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翰之後趕進來支援的成員一個個都舉起了槍。
卡珀卻沒有在意這些近在咫尺的危險,他用了點力氣壓住了楚夏的掙紮,嗤笑:“這麼擔心你的小男朋友?怎麼看都是你自己的處境更危險啊……真叫人感動。”
卡珀這麼隨口感慨著,餘光卻朝一個方向瞥去。
那裡有個很適合狙.擊的地點。
他挾持著楚夏調整著位置,確保自己在視線盲區之中。
但是這在圍攻之中過於悠閒的姿態隻讓周圍的人精神越發緊繃,也不知道是誰的槍居然走了火,那人下意識的壓了一下槍口,以至於子彈居然是朝著楚夏而去的。
“瀾瀾!!”
“夏搜!”
楚夏沒出事。
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卡珀下意識護著楚夏往一側臥倒,這種保護的姿態甚至維持到跌落在地上的瞬間,他把人護在了上方、自己著了地。
這舉動倒可以解釋為“為了遮蔽狙.擊手的視野”。
但是很遺憾、卡珀並不是一個會自欺欺人的人。
他隻是有些輕微的錯愕。
原來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有點新奇。
他注視著楚夏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夏夏?”
楚夏好像明白他在問什麼。
她低聲回答:“夏明瀾。”
卡珀低笑:“也不全是假的麼。”
他鬆開了那隻禁錮在楚夏腰間的手,手指按了按她唇角的咬傷,彆有意味說:“我都不知道……搜查官為了逮捕犯人,居然會做到這種程度嗎?”
這話落下,卡珀明顯聽到旁邊有一道呼吸聲變了。
是最初衝進來的那個年輕搜查官。
卡珀笑得越發開懷。
像是故意做給另一個人看一樣,他指腹曖昩地在楚夏唇瓣上按壓,幾乎要打開齒關探入口中。另一隻手順著楚夏撐在他身側的膝彎往上,一把抓住了對方停留在大.腿側的手。
卡珀:“你身上有幾把槍、我難道不清楚嗎?”
他這麼問著,卻並沒有阻攔楚夏把槍從綁在腿側的綁帶裡拿出來,那過分坦然姿態簡直像是在明著說:我知道你不敢開槍。
楚夏:玩家是這世界上最不受威脅的一種人。
她果斷抬槍。
——對準了自己。
沒辦法,這麼多人圍觀呢。
她要是真的眾目睽睽之下,毫無理由地殺了並無攻擊意圖的紅名(……好吧,卡珀大佬甚至連紅名都不是),這一局主控事業線的結局基本可以宣告涼涼了。
楚霞這猝不及防的舉動,讓包括卡珀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殷翰更是忍不住往前一步喝止,“瀾瀾!”
楚夏沒有回應他,而是低著頭和卡珀對視。
卡珀臉上的笑意早已凝結,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宛若冰封。
他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但原本虛虛的搭在楚夏腿側的綁帶手不自覺地收緊,壓著楚夏的唇角、虛捧在臉頰旁的手指弧度也變得僵硬。
他以一種冰冷審視、不帶半點溫情的目光看向楚夏。
出口的聲音甚至有些譏嘲,“你以為、我會受這種威脅?還是為了一個背叛者。”
楚夏卻彎了彎眼睛笑起來。
她聲音輕快得不像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總要試試。”
玩家這麼說著,卻在心裡重重地“嘖”了一聲。
這不是被威脅到了嗎?
按照大佬一貫的性格,要是真的不受威脅,彆說在這裡跟她廢話了,他甚至會“幫”她扣下扳機。
楚夏稍顯樂觀地想,把卡珀大佬抓捕歸案,也算是完成了對小姐姐一開始“巡查機器人難道不會把他抓住”質問的回應。
不知道富婆小姐姐會不會看在她服務這麼周到的份上加個紅包?
楚夏低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卡珀也在抬眼看她。
略長的發絲貼著臉頰垂下,因為低俯著身的緣故,領口也因為重力的作用往下垂,斑駁的痕跡一直延伸到被嚴絲合縫包裹住的地方。
卡珀承認自己很喜歡留下印記。在更早些時候甚至更過分一點,他喜歡留下傷痕。
大概是一種原始本能驅使的、為獵物打上標記的惡劣行徑。
這確實又惡意又惡劣,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可是從頭到尾與“善良”這種詞彙沒有一點沾邊。
隻是什麼時候、“被標記的”反而成了他自己了?
是她傾身擁抱過來、不自量力地低喃著“同類”,是她那仿佛“天真”地交付了一切的虛假信任,還是那無意間透露的、確實相似的特質?
以最柔弱無力的姿態織就的溫柔陷阱。
這可真是一位騙術高明的騙術師小姐。
……
互不相讓的僵持對視持續了好一會兒,久到楚夏單手撐起身體的左臂都有了細微的顫抖,卡珀終於嗤笑了一聲,“你贏了。”
他說著認輸的話,可是神情中卻沒有半點束手就擒的頹然。
楚夏直覺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