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 106 章(修) 她明明不在這,……(1 / 2)

她是耽美文女配 晏舒舒 11820 字 9個月前

那晚之後, 祝卿若與林鶴時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一些變化。

林鶴時在有意疏遠,祝卿若也沒再詢問原因,隻默默拉開了與林鶴時的距離, 每日隻在學習的時候才會與林鶴時見麵,其他時間,除了必要的交流, 二人都不再與對方說話。

這樣的怪異舉動引起了霧照山其他人的關注,華亭甚至跟曉曉悄悄打賭, 賭他們什麼時候能和好。

華亭覺得肯定是文娘子先低頭, 在他眼裡, 他家先生是那種就算做錯了, 也決計不會承認的人。

曉曉覺得一定是千山先生先開口求和,她家娘子雖然性格溫柔,但也有執拗的一麵,若認定了一件事, 很難會改變看法。

夜星和歲歲則是覺得兩邊說的都有理,誰也不搭茬。

幾人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下在竹園混了一段時間,誰都不敢戳穿兩個主子的心思。

一日下學後, 林鶴時在無人的書房裡整理著第二日要講的書卷。

他收起書正要離開,經過祝卿若的書桌旁時, 餘光瞥見桌角處有一張寫了東西的紙箋。

林鶴時的腳步微頓, 彎腰將它拾了起來, 這紙敞著胸懷, 林鶴時將它拿起來時不可避免地看見了上麵的內容。

這是她寫給方蕪的信箋, 信上寫了能幫方蕪掌控禹州的計謀。

林鶴時大略看了一眼,計謀甚妙,既能保證不被朝廷發現, 也能在不傷兵力的情況下讓方蕪全權掌控禹州,與她暗中來往。

但林鶴時發現了一點漏洞,她的想法和計謀都很好,可她忘了給陳玄青留下一點希望。

對於山窮水儘的人來說,若看不到一絲希望,那他便是他人的催命符。此計雖說能挾製住陳玄青,可若他不管不顧,欲要與方蕪魚死網破,也不是沒有可能壞了她們的計劃。

林鶴時走回書桌前,執筆點了墨水,就要往信箋上添些字。

但在落筆前,林鶴時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落下筆跡。

他想了想,放下毛筆,從櫃子裡拿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空白信箋,謄抄了祝卿若信中內容,但在信中增減了一些字。

寫完後,他將兩封信對比著,內容長度相同,最終停筆的位置也相同。

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林鶴時便晾乾了墨跡,將其放回到他拾起信時的位置。

而最初那封信,林鶴時凝視了許久,最終將它疊起,放在了書櫃最深處,用古籍壓住。

屋外有腳步聲靠近,林鶴時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左右掃視片刻,隨即跨步至書桌前,低頭作勢整理書卷。

來人腳步匆匆,本以為裡麵沒有人,沒想到林鶴時還在房中,她心中奇怪先生怎麼還沒走,手上朝他行了一禮:“見過先生。”

清脆的少女音,帶著盎然生機。

不是她。

林鶴時手下動作頓了頓,抬眸看了曉曉一眼,“嗯”了一聲,然後接著低頭整理書卷。

曉曉知道他的性子,沒再多打擾,走至祝卿若的書桌前,目光上下掃視,最後在桌腳處找到了娘子遺漏的信箋。

她眼睛一亮,將信箋撿了起來,確定是娘子的字跡後,她便又朝林鶴時無聲行了一禮,轉身就跑開了。

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書房,林鶴時抬眸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書房,又低下頭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整理什麼的手,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在期待什麼?

他什麼也不該期待。

林鶴時斂下眼中思緒,抬腳走了出去,書房被他拋在身後,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而曉曉找到東西後,很快就回到了祝卿若的房間。

“娘子,給!”

她將信遞給祝卿若,“我在桌腳找到的,許是娘子行走的時候飄下來了。”

祝卿若接過信,對曉曉道:“謝謝曉曉。”

曉曉笑眯眯搖頭,“沒關係,娘子有事儘可吩咐。”

祝卿若對她微微一笑以作回應,隨即低頭查看著信箋。

這一看便讓她發現了端倪,雖然這份信紙的長度以及最後的落筆位置與她寫的一致,但裡麵多了一點東西。

祝卿若將桌上剛剛才寫好的另外一封信拿了過來,與手上這張進行比對。

兩封信的內容基本一致,細節與計謀還有結果,全都考慮到了。

祝卿若看向左手邊的信紙,這是曉曉拿回來的那張。

她遺漏的那份,是尚未完善的回信,方才上課時又有新的想法,於是匆忙趕回來又寫了一封,隻是沒想到最初的那封落在了書房。

還被夫子撿到了。

祝卿若一眼便知曉此事是林鶴時做的,可她還是不明白,他明明可以直接與她說,也可以拿著信來找她,為什麼他要用這種曲折的辦法來幫她?

聯想到最近夫子的疏離,祝卿若心中更加不解。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就算她詢問,也隻得到了些無所謂的安慰,根本沒有正麵回答她。

他是什麼時候起改變的?

祝卿若陷入思索,仔細回憶導致林鶴時改變的契機。

似乎,是在初二那日,夫子在石亭與她說要開始遵循君臣之禮。

而初一他們不曾見過麵,華亭曾說年夜那晚夫子在廳堂坐了一整夜。

所以是在年夜那晚,夫子開始轉變態度。

而年夜那晚...

祝卿若想到自己趕回霧照山與夫子慶祝新年,夫子是否覺得她這般行為過於越界了?

祝卿若仔細想想,覺得此舉對於兩個年紀相近的男女來說確實太過親近,夫子發現並拉開距離,也是情有可原。

也怪她當時隻想著與夫子的承諾,一時忘形,反倒叫夫子有了抵觸之心。

難怪這段時間夫子總在疏遠她,叫她一頭霧水,如何也想不明白,甚至於暗暗賭氣,學著他的樣子疏遠他。

現在想明白了原因,祝卿若隻覺輕鬆了許多。

她現在還未與慕如歸和離,算作是有夫之婦,在彆人眼裡,她求學於其他男子已然算是出格。

她雖然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還需要為夫子的清名著想,不能因為她,將夫子這樣一個冰壺玉尺,光明磊落的君子拉到淤泥之下,受世人白眼。

祝卿若想通之後,便也不再與林鶴時賭氣,雖然二人之間還是刻意保持的距離,但比起之前好似不再往來一般疏遠要好上許多,至少這回祝卿若是自願且認可的。

上午學完棋藝之後,眼見林鶴時起身就要離開,祝卿若出聲喚住了他。

“夫子等一下。”

林鶴時的腳步頓住,沒有轉過身看她,隻微微偏過頭,“怎麼了?”

祝卿若從石椅上站起,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他一些,又不至於與他距離太近。

林鶴時聽見她說:“這些日子,夫子一直在有意與我疏遠,我本不理解為何夫子要這麼做,但如今,夫子的心思我明白了。”

林鶴時瞳孔地震,下意識回過身麵對她,驚愕道:“你...你明白了?!”

祝卿若點點頭,“是。”

林鶴時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停滯不動了,他屏住呼吸,壓下心口震顫,強作鎮定道:“所以呢,你知道了我的心思...你要怎麼做?”

祝卿若認真道:“夫子心思是對的,是我考慮不周,忘了你我雖為師徒,但也還是年齡相近的男女,不該隻遵循師徒之誼,也該明白男女之彆才對。”

林鶴時眼睛裡流轉的波瀾停住,愣愣道:“你說的,明白我的心思,是明白該與我保持距離?”

祝卿若頷首道:“是,世人喜歡口舌之欲,我不該將夫子牽扯下來,所以以後夫子不必躲我,學生自會與夫子守好男女界限,夫子隻需一如往常即可。”

她頓了頓,補充道:“若夫子不放心,也可以繼續如此,學生再不會有任何不滿,夫子放心就是。”

林鶴時不知該為她沒有發覺自己的陰暗心思而慶幸,還是該為了她未開情竅而失落。

在祝卿若一本正經的臉色上,林鶴時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他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可正是因為知道是她的真心話,林鶴時胸膛那股莫名的火氣越來越大。

未免在她麵前露出醜態,林鶴時移開視線,丟下一句“隨你”之後就轉身大步離開了。

祝卿若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眸中眼波微凝,但很快就又恢複到溫和有禮的模樣。

她將桌上殘局一點一點歸置好,之後便也離開了石亭,隻有崖邊悄悄冒出的青草在微風中淺淺搖擺著芽尖。

之後,華亭發現,自家先生更冷清了。

反觀文娘子,溫柔體貼,大方有禮,一如剛上霧照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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