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薑去寒也帶著裴琚光過來了,燕隱扶著下巴道:“我們來玩擊鼓傳花吧。”
這當然是為了照顧裴琚光,裴琚光溫和地朝他點頭致意。
擊鼓傳花要先圍成一個圈,方彧遊在謝雲霽的掩護下率先坐到薑去寒身邊。
好兄弟,果真誤會他了,方彧遊悄悄衝謝雲霽抱拳。
擊鼓傳花的花是取花園裡正盛開的鮮花紮成的花球,芳香異常,很是風雅。
每次方彧遊從薑去寒手裡接過花球時,都手忙腳亂,心跳如鼓。有時薑去寒會在花球的掩護下,捉住他的手,像是在眾目睽睽下說愛語一般。
太超過了,他的身體僵的好像死了一樣。
薑去寒快氣死了,每一次傳給方彧遊,這人手就抖得不得了,一次竟然把花球重新顛簸到薑去寒懷裡。
把他嚇得心跳如鼓,他隻好一隻手死死抓住方彧遊的手,另一隻把花球傳過去。
起初還有效,後來方彧遊反手抓住薑去寒的手,抖抖抖,把花球抖到薑去寒身上。
鼓聲正好停止。
薑去寒認命地站起來喝了酒,罰作一首詩。
再回去的時候,薑去寒臉頰紅紅,把花球砸到方彧遊身上,“我換個位置。”
左挑右選,他坐到裴琚光和燕隱中間,這兩個人情緒比較穩定。
“好,要開始啦。”
女使轉身擊花鼓,花球在人手上翻飛……
關於神跡的傳言在京城早就議論紛紛,但燕隱身邊好似有一個無聲的真空地帶。
他的追隨者們默契地閉口不談。
薑重一也是如此,他隻時常邀請燕隱來府中坐坐。
乍看起來,好似和東宮的生活沒什麼兩樣。
在相處過程中,薑去寒不再認為燕隱是來投奔他哥的窮書生。
不止是因為他擅長捶丸,還因為他對人彬彬有禮,不是普通人之間的那種友好,是貴族那股天然無惡意的、假兮兮的友好。
例如他對國公府的侍從們很客氣,但好幾次對方彧遊不假辭色,隱隱藏著傲慢。
和裴琚光完全不一樣。
薑去寒猜他是被先太子牽連的貴族,但隻是京城中沒有燕姓貴族,他應該是改姓了。
貴族改姓比商人散財更難,發現這一點後,薑去寒有意無意照顧其他的自尊心。
有時比薑重一做得還好,因為薑重一會當著燕隱的麵談工作。
下屬問:“這兩個盞,該給先太子陪葬哪個?”
為了不得罪皇帝,他們按照禮儀最低限度操作,不能兩樣都塞進去。
“嗯,”薑重一看兩個都是太子的愛物,也選不出來。
下屬歎氣:“太子生前最為挑剔,若是挑不好,他在天之靈許會怪罪下來。”
薑重一看了看,心中也拿不定主意,遂問在旁邊看書的燕隱,“你喜歡哪個?”
燕隱:……
他胡亂指了一個,讓薑重一快把東西拿走。
“薑國公是想從此退出朝堂了嗎?”燕隱問道,他這些天多次試探,但薑蘅態度不明。
薑重一垂眸,父親當日也見了那個盛大的神跡,想必心中早有決斷。
但說出來,明昭太子未必能接受的了。
“我們不是以待來日嗎?”薑重一屏退周圍的人後,換了一個話題,“殿下,您有沒有想過若是重來一生,不做太子,您會選什麼?”
“登基做皇帝呀,”燕隱開了一個玩笑,思考一陣後才道,“當個教書先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