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燭光曖昧。蕭玨渾身滾燙,肌膚泛紅,冷汗從臉側滑落,他狠狠咬向小臂,咬出一道道深深血口,才勉強抑製住本能。
沈鏡睡得十分不安穩,次日眼下青黑,精神不振。
蕭玨一夜未眠,見沈鏡麵色不佳,心中淒惶。
經此一夜,他確認沈鏡不似傳聞,是個色中餓鬼。然而不好色,不代表對糟蹋人缺乏興致。
他長於深宮,見過太多辱人取樂的男女,太多殘忍方法。
刀槍劍戟,鞭蠟水油……
蕭玨等待著,等待著,見赫赫威名的沈小將軍短暫啊一聲,沒骨頭般,滑倒在床上:“好累。”
沈鏡的目光滑到傷痕累累的蕭玨身上,在腦中和000確認[原著隻寫白日兩人一直在一起,沒具體寫做什麼,對吧?]
000不知道宿主什麼意思[是的,但要符合呼來喝去。]
沈鏡輕拍床褥,責令蕭玨:“躺下,睡覺。”
她口中的睡覺,就是單純的睡覺。
蕭玨憂心忡忡躺下,醒來薄暮冥冥。
沈鏡氣息平穩,酣然在夢。
蕭玨抿唇,背過身再睡,醒來漏儘更闌。
沈鏡仍在安睡。
蕭玨睜著眼,雕花床頂惟妙惟肖。他漫無邊際地想,沈小將軍折磨敵人,是靠睡覺,將其生生餓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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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折辱”屬實是個損人不利己的辛苦活。
幸而後續劇情四字一筆代過,操作空間很大。
蕭玨人設是清冷君子,黑化原因不外乎聲名儘毀、身心重創、親娘慘死。
聲名儘毀,則暗中助他沉冤昭雪——正在籌謀。
親娘慘死,則及早偷救太後出宮——有待時機。
身心重創,則以對蕭玨最低的傷害值,換取不OOC的極限——進行中。
原著寫“夜夜折辱”,沈鏡便要他夜夜練武,責罵廢物。
原著寫“呼來喝去”,沈鏡便要他抄寫典籍,侍文弄墨。
……
000識趣地對這種踩線行為給予默許。
這番場景落在旁人眼中,卻是婦唱夫隨,紅袖添香。
沈鏡少時喪父,舉目無親,在軍隊得以立威立勢,靠得根本是她的鐵血手腕和冷麵威儀。
除去新帝蕭閻,她還未曾和誰這般親近隨意,未曾對誰這般耐心教導。
廢太子得將軍歡心,日夜鴛鴦戲水,如膠似漆的流言傳起來。
從將軍府至市井,從市井至皇宮。
傳至蕭玨耳中時,他正為沈鏡臨摹前朝孤本,聞言隻淡淡一笑,向隨侍道:“謠言不必再報。”
而那宣紙上,多出一滴不該有的墨痕。
當事人最心知肚明,沈鏡對他根本無男女私情,可以用無數前事佐證。
可她偏偏要做出這幅有情樣子。
偏偏要教他強身健體,給他珍貴書典。
偏偏要他一直陪在身側。
偏偏,除去新婚夜的荒誕要求——或許是為向新帝作秀,沒有預想中的羞辱陷害。
……
這般照護親切……他還有什麼給她圖謀的麼?
近日黑化值忽高忽低,找不到原由,000催工催得緊,鬨得沈鏡腦仁生疼。
正巧老下屬進獻一匹寶馬,與蕭玨頗有淵源,沈鏡便將那馬贈與蕭玨,不料彼刻黑化值倒是意料中地降低,沒隔一刻鐘,黑化值反而比沒送之前高出一截。漲漲落落,維持在55穩定。
按理說不該如此。那寶馬名踏雪,是蕭玨昔日坐騎,蕭玨愛惜非常,吃鮮草,飲清泉,毛發專人洗護,馬鞍都用金玉打造。半年前蕭玨被抄宮幽禁,踏雪才流落在外。
沈鏡難得生出一點興趣。
破天荒,沒用000威逼利誘,主動抖抖衣袍,披上鬥篷,去馬廄尋人。
夜幕四合,月上中天。
馬倌在外侯著,沈鏡微一點頭示意,獨自進去。
寶馬配良舍,將軍府皆是軍營出身,懂馬惜馬,給踏雪安排在最乾淨敞亮的單間。
蕭玨撫摸著踏雪鬃毛,踏雪蹭他,發出噅噅啼鳴。
沈鏡在旁悄然望著:“不開心麼?”
蕭玨麵上並無一絲重逢的欣喜。
他收回手,輕描淡寫道:“無功不受祿。”
不得不承認,蕭玨漂亮,屈指可數那種漂亮。
紅浪翻滾撩人心弦,冷淡疏離不遑多讓。
沈鏡揚眉:“殿下近日劍法大有進步,這是獎勵。”
蕭玨寒潭一樣的眸子緊緊盯著沈鏡,靠近一步,質問:“沈鏡,沈將軍,你到底想做什麼?”
沈鏡能想做什麼,她無比坦誠道:“這馬本就是殿下的,我不過物歸原主。”
蕭玨諦視著她,半晌,突然低低一笑,重複道:“物歸原主。”
“唰——”
他拔出佩劍,沈鏡武功高強,並不畏懼他出招,是以一動未動,靜觀其變。而蕭玨並未衝沈鏡出劍,劍尖對準了那匹汗血寶馬。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