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淋浴的水流劈頭蓋臉地衝在臉上身上,宋拂之突然就清醒了。

他剛剛乾的是什麼事兒,教授好端端洗完澡出來,他突然不由分說抵著人家一頓親,親完還要他去拚睡袋……猴急得要命。

操。

宋拂之有點崩潰地閉上眼睛,他那會兒肯定是酒精上頭了,什麼事都敢做,什麼囂張的話都敢說,暗示性太強了。

但教授樂意嗎?這荒郊野嶺的,就一擁擠狹小的帳篷,硬件條件太差。

進度條這東西,要兩個人一起往後拉才行。如果隻有一方熱血衝動,另一方還冷靜著,畫麵肯定很不好看。

而且……宋拂之煩躁地抹去眼前的泡沫。

那些話不經過思考就說出口了,宋拂之現在被水衝得清醒幾分,意識到其實自己也還沒完全準備好。

他一向是理智的,今晚卻不太理智。

要怎麼做,用什麼東西,做到什麼程度?這些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宋拂之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想過。

宋拂之想,他好像還是不太適合當主動方。

老毛病,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做不出什麼過激的衝動行為,稍微多斟酌兩秒就容易打退堂鼓。

宋拂之心想幸好他剛剛隻是親了一下,沒做出什麼更離譜的。拚了睡袋就拚了吧,大不了就抱著純睡一晚上。他們結婚之後不天天睡一張床嗎,這個他熟。

宋拂之思緒混亂地洗完一頓澡,拉開門,發現時章還靠在外麵等他。“你沒先回去?”宋拂之問。

時章:"等你一起。"

回程路上,宋拂之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時章在黑暗中牽住了他的手,乾燥而溫暖的掌心,讓人感覺安全。

時章說:“帳篷保溫性不好,夜晚會有點冷。”

宋拂之:“睡袋夠嗎?”

“夠的。”時章說,"而且我們睡一起的話就還好。"“因為我體溫高。”

他這麼一提宋拂之又緊張了,教授果然把他說的話聽進去了。宋拂之有點猶豫:"其實,我……"

"嘶!"

話還沒說完,宋拂之感到側腰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皺著眉倒抽了一口

涼氣。

時章很快停下來,問他:"怎麼了?"

宋拂之:“撞到東西了。”

夜晚太黑,手電筒一直照著腳下的路,宋拂之就沒注意旁邊。

這會兒一看,草坪上立著幾張石桌子,像那種野外吧台,白天遊客們還在這兒吃東西來著。剛剛宋拂之沒注意,直接撞上了桌沿。

時章擰眉:“疼嗎?”

其實是疼的,但緩一會兒就好了。宋拂之說:“還好。”

“回去我看一下。”時章說,"估計得青了,要上藥。"“不會的。”宋拂之特自信地說,“我皮挺糙的,淤青都看不太出來。”

時章:“還是得看看。”

回到營地,暢安一家三口正在往帳篷裡鑽。宋拂之朝他們揮手:"準備睡了嗎?"

小羽甜甜地笑出兩個小酒窩:“是的,宋叔叔晚安!”

時章問了句:“鐘子顏他們去洗了嗎?”

“還沒呢。”歐陽希朝他們帳篷的方向努努嘴,"裡頭。"

宋拂之和時章默契地沒靠近鐘子顏的帳篷,隻衝著那個方向喊了句:“彆忘了洗澡,現在人少些了。"

鐘子顏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知道了!”

三家的帳篷是這麼排的,從左往右,分彆是時章、鐘子顏、歐陽希。時章他們路過鐘子顏的帳篷,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兩隻睡袋安安靜靜等躺在裡頭,看著很柔軟。

時章卻沒下手拚睡袋,而是輕輕拍了一下宋拂之,語氣溫和:“我看一下。”

“真沒事兒。”宋拂之說。

時章看著他,突然笑了:"不是要和我一起睡覺的嗎,現在看都不讓看?"宋拂之“靠”了一聲:“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撞到的地方是腰,倒也沒什麼看不得的。

“那你看吧。”宋拂之妥協,大方地把衣擺撩了起來,露出一段緊實漂亮的腰腹。還真和宋拂之說的一樣,他腰上一點痕跡都沒有,腹肌線條倒是挺明顯的。時章觀察兩秒,神色有所緩和。

“你看,我說吧。”宋拂之把衣服放下去,“我不容易留

印子。”時章說了個“行”,站起身:“我來把兩個睡袋拚一塊兒。”

宋拂之動作有些遲緩,猶豫許久,見時章已經利落地開始拚睡袋,咬肌動了動,還是沒講話。帳篷裡空間真的不大,時章一個人在裡頭拚,宋拂之隻好退到帳篷外麵等著,不然他施展不開。宋拂之站著,看到隔壁鐘子顏和金同學正拿著袋子往山上走,大概是要去洗澡。

“好了。”

時章在裡頭出聲道。

宋拂之彎腰鑽進帳篷,兩床睡袋已經被拚到了一起,現在看起來像一張迷你床。時章先鑽進了被子裡,挪了挪地方,評估著剩下的空位:“兩個人睡應該正好。”也僅僅隻是正好。

“哦。”宋拂之撓了撓手臂,"突然有點渴,我出去喝個水。"“你要不要喝?”宋拂之回頭問。

時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用。"

宋拂之走出帳篷,連灌兩口水,又晃悠著拖延了一會兒時間,才鑽回帳篷裡。時章沒玩手機,也沒看書,就那麼靠坐在雙人睡袋裡,柔和地問宋拂之:“喝完了?”

“嗯。"宋拂之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又撓撓胳膊,"啊,充電寶好像沒充電,我去確定一下。”

宋拂之又轉身出了帳篷,臉色平靜地走到桌邊。充電寶好端端地在那兒充電,宋拂之當然知道,這是他親手充上的。

宋拂之順手把彆的電器都檢查了一遍,確定都關閉了。再次鑽回帳篷,宋拂之輕鬆地呼了口氣:“充好電了。”時章也不出聲,就那麼淡淡地看著他。

宋拂之抓著手臂,聲音有些乾澀:“我要睡了。”

“過來。”時章盯著宋拂之。宋拂之有點緊張,但還是挪到了時章麵前。

“你被蚊子咬了?”

"什麼?"

看向時章指著的地方,宋拂之這才發現,還真是,胳膊上有一個紅腫的小包。"難怪我剛剛好像覺得胳膊癢。"

時章抓著宋拂之的胳膊看了會兒,伸手一夠,從包裡撈出了一個圓圓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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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拂之盯著那個小小的圓鐵盒,睜大了眼睛:“清涼油?”

小時候,宋拂之經常在夏天用,白色膏狀體,塗在皮膚上很清涼,薄荷味兒,可以緩解蚊蟲叮咬的包,也可以塗在太陽穴提神。

這東西可有些年頭了,現在的小孩子估計都沒見過這個,一般人都用驅蚊水之類的。

“挺複古的啊,教授。”宋拂之有點驚訝。

“從小就用,後來習慣了。”時章說,"東西小,帶身上方便,不占位置。"

時章用指尖蘸了一些,輕輕塗抹到宋拂之胳膊上。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樣:“腫得挺大。”

“看著嚇人,幾天就好了。”

時章沒什麼表情:“你小時候就挺招蚊子的吧。”

宋拂之彎彎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出門轉一圈就會帶幾顆包回家。”時章心想他當然知道,他可太清楚了。

“不是說自己皮糙的嗎?”時章給他塗完,“我看著挺薄的。”“叮一口就紅。”

外頭響起隱約的交談聲,似乎是鐘子顏和金曉南洗澡回來了,宋拂之想著這倆人洗個澡還挺久。時章收好清涼油,把睡袋掀起了一個小角,示意宋拂之過來睡覺。宋拂之站起來,猶豫道:“我看外麵的燈……”

帳篷裡突然“啪”的一下陷入黑暗,時章的聲音沉沉響起:“還去外麵,再被咬幾個包?”

宋拂之噤聲,手腕突然被握住,拉著宋拂之往下躺。被人捉著,宋拂之隻能順著他的力氣躺進被子裡。

帳篷裡很黑,時章的聲音貼得很近:“我把燈關了,這樣會不會好一點。”視覺上看不見,便也少了幾分羞恥。但相應的,彆的感官愈加敏銳。

兩個成年男性擠在狹窄的睡袋裡,麵對麵側躺著,呼吸都交錯在一起。

雖說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家裡的床很寬敞,隻要宋拂之意識清醒,就不會和時章產生什麼身體接觸。

帳篷裡不一樣,時章的手搭在自己腰間,溫度很高,存在感很強。

“宋老師。”時章輕聲叫他。

等宋拂之短暫地應他,時章才接著問:“你在淋浴室親我,是不是想做?”直白的用詞讓宋拂之稍微一愣,渾身立刻燙起來。

/>宋拂之閉了閉眼,說:“是。”

"後來怎麼改變主意了?"時章問得很溫柔。

“還是……有點快了。”宋拂之說,"而且這裡不方便。"“那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時章在被子裡握住宋拂之的左手,引著他觸碰自己的臉。

“先熟悉一下。”時章說。

宋拂之順著他的牽引,指尖從時章的額頭開始,觸到他的眉峰,薄薄的眼皮,滑過挺直的鼻梁,落到柔軟的唇。

他用指腹描摹愛人的五官,在黑暗中重新認識這個人。

時章帶著宋拂之的手,讓他在黑暗中觸摸自己的臉。突然時章頓了一下,問:“你把戒指摘了?”

宋拂之“嗯”了一聲:“睡前習慣摘戒指。怎麼了?”

“我知道。"時章很快道,沉吟片刻,"沒什麼。”

隻是時章放開了宋拂之的手,對他說:“舉例結束了,接下來宋老師自己來。”

宋拂之笑著:"繼續摸你?"

時章仰了仰下巴,從喉嚨裡“嗯”了一聲。

摸到男人的下頜,宋拂之閉著眼笑:“有點紮手。”

時章:“明天早晨剃。”

“臉摸完了。”宋拂之點評,"很帥。"

時章說:“繼續。”

宋拂之頓了頓,手指向下,輕輕滑到了時章的喉結。

這節奏莫名的純情,倆大男人擠在深夜的帳篷裡,竟然隻是慢慢撫摸對方。但宋拂之對此接受良好,他需要彆人來帶動他。

能感受到男人的喉結在掌心下滑動,吞咽聲很輕,卻很性感。

“時章,你在咽口水。”宋拂之說。時章沒有回答他,隻啞聲道:“繼續。”

宋拂之頭腦發熱,心裡突然有點想笑。他現在好像正在遊戲裡探索地圖,摸完一個地方就解鎖一個地方,他剛剛解鎖了時章的脖頸。

然而再往下……說實話,宋拂之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他想試試手感很久了,這會兒擺在眼前,反而讓他有點無措。

時章等了他一會兒,問:

"不想摸?"

宋拂之指尖發麻:“……想。”

“要不要我把上衣撩開。”

一聽這話,宋拂之思想快要炸成煙花了。宋拂之沒答,直接自己上手,把時章的衣擺卷了起來,推到了胸肌以上。

他本來想要時章自己把衣擺拿著固定,結果衣服直接被飽滿的上圍繃緊了,根本不用借助外力。黑暗中看不到,於是憑借手心的觸感,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肌理與輪廓。

柔軟,卻韌,蘊藏著沉甸甸的力量感。

雙手掌心,滿滿當當。

宋拂之到這兒已經有點意識飄忽了。明明自己的胸肌也不差,但他老公的摸起來就是感覺不一樣。

偏偏時章還問他:“怎麼樣。”

宋拂之緩慢思考,在各種活.色.生.香的詞彙之間選擇了一個相對平和、直抒胸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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