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觸及搖光單純的目光,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在她眼裡,搖光像弟弟一般,而且不通世事,不懂人情,這些事就算她說了,搖光也不一定會懂。
所以祝卿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口問道:“搖光從前有過心悸的征兆嗎?”
搖光搖頭,“沒有。”
祝卿若麵露困惑,心悸一般都是天生的,怎麼會毫無征兆地開始呢?
她看著搖光,問道:“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搖光沒有隱瞞的意思,張口就要把起源說出來,“是上...”
“上回搖光新創了一套新劍法,沒想到與他自幼修習的內功相衝,這才出現了心悸的毛病,不是什麼大事,調理一下就好了。”
天璣從門外走進來,替搖光回答了祝卿若的問題。
搖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從小練武怎麼還會創不適合自己的劍招?
天璣自然看見了搖光的目光,他朝搖光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祝卿若對武功這方麵不懂,於是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她鬆了口氣,“搖光沒事就好。”
她看向還懵著的搖光,安撫道:“搖光已經很厲害了,不要心急,一步一步夯實基礎更穩妥。”
搖光想到剛剛天璣的眼神,沒有反駁,隻點點頭,應道:“嗯。”
祝卿若見此也放下心來,囑咐他道:“好好休息。”
她對搖光微微一笑,然後便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人已經走了,搖光卻還望著門口的方向,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臉上滿是不解。
剛剛主子對他笑的時候,好像...跳得更快了?
天璣在一旁目睹了搖光的動作,輕聲歎了口氣。
搖光聞聲看向他,想起剛才他怪異的行為,問道:“剛剛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天璣反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搖光如實道:“主子問我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我要回答她。”
天璣看著他,意味不明道:“你信不信,你剛才要是像前幾天在客棧時回答我一樣回答主子,以後你就再也沒辦法貼身保護她,恐怕連夜就會被遣回雲州,換天璿他們來,此後都不會受到主子的任何偏愛。”
搖光渾身一震,杏眼睜得更大,“為什麼?我沒犯錯,而且我比天璿他們厲害,主子為什麼不要我?”
天璣心道:為什麼?因為你若是說了那些話,立馬就會被她發現你的情意,而她對你毫無男女私情,主子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將對自己產生了私情的護衛留在身邊,恐怕到時候你連自己的感情都沒理清,就已經被排除在外了。
這話天璣不會跟搖光講,因為現在這個局麵,搖光不懂愛情更有利於他接觸主子。
但搖光天性單純,他不得不盯得緊一些,免得某天傻傻的就說了些什麼不能說的東西,被主子察覺到他藏在心底的情意。
於是天璣隻道:“你隻要聽我的就好,不要把你因為主子產生的一些反應告訴彆人,特彆是主子,絕對不能說。否則,到時候誰求情都沒用,你就做好被發配的準備吧。”
搖光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不懂為什麼不能說,但還是乖乖聽了天璣的話不告訴任何人。
他不想離開主子,他求過神仙的,他要一輩子都陪在主子身邊。
天璣見搖光聽進去了,這才鬆了口氣。
搖光比他小八歲,進暗衛營的時候才四歲,他也算是看著搖光長大的,情誼自然不同一般。
他看得出來,主子與國師夫妻情分怕是儘了,以後主子即位,為了皇位的繼承,不說納妃,至少會再找一個人誕育皇嗣。
既然主子要掙那個位子,他就幫搖光掙一掙主子身邊的位子。
但現在,搖光絕對不能露出自己半點綺念,否則立刻就會被主子趕出局。
他隻能用細水長流的方法融化主子的心,讓主子一點一點習慣他的存在,直到再也無法割舍,隻有這樣,搖光才有可能求得所求之人的愛意。
天璣看了一眼搖光,掃過他俊俏的臉龐,以及那修長的身軀。
還好,這小子長得好,而且非常聽話,主子叫他做什麼便做什麼。
天璣沉穩的眼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一道暗光。
或許他真能得償所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