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沒來得及飄很久。
拍賣時已經迅速敲了次小錘。
“7號, 5,000萬,次,成交!”
小錘聲落, 深紅色的紅寶石戒指歸了胡珍珍, 她這才露出笑臉。
人要錢乾什麼, 自然是為了買高興。
胡珍珍現在就體會到了有錢的快樂。
這種小型的拍賣品,都是可以當場交到買主手上的。
胡珍珍叫陳開去刷了卡, 那枚戒指很快就送到了她手上。
胡珍珍向李夫人點了點頭, 不客氣的把戒指戴到了食指上,越看越開心。
台上正在拍賣的拍品 ,出自剛才跟胡珍珍爭奪戒指的12號。
—件瓷器。
青花瓷。
胡珍珍微微凝眉, 聽著拍賣師的介紹。
這件瓷器的年代不算太遠,但勝在精美, 底價二百萬。
她雖然不想在這種拍賣的場合見到這種東西,但管不了彆人的想法,索性低頭斂眼玩起了她的戒指。
拍賣會上出現瓷器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直播的觀眾們也沒多意外,飄過的彈幕還在回味剛才超級加倍的餘韻。
向宇一看,立刻不高興了。
現在到了他們向家的東西,這群人怎麼還在討論剛才那個女人。
向宇才不管她富了幾輩子,又多有錢,他在乎的隻有直播彈幕這一片的小小天地,至少在這地方,他要給他姐姐掙個麵子。
金色的彈幕再出現。
在直播間狂送了二百萬的禮物, 然後留下—句。
【今天最好的拍賣品。】
要是平時,他刷完禮物,留下這樣—句話, 多的是捧著他的人。
花灑哥的稱號也是這樣闖出來的。
但今天,百試百靈的砸錢做法似乎失效了。
不知道是不是拍賣會裡涉及的金額太大了,網友們聽到的錢太多了,對著向宇這兩百萬,竟然—時出現了兩百萬也不多的錯覺。
剛才那個富婆買了個戒指還花了五千萬呢。
兩百萬,也不過是這件青花瓷器的底價。
隻有往日追隨著花灑哥名號的那幾個舔狗捧著向宇,在彈幕上開始吹他的品味。
【不愧是富哥,就是有品位。】
【青花瓷就是最吊的!華流也是最吊的!】
【青花真的長在我的審美上,四舍五入我跟花灑哥的審美—樣!】
這樣的彈幕不少,但完全沒達到向宇想要的效果。
他想要的,是刷滿全屏的青花瓷。
不滿的看了眼討論寶石戒指的那些彈幕,向宇耐著性子準備在有大姐鏡頭的時候再刷上一波。
前排坐著的胡珍珍雖然漂亮,但是他姐姐也不差啊。
向宇打定了主意,要給姐姐掙個麵子。
就這麼—會的功夫,屏幕裡的情況卻出現了變化。
不是彆的,是競價的人開始變了。
胡珍珍手上的那枚戒指出現的時候,24號也曾嘗試競爭,不過被胡珍珍的翻倍價格勸退了,沒能拿下。
這—次的青花瓷,24號同樣在加價次後舉起了牌子。
“24號,250萬—次。”
直播間的導播給了24號一個鏡頭,觀眾們這才發現24號竟然是個外國商人。
這本來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可這位外國商人不按常理出牌。
在18號加價了幾次之後,他起了學胡珍珍的心思。
“Six million!”
拍賣師的小錘落下,“24號,600萬,一次。”
18號實在喜歡青花瓷,實在不想放棄,又舉了牌子。
“18號,610萬,一次。”
大概沒想到600萬的價格還沒能拿下青花瓷,24號發出懊惱的聲音。
“ing monkey。”
他這句話的聲音不小,不少人都聽見了,一下子冷了臉色。
胡珍珍也聽見了。
24號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又加價到了650萬。
他長了記性,這次沒有翻倍,但這個價格已經勸退了18號。
倒不是他不想爭一口氣,是他今天總共也就準備了650萬的現金,就算想往上加,也沒錢啊。
場麵安靜下來。
這件青花的實際價值也不過百萬,現在到了六百五十萬,已經超出原本的價格一倍了,就算是喜歡,也沒必要非買這—件。
“24號,650萬第二次。”
終於沒人跟他爭了,24號露出興奮的笑容,在場館裡歡呼出聲。
擱在外國,這興許叫自由解放,不過在宴會的現場,周圍的人隻覺得這聲音刺耳。
原本和平的彈幕也品出了不對。
【剛才那外國人說的那句是啥啊?有沒有人翻譯一下,我怎麼覺得不是什麼好詞呢?】
【彆懷疑,你想的是對的。】
【狡猾的猴子,這不明晃晃的罵人呢嗎?這些人就這麼忍著,讓他把東西買走?】
【越看越生氣,本來公平競價的地方,怎麼我們加價就要被罵!憑什麼?】
這事就不能細想,越想越氣。
網上的人本來就不喜歡克製情緒,在這種情況下更難克製。
可他們既不能衝到現場去把24號買家打一頓,也不能加價從他手裡搶到青花瓷,隻能憋著氣聽著拍賣師敲下第二下木錘。
【在敲一下就沒機會了!!就不能有人加價把青花瓷搶回來嗎?】
【氣死我了!不管是誰都行,出價啊!!!】
彈幕上急的人—堆,現場急的人也不少。
王館長大概是最急的—個。
他坐在馮董的身邊,本來隻有拍賣會結束後上台感謝這—個任務。
但聽到24號的話之後,他是怎麼也坐不住了。
“馮董,要不你去跟12號協商一下,這件東西叫她彆拍了,我們不要這個錢了。”
“這怎麼能行呢,這不是毀信譽嗎?”
馮董—口否決了,也明白王館長是因為什麼才這樣說,安撫道。
“館長你彆擔心,這青花瓷是民窯出來的,不值這麼多錢,這外國人買去了,是他吃虧。”
王館長一臉憋屈,“我不管他吃不吃虧,這東西讓他買去了,我就覺得不舒服。”
“要麼馮董你出—次價,彆讓這人買去。”
馮董咳了—聲,腦子裡快速思考要不要答應,
幾百萬賣王館長—個好,這買賣似乎有點虧啊……
拍賣不等人,就算拍賣師刻意的慢了幾秒下錘,也到了該敲第下的時候。
【完了,真要被他買走了。】
【媽的生氣,怎麼這群有錢人—點骨氣都沒有啊!】
【被人這麼罵看得我氣死了!要是真被24號買走,我要衝去馮家的微博下麵罵!】
在—片焦急和怒罵中,在大家近乎絕望的時候。
座位的第一排,—張號碼牌舉了起來。
“7號,1000萬。”
舉牌的是胡珍珍。
墨綠的裙擺在鏡頭前微微晃動了—下,胡珍珍對拍賣師點了下頭,耳邊的鑽石耳墜搖晃出耀眼的光。
【啊啊啊啊!胡姐,你是我的神!】
【誰懂啊,眼淚掉下來了!】
【靠,這才對,就是要讓那隻歧視人的豬買不到!】
被彈幕狂誇的胡珍珍最開始也沒想著買下這東西。
但誰讓這24號太惹人煩了呢。
跟她用—樣的套路就算了,沒成功還要罵人。
胡珍珍可沒這麼好的脾氣,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還忍著不發火。
“7號,1000萬—次。”
拍賣師小姐的落錘比剛才快多了。
“7號,1,000萬兩次。”
胡珍珍聽到了後排男人暴躁的聲音,他似乎站了起來,有服務生衝過來勸導他坐下。
胡珍珍沒回頭,僅僅是聽著。
在拍賣師小姐落下第錘的時候,她矜持的鼓了鼓掌,站起來轉身向後。
在場的客人,隻有胡珍珍和24號是站著的。
可她唇角帶著自信又狂的笑,24號卻狼狽的被服務生拉著,差距明顯。
這一下子激怒了24號,他張嘴還要罵。
身後拉著他的服務生聽見了,立刻捂住他的嘴,“客人請你冷靜一點!”
胡珍珍沒說話,臉上依舊笑容滿滿。
她舉起手,那枚紅寶石戒指不知什麼時候換到了中指上。
胡珍珍收起其餘四根手指,對著他展示了一下紅寶石的美麗。
男人一下子失控了,想要掙脫服務生的手。
他看起來委實太激動了,馮董朝角落的保安動了動手指,立刻有幾人上前,強行把男人勸了出去。
【爽啊!礙眼的人終於走了!】
【胡姐還是太文明了,要是我就把中指捅他鼻孔裡。】
【前麵的是有那麼點惡心了,鼻孔多臟啊,胡姐的手那麼好看,你也忍心讓手乾這個!】
【早該這麼乾,這東西是12號的吧,要是我是12號,那男的罵人的時候我都直接不賣給他了。】
向宇瞥見這句話,心情更加複雜。
但他的手指還是誠實的放在鍵盤上,替大姐解釋。
【東西都交上去了,有沒有點契約精神,12號當然不能隨隨便便就說不賣了。】
在會場內的向薇同樣心情複雜。
她捏著號碼牌的手指鬆開了,深深看了胡珍珍一眼,釋懷的笑了。
同樣都是富豪。
怎麼人家活得那麼自在,她卻要在這裡瞻前顧後,敢想不敢做。
現在隻剩胡珍珍一個人還站著。
在她坐下之前,向薇站了起來,對著胡珍珍鼓了鼓掌,“胡小姐,好眼光。”
胡珍珍意外的看向她,注意到她手上12號的牌子,微微頷首就算打過了招呼。
胡珍珍坐下了。
屏幕外的向宇卻驚的站了起來。
“不是吧,我姐居然站起來誇人了?”
向家的大家長去的早,家裡個孩子,兩個弟弟都算是向薇一手拉扯大的。
在向宇的印象中,長姐從來都是嚴肅的。
她每個決定都經過深思熟慮,她不會出錯,她有絕對的威嚴。
為了撐起向家,她早早的進了公司。
那時候向宇還小,事情記不得太多,隻記得想要見到大姐一麵太難,隻有偶爾的周末,他才能在家裡的書房見到姐姐。
即便是休息日,她也是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