該比高中晚一點。”時章從電腦調出一張圖,“這是我的新課表。”
宋拂之拍照存好,跟他說:“我們課表還沒定,到時候定了就給你發一張。”
時章應了聲,目光淡淡地掃過宋拂之書櫃最下層的那個抽屜,上麵安了一把小小的鎖。
這把鎖上周就在這兒了,當天晚上時章就敏銳地發現了它。
但他沒問,也沒必要問。
能和宋拂之結婚、同居、躺在一張床上入睡,這已經是時章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宋老師平時看著冷淡成熟,睡熟了之後倒是不規矩得很,愛翻身,腿也愛到處亂搭。
可能他體質涼,睡著之後會下意識地靠近熱源,呼吸常常撲在時章耳邊。
最開始的那幾天,時章幾乎整夜整夜地睡不熟,陷在小火慢煮般的淺眠裡,神經在衝動和克製的交界處反複拉鋸。
深夜難耐的時候,時章也想過一個人去客房睡,快天亮的時候再睡回來,但猶豫許久,他終究還是舍不得。
愛人就睡在身邊,他怎麼舍得去睡隔壁。
每天早晨,時章很早就會起床,可以避免較為尷尬的事情發生,也可以早些去學校,如果時間允許,他還能在辦公室淺淺補個覺。
每天夜深人靜,他太清楚自己最想做什麼事情,但也太清楚他不能做。
哪怕隻是一個不會被察覺的偷吻,時章也不願乘人之危。
因為宋拂之明顯還沒和他親密到那程度,他甚至往自己的抽屜上掛了一把鎖。
時章理智上不介意,他明白每個人成年人都有自己不願被他人窺探的事情,包括他自己也有。
但對在意的人的探求欲是難以消泯的,時章便覺得煎熬。
宋拂之的這把鎖像一個直白的信號:我還沒有打算毫無保留地向你分享一切,我需要一些獨立的空間。
時章隻好愈加克製地睡在他身邊,做好一位安穩儘責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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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比學生提前返校,都是一副假期綜合症晚期的狀態,目光迷離地聽領導講話,強撐著不撅過去。
過了一段時間,學生們正式返校,安靜許久的校園重新熱鬨起來,搬東西的,清理座位的,久彆重逢大聲嘮嗑的,躲在底下狂抄暑假作業答案的,戰場十分混亂。
宋拂之提前半小時進班,高高地站在門口,底下的情況一覽無餘。
直接開始點名字,點了五六個人,宋拂之敲敲桌子:“都彆抄了,停筆,作業直接給我。”
混亂的班裡瞬間死寂一片,宋拂之沿著班級走了一圈,把那些抄作業的人的本子都收了起來。
“做不完作業,可以。不會做,可以。暑假回來交空白的作業本給我,也可以。但是抄彆人答案,不行。”
咚地一聲,宋拂之手裡那遝作業磕在講台上,震得全班人精神一凜。
說完這句話宋拂之就走了,統共也就在班裡待了五分鐘,但餘威長存,整整一個早自習都沒人敢大聲講話。
範桐苦著臉:“媽呀,斧子哥嚇死我了,還沒開學就下死手。”
他同桌就在剛才被光榮地收了作業,手裡還虛虛地攥著筆,此刻生無可戀:“我死了。”
抄襲作弊這類行為在宋拂之這兒是絕對不允許觸碰的紅線,知識可以不會,但行為一定要正直。
抄作業的那幾個在課間被宋拂之叫了出去,回來之後每個人表情都挺嚴肅。
宋拂之在班會課上宣布了新學期的活動,“開學第一課”——去名校大學參觀。
這是學校今年才打算開展的活動,帶高二的學生們去名牌大學拜訪參觀,讓他們看看優秀的大學生活是怎樣的,從而激勵孩子們的鬥誌,讓他們樹立起奮鬥的目標。
礙於宋老師的威嚴,沒人大聲歡呼,但孩子們都很高興。
這所大學是中國有名的“最美校園”之一,去那裡參觀估計跟秋遊差不多。
年級組開會討論這個活動的時候,宋拂之就意識到,這正是時章任職的大學。
但宋拂之沒有提前跟時教授說,因為他們高中主要是跟招生辦和行政的對接,跟教課的教授們扯不上關係。
時教授平時大概也很忙,呆在不對外開放的實驗室裡,在偌大一個校園裡壓根碰不上。
就不打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