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要看的是另一樣東西。他特意吩咐在旁邊建了一個小屋,等入冬每天都會有人負責看管,防止失火或者壓塌。
鎮民們揮汗如雨,搭建著木屋的框架。砍下來的原木需要削掉突起、磨光表麵,裡麵還需要安置家具。
多餘的木材會被削尖,送到欄杆處進行加固。防止冬天的野獸襲擊。
“整個冬天都呆在屋裡未免太浪費了,起碼需要保證每家每戶能有厚衣服和被褥。實在不行就找克羅斯小鎮要點支援,都是要叫爸媽的人了,借點東西不丟人。”
梅森來到蝕骨魚河邊,羅蘭正帶著人處理地裡的廢杆。這些東西沒辦法用於藥劑製作,還蘊含著大量汙染。為了安全起見需要連根鏟除。
梅森一點都不含糊地加入了隊伍。他展開【孵育之母】的汲取形態,一條條透明的孢子觸肢落在田地間,被吸光汙染的廢杆碎落成粉末。
羅蘭已經習慣了這位貴族小少爺不同尋常的舉動,笑著向他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梅森少爺,您想好明年春天種什麼了嗎?”
“我打算采納你之前的提議。”
羅蘭先前列了一個表,將新鎮適合種植的汙染植物寫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一種外表類似豌豆花,會從花朵裡釋放出刺激性粉末,是很好的藥劑材料。梅森覺得這個就不錯。
兩人就下一季作物討論起來,羅蘭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我之前給北部的朋友們寫了信,他們給我郵來了一些雪絨花的種子。這種花遇熱即融,是一種優良的融合劑。”
梅森聽得眼前一亮:“我們可以種一些。”
“不止如此。雪絨花非常美麗,隻要不融化,對普通人危害極小。鎮民們可以前來觀看。”
少年靈機一動:“我們可以把這當做一個節日。”
“節日?”
“是的,每個節日都有特殊的含義,新鎮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節日。在每次雪絨花開放的時候,新鎮的人們就會來這裡觀看,一同暢飲美酒,犒勞一年的辛苦。”
梅森當機立斷:“它就叫雪絨節!”
“雪絨節...”
一起處理廢杆的鎮民們立刻小聲討論起來。羅蘭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也點了點頭。
“既然是這樣,我打算再開一塊田,到時看起來會更好看。”
梅森無條件支持,看完了花還能摘下來拿去賣錢,豈不是大大的好事。
四天後,商隊如約趕回新鎮。
貨車上的汙染植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料、亞麻、鹽、工具...堆積如山的資源令人瞠目結舌,換個人絕對無法達成同樣輝煌的戰果。
奸商像是一位凱旋而歸的英雄一樣對著前來迎接的梅森點頭示意,就差舉起手迎接大眾的喝彩與掌聲。身旁的白滿臉理所應當,在他看來主人出手,拿不到這麼璀璨的戰績才是荒謬。
與之相對,可以看到整支商隊對奸商的態度肉眼可見的恭敬。
等商隊過去,好奇的鎮民小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交好的商隊成員砸了咂嘴,語氣十分凝重。
“聽我一句勸,寧可得罪羅納德大人,都彆得罪奸商先生。得罪羅納德大人頂多是挨罵,得罪了奸商先生是要傾家蕩產的。”
如何將一枚勞比掰成兩半花?
隻需要看看被奸商殺價的雅安城商販就知道了。
當黑袍商人走出商業街的時候,背後沒有一戶商戶是能笑出來的。商隊在靜悄悄的詭異氛圍裡離開了雅安,所有人都能對那些商戶感同身受。
普通人買東西頂多砍一點,奸商出口就是成本價。不僅如此,他還進行了刁鑽的點評,將所有商人的臉打得通紅。
一位自傲於手藝的鐵匠因為他的評價親自上門,一分鐘後掩麵而去。商隊成員們同情地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對奸商的崇敬更上一層。
這對奸商來說沒有一絲難度。隻要看到那些商品,他就能從視野裡跳出的小字裡迅速分析出其價值。萬事萬能之主親至都彆想從他的口袋裡多騙一枚勞比出去。
梅森吩咐人將物資送到商會裡,它目前兼做新鎮的倉庫。代價是需要在奸商不在的時候出人看店。
沒錯,梅森這次真的打算把白帶到帕廷頓去了。奸商一個人在帕廷頓總需要些助手,白在新鎮的表現不錯,就當做是對他的獎勵好了。
奸商在搬完貨物後向白宣布了這件事。雖然出門前就摸到了苗頭,可真的得到允許後,白恨不得將這件事告訴全世界。
隻要能和主人在一起,無論去哪都很開心。但若是說最想做的事情,果然還是成為主人信賴的武器。
他不想成為在家裡搖尾巴的寵物,更希望與對方一起出去麵對狂風暴雨,哪怕毀滅。
“不用著急。”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奸商輕輕地笑起來,笑聲裡帶著不加掩飾的愉悅和欣賞。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了。”
黑袍商人從袖子中取出兩樣東西交給對方。
那是一身黑色的長袍與一張白色的麵具,上麵用紅色顏料描繪出皺巴巴的哭臉。白毫不猶豫地戴上麵具。從外表看起來與奸商如出一轍。
這都是最普通的物品,沒有任何特殊的作用。白卻因此升起了極強的滿足之情。
奸商沒有誇獎也沒有評價,等他冷靜下來後方道:“走吧。”
黑洞出現在兩人腳下,將他們的身影吞沒。
再出現時,金碧輝煌的美景出現在白的視野中。萬人向往的掌上明珠近在眼前,未免讓人引起無限渴望,白也不例外。
他出神地望著這座美麗的城市,心想總有一天,他要用它做主人王冠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