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養尊處優了幾年,他也該鬆鬆筋骨了,免得把從前的本事都丟了。
他手上戴的是便宜的鐵戒指,但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來說,鐵戒指的效果,比任何金銀都要好。
鐵戒指的外側帶著波浪形的凸起,在與彆人皮膚接觸的時候,這些凸起能起到很好的傷害作用。
簡單來說,就是打人格外的疼。
張總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戴這種戒指。
發達了之後,他也沒扔掉這些老物件,一直丟在抽屜裡留著。
沒想到還有再用上它們的一天。
他出門的時候,小弟們已經在車邊等好了。
“張哥,咱們去哪?”
這些人都是他之前留下的好兄弟,到現在依舊叫他張哥。
“去西景門大街。”
張總邁步上車,脫了有些拘束的西裝,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又把袖子挽了上去。
“兄弟們好久沒出去玩,我們就去西景門大街玩一玩,讓那兒也亂一亂。”
前排給他開車的小青年嘻嘻一笑。
“北區亂不亂,張哥說了算,是誰這麼不長眼睛居然惹到了你頭上,今天弟弟們就替你出出氣。”
“出發!西景門大街!”
他們以往仗著人多,沒少肆意妄為。
不說在北區人見人躲,至少也是走在街上無人敢招惹的程度。
辦公室裡,一直被忽視的秘書見張總走了,飛快拿出手機。
【大哥,不好了,有人要去西井門大街鬨事了。】
楊林收到堂妹消息的時候,正在家裡吃飯。
一看這條消息,臉色頓時一變。
【北區那幫人?】
【對,楊總已經出去了。】
秘書瞄見房間裡的李總出來,迅速收起了手機,裝成一副認真辦公的模樣。
“把之前報給胡總的報價單再打印一份,送到我辦公室來。”
好在李總沒關注她,隻說了這一句話,轉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秘書鬆了口氣,接著給楊林發消息。
【對,好像帶了不少的人。】
她知道的也隻有這麼多。
楊林對她道了聲謝,飯也顧不得吃了,立刻站起身給胡珍珍打了個電話。
“老板,可能有人來找我們麻煩了。”
最近是北關小學的期末考試周,江忱每天都有考試,胡珍珍也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增加陪伴他的時間。
接到楊林電話的時候,胡珍珍才剛把花插進花瓶。
“誰來找麻煩?”
“不知道您認不認識北區的張長路,就是那個長理植物的老板。”
楊林一說北區,胡珍珍就猜到是誰了。
畢竟電話才掛沒多久,張總的名字胡珍珍還不至於忘掉。
“你怎麼知道他要去找麻煩,他已經到了嗎?”
楊林看胡珍珍沒把張總當回事,心中暗暗著急,“我有個堂妹在他那裡工作,提前給了我消息,讓我注意。”
他飛快的說完,又趕緊解釋這件事的嚴重性。
“老板,張長路前些年帶著一幫混混在北區無法無天,這兩年他手下的人進去了幾個,他才老實了點,做起生意來,這種人要來找麻煩,我們不能不重視啊!”
楊林緊張的語氣提醒了胡珍珍。
她還真不知道這位張總,有這麼古惑仔的過去。
胡珍珍臉上的輕鬆消失了,仔細思索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給他們錢是不可能的。
這麼做隻會助長他們的貪婪,以後越發囂張,繼續靠著威脅從胡珍珍這兒得到錢。
報警需要有充分的理由。
眼下張總還沒做什麼,可等他真做了什麼,報警又遲了一步。
胡珍珍捏了捏鼻梁,為了一句小金。
【小金,我的賬戶上現在還有多少錢?】
胡珍珍問的是係統賬戶,不包括她的那幾樣產業賺來的錢。
【還有7,300萬,宿主!】
七千三百萬,足夠了。
“陳開,帶上倉庫裡的行李箱,我們出去一趟。”
陳開下意識的動了起來,等到了倉庫,看到那一排的行李箱,才想起剛才忘了問老板要帶幾個。
他索性把十個行李箱全推了出來。
“老板,我們要帶幾個走?”
胡珍珍頭都沒回,大聲喊道:“全部!”
陳開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動作迅速的開始搬起了行李箱。
箱子太多了,需要開兩輛車,才能裝得下。
除了劉安之外,陳開又叫了司機小溫,單獨開了一輛車,專門載著這些行李箱。
“老板,咱們要去哪兒?”
“西景門大街,不過去那之前,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這會兒,張長路帶著人已經到了西景門大街。
六輛一模一樣的小轎車停在一起,實在紮眼,從上邊下來的這二十幾個人個個都帶著紋身,周圍的路人看了兩眼,就自覺避開了目光。
他們的車就停在醫院附近。
李大姨剛帶著孩子從醫院裡出來,小孩好奇的看著路邊的二十幾個人,問她,“媽媽,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李大姨抬頭一瞧,連忙把自家孩子的手指按下去。
“走走走,咱們回家。”
就算體驗生活了兩年,張長路身上那股混混勁兒一點也沒丟掉。
他聽見了附近母女的對話,痞笑一聲。
“今天我們就守在醫院門口,我看誰敢進這家醫院治病。”
這話一出,停留在醫院門口的幾個病人迅速離開了。
不願意惹事。
普通人看見他們的第一想法大多都是這個。
反正醫院就開在這裡,病也不一定非要今天來看,這群混混要在這裡守,那就明天再來。
可不是每一個人生的都是慢性病。
有些急病是等不得的。
幾個附近做生意的小老板抬著一個意識不清的小青年,想要進醫院,被張長路一行人攔了下來。
“沒看見我們這幾個人?現在這醫院不讓進了。”
他的小弟推了其中一個老板一把,言簡意賅的阻止他們進醫院。
“我外甥他忽然胸痛,現在已經意識不清了,你行行好,就讓我們進去吧,這要是耽誤了,要出人命的呀。”
“說了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小弟翻了個白眼,手中的棒球棒往那人身上一懟,將人推的倒退幾步。
“你們現在調頭找個彆的醫院,也許還來得及。”
“可是這時間不等人,真要出人命了呀!”
“媽的,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小弟不耐煩了,手中的棒球棍立刻落在人身上,發出敲擊的悶響。
張總就坐在門口在椅子上看著,見到這幅場麵,唇角一翹。
“可彆把人打殘了,我們可不是什麼暴徒。”
他刻意加大了聲音,“要怪你們就怪胡珍珍吧,冤有頭,債有主,是她得罪了我,我今天才會出現在這兒。”
因為西景門醫院的存在,這一片繁華起來,形成了一個小集市,成了西景門大街數一數二熱鬨的地方。
門口有不少人,都聽到了張總這話。
“大家彆被他挑撥了,我就算要怪也怪不到珍珍小姐頭上!”
人群中有小青年替胡珍珍說話。
張長路被反駁了,臉色立刻變的難看,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沒幾秒鐘,小青年就被他們從人群中揪出來,在眾目睽睽下挨了頓打。
張長路就是想告訴他們,今天他在這裡,誰也不準說胡珍珍一句好話!
小弟興奮的揮著棒球棍,才打了兩下,就被人從背後踹了一腳,滾在地上,哀嚎出聲。
“張總好大的脾氣,文明社會了,竟然還敢當街打人。”
是胡珍珍的聲音。
意識到這點,張長路站起身來,臉上掛起假笑,“胡總可彆胡說,我隻是個無辜的路人,監控都拍著呢,打人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胡珍珍站在馬路的另一邊,麵無表情的盯著他,鼓了兩下掌,“解釋的實在精彩,但這話應該跟警察說。”
“警察?”
張總嗤笑一聲,“我可是五好公民,什麼也沒乾,警察總不能因為我在醫院門口坐了一會兒,就把我抓走吧。”
他這一招實在惡心人。
周圍的居民都被惡心到了,眼神中抑製不住憤怒的火焰。
好在胡珍珍也準備了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的方法。
她拉出身後的一個行李箱,一腳踹倒。
沒扣緊的行李箱瞬間散開,紅色的鈔票山露了出來,在大家的眼中散開。
胡珍珍揚了揚下巴,接過陳開手裡的擴音器。
“對麵那些小混混的衣服,扒下來一件,我給五萬。”
夏日暖風吹拂,帶走了兩張紅色的紙鈔。
家就在附近的李大姨趴在窗邊,看到這幅場麵,仿佛都聞到了鈔票的油墨香。
場麵一時很安靜,平時的喧囂都不見了,隻剩下低低的蟲鳴應和著偶爾經過的車聲。
所有人的動作都重複的令人心驚。
看一眼錢堆成的山,再看一眼胡珍珍,最後這些目光齊刷刷落在了馬路對麵的張總一行人身上。
二十幾個人,一共能有幾件衣服呢?
這個問題胡珍珍不用去算,群眾們自然會給她答案。
她慢悠悠的抬起手,“中間的那個老大,一件二十萬。”
如果是胡珍珍空口白話的讓這群人去對付這些小混混,所有人都會有顧慮。
但她砸了座錢山出來,效果立馬不同。
淳樸善良的市民們眼中泛著綠光,死死地盯著二十幾個人,一時之間情況倒轉,從被欺壓的一方,瞬間變成了捕食者。
人實在太多了。
當他們齊心協力,一起圍上來的時候,張總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衝啊!”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一堆中年大叔大媽爆發出了矯健的身手,朝這堆小混混衝過來。
張總的手下,想用棍子驅趕他們。
但人多到這份上,棒球棍的威力就沒那麼大了。
常年搬貨的大叔伸手一抓,就將棍子從他們手中搶走了。
張總看得心驚,想趁亂逃走。
結果一轉身,又對上了醫院裡虎視眈眈的幾十雙眼睛。
前有狼後有虎。
明明是他自己選的要作惡的地方,想讓醫院裡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沒想到最後害人終害己,卻讓他困在了人群裡,想逃也逃不出去。
胡珍珍喝了一口陳開遞過來的冰鎮西瓜汁,在馬路的另一邊欣賞這出大戲。
劉安從另一邊撤了出來,“老板,人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