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山露(二) 要對這個男人用“心疼”兩……(2 / 2)

與玫瑰書 她與燈 6789 字 4個月前

“哦。”

尤曼靈猶豫了一下,“她最近在休息。”

徐英沒有再往下問,“好,她人呢。”

“她現在不在,去給陳慕山拿東西去了。”

“行,我來聯係她,你就不用管了。”

“好。”

尤曼靈點了點頭,“周末我和張鵬飛還是會上來,看看江姨。”

“好的,到時候聯係我吧。”

徐英掛斷了電話,回頭看見本來在睡覺的江惠儀已經醒了。

癌症晚期對一個人的折磨相當厲害,不過一年的時間,江惠儀已經瘦掉了身上一半的體重。

她伸出瘦得隻剩一層皮的手,艱難險阻地掀開被子,慢慢地坐起來,“怎麼了?”

徐英連忙走過去,幫她把床搖起來,“陳慕山今天晚上要過來做手術。”

江惠儀靠在床上,看了一眼窗戶外麵。

省城的緯度比玉窩高出很多,溫度也低得多。這會兒剛下過雨,風吹得很大,吹得玻璃窗不斷地震蕩。

徐英坐在病床邊問江惠儀,“要不要,明天換一個朝南麵的病房?”

江惠儀搖了搖頭,“不用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折騰什麼呢。”

她說完挪了挪腿,坐得更直了一些,“今天晚上還要輸液嗎?”

徐英看了看手表,“都快十一點了,應該不會再有藥了,要不早點睡吧。”

江惠儀搖了搖頭,“從玉窩過來,開車要幾個小時啊。”

徐英想了想,“大概5個小時吧。”

“那他們到了,都快天亮了呀。”

徐英點了點頭,“是啊,聽說到了就要做手術,開胸的手術,等手術做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江惠儀拍了拍徐英的手,“我的資產你整理好了吧。”

徐英低下頭,“這些我會管,你不操心。”

江惠儀笑了笑,“忌諱什麼呢,就這一年了。”

她說完這句話,徐英沉默了。

江惠儀側身看向她,“老姐妹,你還想得起,小秋小的時候的樣子嗎?”

“怎麼想不起。”

徐英起身給江惠儀倒了一杯水,“惠儀,我一直不明白,你這麼多年到底在擔心什麼?小秋的確是楊於波的女兒,可那又怎麼樣?她出生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再說,易明路願意保護她,你和常隊,也隻是遵從易明路夫婦的遺願罷了。而且,這件事情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

“是,易明路死了,江海也死了。知道小秋出身的人,隻剩下你我,如今我也快死了,你……辦完我的後事,也不會在留在國內了吧。”

徐英低下頭,“對,我也會把這件事情帶到棺材裡去。”

“可你覺得公平嗎?”

“什麼?”

“一個毒販的孩子,被當成一個英雄的後代,你覺得公平嗎?”

這個問題,江惠儀早就不是第一次問徐英了。

徐英抿了抿嘴唇,聲音急切起來,“是不公平,我也覺得很愧疚,可是不這樣,她怎麼能好好地成長。”

江惠儀握著水杯,止痛藥的功效已經開始減退了,疼痛的感覺逐漸尖銳起來,她皺了皺眉,慢慢地吞咽著溫水,試圖緩解。

徐英沒有注意到江惠儀的狀態,一味地試圖開解她,“你想想,如果我們直接跟小秋說,跟周圍人說她爸在緬甸販毒,小秋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她的養父母……那麼好的一對夫妻怎麼會領養她,帶她去大城市,去讀書?易明路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把楊於波的事情瞞得死死的,惠儀,他都不在意,你也彆在意了。”

江惠儀咳了一聲,口中的溫水也嗆了出來,徐英趕忙抽了一張紙來幫她擦拭。

“惠儀你彆生氣,我也就是看你糾結了這麼二十多年,我也為你難受。你做的是好事,卻又一直在自己折磨自己,我們都到這個年紀了,看開吧。”

江惠儀擺了擺手,“我還不敢死,我真的還沒有活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

徐英握住江惠儀的手,“善因有善果,陳慕山那個孩子,不就你的善果嗎?當年楊氏那個在玉窩做莊的人,就喜歡玩那些臟的臭的,那孩子本來就是要被那個人玩死的,就算他那天逃到了街上,看到他脖子上拴著那根鐵鏈子,誰敢救他?你和我也不敢啊!結果怎麼了,小秋偏偏看到了他,把他牽回來了。那做莊的上我們福利院的門時,槍都掏了,結果又怎麼樣,楊於波的人過來找他說了幾句話,他後麵愣是一句話都沒敢多說,灰溜溜地就走了。雖然……”

徐英歎了一口氣,“雖然陳慕山那孩子心裡有創傷,我們後來也過於放任小秋,把他當成隻寵物來養,實在沒把他教好,可是不管怎麼說,他在小秋的手上活下來了啊!我們養著小秋這十幾年,不管玉窩再怎麼亂,我們和孩子們都平平安安的,這不是你的功德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