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王裝置?”降穀零有些意外,“你是說讓王去殺迦具都玄示嗎?不是羽張迅做的嗎?”
兔子:“如果羽張迅做不到的話,就需要津島殿下去做。”
降穀零抿唇,不太敢相信他們居然被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一個十一歲的男孩,而大家就這樣等著,毫無作為。
但是,王權者與王權者之間門的戰鬥又有誰可以參與進去呢?
光是看戰鬥中散出的巨大餘波就足夠震住所有人,就算是站在山林的邊緣處,眾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恐怖到極致的力量,完全無法想象最中心處會是什麼樣的可怕情景。
不過,在中心處的津島修治沒有什麼慌亂的情緒,更沒有什麼損傷的狀態。
他很平靜地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麵前戰鬥的兩個,看著赤色與青色的光束不斷相互碰撞,爆發出一次又一次可怕的力量波。
山林被損壞,無數的樹木攔腰折斷,甚至被力量直接燒卻,隻留下漆黑的焦痕。
力量衝刷而來,卻在津島修治身上所散發出的白光上自動消散,隻留下徐風揚起他長長的頭發與衣袖,卻不傷害他分毫。
相較之下,堅持來到這附近的羽張迅副手就狼狽多了。
拔刀而出,卻依舊無法抵擋王權者戰鬥的力量波,不斷地抵禦著,身上逐漸露出眾多的傷口,若非兩個王都有注意避開他們,或許會當場去世吧?
迦具都玄示打了個爽,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啪啦啪啦地瘋狂往下麵掉落石塊,寶石閃爍著最後的光輝,在達到巔峰的那一刻,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隻聽“啪”的一聲,最中心的紅色寶石驟然破碎,碎渣四散的瞬間門,達摩克利斯之劍開始了下落,直直地朝著迦具都玄示而去。
迦具都玄示發出了狂笑,他一把踹飛了羽張迅,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抬頭看向那柄正在下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迦具都玄示自然地忽略了體內膨脹到要將自己整個人都炸滅的力量,目光掃向一直以來的對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對方的劍所出現的動搖。
“哈哈哈哈……你也要掉劍了!”他嘲笑著,張開了雙手,選擇迎接自己的末路,“來啊,殺了我,你的劍就會掉下來,不殺我,你的劍也會掉下來!”
羽張迅嘖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倒是沒有立馬做出行動。
他自然清楚迦具都玄示所說的話是真實的。
無論殺不殺迦具都玄示,自己的劍都必然掉落,這是命運的必然,也是無可奈何的結果,誰叫自己過去和這個混蛋打了那麼多次架,早就導致達摩克裡斯之劍的破裂,現在又被對方的掉劍一引動,不掉劍才奇怪!
但是,如果不來,就和自己的“義理”所違背!
羽張迅轉過頭,對著自己的副手投來了堅毅的目光:“殺了我吧。”
“王……”副手震驚,卻又忍不住說道,“如果現在殺了迦具都玄示,您還不至於……”
羽張迅否認了副手的想法:“不,我會掉劍,無論今天打不打這一場,都是必然的結果,雖然陪這個家夥一起死著實是有些惡心人……”
他嘖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把副手拉入到了自己的保護範圍,又伸手想去抓津島修治:“我會斬殺對方,然後你負責殺了我,做得到吧?這是為了大義!”
副手還有些遲疑。
相較之下,津島修治已然做出了選擇。
他邁出腳步,躲開了羽張迅的手,拔出肋差,徑直朝著迦具都玄示的方向走去。
“小鬼,結果你還是來了。”
迦具都玄示注視著艱難朝著自己走來的津島修治,思考了片刻,還是伸出手,把對方提了過來,舉到了和自己可以平視的位置。
“黃金下的命令?這樣也好,你也算是半個‘煉獄舍’了,就是那邊有點麻煩……”
摸了下津島修治頭上的“煉獄舍”的發帶,他輕歎了一聲,雖然知道津島修治的選擇是正確的,但不妨礙他為此感到些許的悲傷。
見證“王”的逝去和親手送“王”逝去是不一樣的,前者,“煉獄舍”成員們還能接納津島修治,後者,“煉獄舍”成員們就算能夠理解,也難以去接納津島修治。
無視了頭上不斷加速下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迦具都玄示發出了疑惑地詢問:“你不是打算離家出走嗎?我本來還打算給你留個後路,現在這麼做,沒問題嗎?”
津島修治眨了眨眼睛,把肋差的刀頭抵在迦具都玄示的胸口,認真地搖了搖頭:“沒事。”
像我這樣的人,沒有歸屬才是正常的。
再者,我就算離家出走,也不會選擇在“煉獄舍”待著的,那樣我的定位未免有點像“托孤”,實在是也太奇怪了。
刀心紮入到對方的胸膛處,津島修治看著對方胸口處綻開的鮮紅,一點點的往更深處紮去,自己則是努力往前靠了靠,在刀劍深深紮透心臟的那一刻,將一枚吻落在了對方的眉心。
這是過去做抱枕的時光中,迦具都玄示每次睡前都會給自己落下的“晚安吻”。
迦具都玄示的眼中冒出了意外的光彩,卻又在下一秒逐漸泯滅,在意識消散之際,終於聽到了津島修治口中吐出的那句宛若不存在的低喃:
“謝謝,還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