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翰扶著楚夏站起來, 解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到了楚夏身上,遮住了那她被擦碰劃傷又在地上滾過而顯得異常狼狽的上衣。
楚夏看到了殷翰被血浸染的肩頭。
不像是被爆.炸的掀起的沙礫碎石劃傷,更像是子彈的擦傷。
殷翰順著楚夏的視線去看, 他像是才剛剛察覺到一樣,小小地“嘶”了一聲, “怪不得有點疼。”
楚夏:“有點?!”
她湊過去檢查了傷口情況, 又連忙去拿醫藥箱。
殷翰一點也沒有傷員自覺地跟在楚夏身後, 語氣帶笑,“確實是‘有點’, 傷口不深。”
就是位置有點危險。
也不知道對方一開始瞄準的是心臟還是腦袋。
殷翰忍不住感慨, 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要是爆炸在晚個半秒,他恐怕就沒有辦法站在這裡了。
殷翰一邊思緒短暫偏移地想著這些,一邊順著楚夏往下拽的力道坐下來, 任由楚夏幫忙處理傷口。
對方的視線落在身上, 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隨著呼吸侵入鼻腔, 指.尖碰到傷口周圍的皮膚的觸感也清楚地傳入大腦……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構成這個人的存在。
但是殷翰還是覺得不真實。
他忍不住抬了抬手臂,將人擁入了懷中。
楚夏手裡還拿著藥水,猝不及防地低呼了一聲, 但這聲氣音淹沒在旁邊更大的招呼聲中,“殷哥, 我——”
寸頭青年的大嗓門在看到這邊的情形之後徹底消了音。
他一張麥色的臉在極短的時間裡漲得通紅, 連連擺手一邊後退,一邊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這就走!!”
根本不給人解釋的機會, 拔腿就跑。
楚夏:“……”
殷翰倒是很從容,說話的語氣都沒怎麼變,非常淡定地安慰, “先處理傷口吧,我一會兒出去跟他們解釋。”
楚夏:“……好。”
這種事情真的不會越描越黑嗎?
*
退出去的寸頭青年也立刻被同僚攔住,“老封,你不是去拿醫療箱了嗎?箱子呢?”
同僚說著就探著頭往身後看,嚇得寸頭青年連忙往外推他,“什麼醫療箱?後勤車上不是有個備用的嗎?我去拿那個。”
同僚不解:“這個不是近嗎?乾嘛跑那麼遠路?你不去我去……”
說著推開人就要往裡走。
寸頭青年臉色一變,慌忙說了句“彆去!”,手上直接一個擒拿把人鎖住。
突然被放倒的同僚:???
“你發什麼瘋?!”
寸頭青年:“殷哥在那。”
同僚更費解了:“殷哥怎麼了?就是鄧組在,也不能攔著人拿醫療箱啊!”
寸頭青年艱難:“和夏搜一起。”
“和夏搜怎麼……”
同僚說了一半突然回過味來了,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拖長了聲調“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感歎:“和夏搜啊。”
說完又忍不住露出個八卦的表情,“要不咱們悄悄去看看?多叫幾個人。法不責眾麼,殷哥也不會計較的。”
寸頭青年差點抬手一個大.逼兜、給他醒醒腦子。
不計較?!殷哥衣服都脫了一半、還抱著夏搜……這誰擱誰能不計較?!還多叫幾個人,這小鱉崽子是想拉著大家一起死!!!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借著擒拿的姿勢往下壓了壓對方的胳膊。
同僚痛呼出聲:“臥槽!不去就不去、你踏馬動什麼手啊?”
寸頭青年冷笑。
嗬。動手?
過了今天、你得謝謝哥救你狗命!!
*
不管私底下流言的離譜程度和傳播範圍是怎樣遠超想象,大家表麵上都一派正經。
等殷翰處理完傷口出來的時候,特調組成員正忙著處理傷員的處理傷員、拉警戒線的拉警戒線。
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沒什麼需要特彆解釋的地方。
殷翰去了解了一下情況又簡單交代了幾句,又折身返回。
楚夏意外地看向他,“不留下嗎?”
這邊的後續掃尾工作肉眼可見的令人頭疼,這恐怕都是殷翰的負責範圍。
殷翰笑著眨眨眼,“後續處理也不急於一時,偶爾偷個懶也沒什麼吧?我可是一晚上都沒合眼了,現在人還負了傷。鄧組都沒這麼壓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