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八) 尤曼靈的場子,不惹人命不……(1 / 2)

與玫瑰書 她與燈 8154 字 4個月前

易秋洗完澡,打開冰箱拿出兩顆青菜,阿豆在她的腳邊繞來繞去的,易秋險些踩到它的尾巴。

“等會兒給你弄吃的,去客廳自己玩會兒。”

阿豆聽話地蹭了蹭易秋的小腿,搖著尾巴去客廳玩自己的玩具了。

它是易秋撿的土狗。

易秋本來不想養狗,誰知道這隻狗很禮貌地跟著易秋走了三條街,到了家沒有擅自進門,反而一聲不叫地在門口趴了下來,這一趴就是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易秋出門上班,它又在易秋家門口守了一天。易秋提著排骨回來,看見它趴在門口的墊子上睡覺,樓上鄰居牽著女兒上來,小姑娘開心指著阿豆說:“看,大狗狗。”

鄰居笑了笑:問易秋:“你的狗啊”

“嗯……是。”

易秋還是養了它。

給他拴上狗繩的時候,人和狗都有一陣顫栗。

在人間結緣過多,尤其是福禍相依,不死不休的緣分,實在令人細思極恐。她看著阿豆毛茸茸的腦袋,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陳慕山。冥冥之中,每個人身上的裂痕都會被賜予愈合可能和撕裂的可能。易秋接受了阿豆,也接受了命運贈送給她的未知之物。

她給阿豆倒好狗糧,自己做在餐桌上吃晚飯。電視裡在放一個熱鬨的美食綜藝,易秋邊看邊吃,吃到一半的時候,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阿豆立起了耳朵。

易秋抽了一張衛生紙擦乾淨手,接起了電話。

“喂。”

“易醫生,尤姐請你過來幫個忙。”

“哪裡。”

“大江南。”

“好。”

尤曼靈找易秋,易秋什麼都不會問。

電話掛斷不出二十分鐘,她就已經把車開到了大江南的停車場,尤曼靈點了一根煙,站在入口處等她。

“場子裡的員工頭破了,找你來看看。”

易秋走進大堂,“為什麼不直接送醫院?”

尤曼靈坐在沙發上,伸手敲掉煙灰。

“我這的女人慫,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敢去,我也嫌麻煩。”

易秋輕車熟路地提出收銀台後麵的醫療箱,拿出酒精給自己的手消毒,看了一眼疼得直哆嗦的劉豔琴:“把毛巾慢慢揭開,我看看。”

尤曼靈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易秋聊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睡了嗎?”

易秋用酒精擦乾淨傷口周圍的血,“我建議你去醫院縫針,如果你不想去,就隻能先止血,這個傷口不好養,弄不好會有疤。”

劉豔琴如蒙大赦:“不流血就好了,我自己慢慢養養能好的。”

“行。你把頭仰平。”

易秋低頭翻出藥箱裡的紗布和醫用棉花,這才回答沙發那頭的尤曼靈,“還沒有。”

“那要不一會兒在我這兒喝一杯。”

“算了,處理完我就走了,明天要上班。”

尤曼靈歎了一口氣:“上班的人真沒意思。”

易秋給傷口消毒,一麵問尤曼靈:“托你的事兒呢。”

“山哥?”

“嗯。”

尤曼靈笑了笑:“包吃包住,一個月兩千。不錯吧,等他出師了,就跟正式員工一樣,單客價上給他拿‘四’的提成。”

劉豔琴問道:“尤姐,你們說的山哥,是讓我帶的那個徒弟嗎?”

尤曼靈坐直起來,對易秋說道:“哦對,你可得上點心,你手裡的是你山哥的師父,我這兒大江南裡最好的技師。”

劉豔琴有些不好意思:“您彆這麼說。”

正說著,樓上走廊裡的腳步聲雜亂起來,易秋抬頭看了一眼。

“誰啊。這麼大排場。”

尤曼靈站起來,“釗爺。”

說完掐了煙頭,“我上去應付一下,你完了坐會兒。”

“不勞動。”

人聲引得易秋抬頭朝二樓看去,那個叫釗爺的人已經站在了樓梯口。

“你們年輕人腿腳雖然好,上上下下也嫌累嘛。”

“伺候釗爺敢說‘累’字,不是天打五雷轟嗎?”

“嗬嗬。”

楊釗笑了一聲:“尤姑娘最近讀書了?說話好聽。”

“讀了。”

尤曼靈走到樓梯口,“您之前讓我讀《紅樓夢》嘛,我都讀到黛玉葬花了。趕明兒您過來,給我這場子裡的人辦個講座唄,就講《紅樓夢》,我把大江南關一天,讓所有員工都來跟著您學習。”

“行啊。找一天你安排。”

楊釗拄著一根竹根拐下樓,拐杖戳在大理石的樓梯麵上,配上真皮皮鞋的踢踏聲,一步三響。

“我們要散了,喝了酒嘴裡苦,拿幾個口香糖。”

尤曼靈抬起手輕佻又自如地虛點了點楊釗。

“釗爺心疼人啊。今天的酒我請了。來,把釗爺的單劃了,給釗爺拿糖。”

楊釗的餘光掃到了站在沙發邊的易秋。

“這不秋兒嗎?”

易秋點了點頭,“釗爺。”

“來你尤姐的場子玩啊。”

楊釗走到易秋麵前,大堂裡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易秋合上醫療箱,“玩是玩不成了,就過來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