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落在她的枕邊,如風一般輕柔的目光留在她眼睛下方的黑影上,眼底有著淡淡的心疼,他身上再次泛出治愈的光芒,細細在她臉頰上逡巡,宛若清風拂過,黎樂眼睛下清晰的黑眼圈立刻隱退,神色間的疲倦也消失殆儘。
想到她所說的夢,白梵不免又看向她的小腹。
他不確定是不是這孩子,但此刻它應該清醒了,那讓它沉睡更好。
白梵身上的靈力緩緩朝著黎樂小腹湧去,不過這一次小家夥並沒有出現吸收,那些靈力就像被一塊無形的薄膜遮擋,在黎樂被子外朝兩邊散去又原封不動地回到他身上。
“可以,脾氣見長了啊...”
白梵輕嗬了一聲,再次嘗試一遍無果後,也沒了辦法。
這孩子仗著還在她媽媽肚子內他不好做什麼,就無法無天。
罷了,白梵也不是非讓它沉睡,隻是想警告它,讓它安靜一些,彆吵到黎樂睡覺。
白梵這陣子也沒怎麼睡覺,雖然睡覺對他而言不是必須的,但睡覺對他身體靈力恢複更有幫助。
白梵體質放在萬年前混沌靈氣爆發時期就是那種天才體質,他修煉基本都在一呼一吸之間,一誕生就能化形,而他睡覺修煉速度比打坐更快。
現代社會靈氣雖然很稀少,但本身的修為是不會變化,消耗的靈力花費了也隻是要花些時間恢複,就是恢複的很慢,所以白梵寧願用麵具隱匿瞳色也不願用靈力,哪怕那點靈力少到可以不計,他也嫌麻煩恢複。
不過,討厭麻煩的人卻偏偏花費了不少靈力在黎樂身上,一直到現在,白梵體內的靈力都是消耗的狀態。
之前還是貓的時候他靈力都還很充盈,但自從人形離開黎樂後,他夜裡都沒什麼睡意。
而現在或許是知道她一時半會兒不會醒,自己也不是貓的形態,白梵聽著她悠長輕盈的呼吸聲不免也多了困倦。
他躺在了她枕頭的一角,仗著這會兒隻是一隻普通小鳥,他小心翼翼地用翅膀扒拉她一簇長發在腦袋邊,才嗅著滿是屬於她身上的清香緩緩入眠。
此刻黎樂的夢中,一直苦尋不到的小白虎終於出現了,不過不是她找到的,是它驚慌地跑到她的懷裡,抽噎著嗓,“爸爸,爸爸來了......我,我不想睡。”
小白虎擔心自己再一睡去醒來就見不到媽媽了,自從昨天蘇醒後聽到黎樂要打胎,它就陷入了被媽媽嫌棄的委屈中,哭了許久。
直到現在黎樂看到它時,懷裡的小白虎金色的眼睛內都泛著紅色,身上乾燥溫暖的毛發也像發了大汗潮濕不已。
她無比心疼地抱著它,柔聲輕哄,“沒事,沒事,不想睡就不睡,你爸爸在哪兒?我給你把它趕走。”
小白虎埋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裡,眼中依戀又委屈,它身子輕抖了抖,擔心麻煩黎樂後會讓她更討厭自己,忙搖著腦袋,“不怕,它抓不到我的。”
小白虎之所以現在還能這般肆無忌憚也是它媽媽給它的底氣,它還在媽媽肚子裡。
隻是,轉瞬又想到,媽媽不要它了。
霎時,小白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如卸閘的洪水湧了出來。
“媽媽,媽媽,你彆不要我。”
“我,我會乖乖的...”
“以後不會再睡覺打擾你了。”
......
小白虎腦袋使勁往黎樂懷裡拱,一邊哭訴一邊流淚,淚水很快打濕了黎樂身前的衣裳。
不過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思在乎衣裳乾不乾淨,黎樂隻是不停地抱著小家夥哄,“不哭,不哭啊......”
“小家夥乖,媽媽不會不要你的。”
“你那麼可愛,毛發又那麼漂亮,還聰明乖巧,這麼討人喜歡,誰會不要你呢?”
“真,真的嗎?”
黎樂的安慰起了一點重要,她懷裡嚎啕大哭的小白虎終於舍得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烏溜溜的金眸泛著令人憐愛的淚花,聲音聽著還是很不自信。
黎樂哪裡舍得讓這麼可愛的毛絨絨再哭了,恨不得再擼兩百回好把它哄得眉開眼笑。
隻是落在小白虎身上的手,僅僅溫柔地給它順了順身上哭濕的絨毛,力度又輕又軟,肯定地點頭,“當然。”
小白虎眨巴著眼睛,眼底立刻生出亮光,但很快又黯然了下來,“可是......媽媽,你說要打掉我的。”
“是不是我長得不好看,還是我太調皮了,所以媽媽不喜歡我呢?”
“我,我會乖的......”
它說著說著鼻子又抽噎了起來,這一次哭音很小,用靈力給她烘乾身上衣服上後,也不敢再靠近她怕再打濕她的衣裳,隻是默默身子團成一團,滾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像被拋棄的小孩子連哭聲都透著小心翼翼。
黎樂心仿佛被螞蟻咬了一下,突然有點疼,她說不上那種感覺,隻是不想看到小白虎這個樣子。
她連忙又把它摟進了懷裡,擁著巴掌大的小家夥連力氣都不敢大一點,像托著一片羽毛,一舉一動都很珍視輕柔。
她繼續柔聲哄著小家夥,許久在它哭聲慢慢安靜下來後,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小家夥,你的媽媽是誰呢?”
小白虎睜著淚眼朦朧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她,“媽媽,你就是我的媽媽......”
小白虎仍舊懷疑媽媽不想要它,所以都不承認它的存在,一時控製不住想繼續哭泣,黎樂一看它的眼淚,就知道它又要開始了,連忙先開口道,“乖啊,小家夥,既然我是你的媽媽,那你就不用擔心媽媽不要你了,畢竟我很喜歡你呀。”
小白虎眼淚緩緩地停住,它仍不敢相信細細地分辨她的眼神,似乎看出她是真的喜歡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才終於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