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隴裡(十) 陳慕山看著眼前的坑,聽完……(1 / 2)

與玫瑰書 她與燈 8888 字 4個月前

船靠岸, 劉豔琴從船上下來。

阿鼓主動上前扶了一把,但劉豔琴下來以後還是迅速走到了陳慕山的身後,警惕看著碼頭周圍。

已經是黃昏了, 但太陽還是熱得灼人,碼頭上所有的人都汗流浹背。燦爛的夕陽把河流麵照得入流淌的金水一般。

“幾點了?”

陳慕山問阿鼓,阿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大金表, “快六點了。”

陳慕山點點頭,“車在哪兒?”

阿鼓笑了, “開什麼車啊, 我們在前麵有房子, 貨已經在裡麵了。”

他說完, 看向陳慕山身後的劉豔琴,“美女, 第一次出國唄, 可惜這次沒法帶你逛了, 不過你彆不開心,我們也告這兒有個說法——來了也告一次, 就會一直想來,下次你來, 哥帶你逛逛。”

劉豔琴抿著唇,沒有說話。

陳慕山轉過身, “我把你送過去我就走了, 後麵的事你聽這個哥的安排。”

劉豔琴的肩膀一抖,出口的“好”字也帶著顫音。

阿鼓把陳慕山和劉豔琴帶進碼頭後麵一棟兩層樓的當地民房, 除了阿鼓,房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聽見陳慕山和劉豔琴進來, 隻是抬眼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拆開兩張疊在一起的塑料板凳推給他們,然後走到廚房做飯去了,仿佛已經見怪不怪。

阿鼓對劉豔琴說,你上樓去,第一個房間,進去把褲子脫完。

劉豔琴聽完這句話,臉頓時漲得通紅。

陳慕山咳了一聲。

阿鼓這才轉過身,“山哥,你在下麵坐會兒。做了飯,吃口再走。”

“不吃了。”

陳慕山看了一眼潮濕而陳舊的樓梯,對劉豔琴說道:“上去吧,我走了”

“好……”

陳慕山轉身問阿鼓,“你們廁所在哪兒,我上個廁所。”

阿鼓指了指後麵,“這道門出去就是。”

陳慕山走進廁所,迅速掃了一眼裡麵的環境,這是一個旱廁,味道很難聞,沒有通電,也就不可能有監控。陳慕山找了一個勉強能站的地方蹲下來,撥通了易秋的電話。

易秋很快接了起來,陳慕山本來想直接說正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易秋的那聲“喂”,他卻脫口而出了一句廢話,“你在做什麼。”

“還在醫院。”

“哦……”

話題起得不好,陳慕山有一絲尷尬,不想易秋竟然也問了他一句廢話,“你呢。”

“剛吃了飯。”

他說完不覺自嘲地笑了笑,麵對著坑,他竟然說自己剛吃了飯。

“那個,我已經把劉豔琴交出去了,我從側麵問了一下,他們今天晚上就會把貨給她,然後把她送走。”

“算一下時間呢。”

“什麼時間。”

“我想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入境。”

“楊釗會提前告訴你。”

“不,在他告訴我之前,我就要知道。”

她的聲音恢複平常的語調,陳慕山也不得不跟著嚴肅起來。

“我估計他們能找到電力船,三個小時,就能入境,也就是說,最遲明天淩晨,劉豔琴就會到大果嶺,然後再回玉窩。”

“她怎麼回玉窩?”

“兩個方式,要麼是走高速的長途車,要麼就是火車。按照我對楊釗了解,他應該會指引她去坐火車,高速太容易被查了。”

易秋沉默了一陣,“想個辦法,讓她拒絕楊釗,走高速。”

“行。”

他果然什麼都沒有問,就直接接下了易秋的指令,“還有彆的事嗎?沒有我現在就去乾。”

“有。”

“你說。”

“你剛吃的什麼?”

陳慕山看著眼前的坑,聽完這句話,差點沒嘔出來。

**

易秋的師傅給童童安排了轉院,張鵬飛和文柔連夜去了省城。

易秋給師傅道了謝,正要走,誰知卻被她師傅叫進了辦公室。

易秋的師傅性陸,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年紀有些大了,還有一年就要退休了。

他給易秋倒了一杯開水,示意她坐下。

“聽說你已經從監辭職了。”

易秋握著紙杯點了點頭。

“多久了。”

“兩三個月了。”

“為什麼不來找我。”

易秋抬起頭,“不知道怎麼跟您開這個口。”

“需要我幫忙嗎?趁著我今年還在崗位上。”

易秋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我們都覺得你很可惜,我們醫院的外科本來就很難出好的女醫生。但是易秋,你是一個很好的外科醫生,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好放棄了。”

易秋抿了抿嘴唇,“謝謝師傅。”

易秋抬起頭,“可是我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做醫生。”

“為什麼?”

“做醫生……”

她頓了頓,“至少得讓人相信吧,現在,沒有患者相信我。就算在監區,我也不知道怎麼麵對那些犯人。”

她說完這句話,對麵的人也沉默了。

隔了很久,陸主任才歎了一口氣,“做不做醫生沒關係,不要走彎路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