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彆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不就是免費給彆人看的戲子麼。”蘇桃殺人誅心道:“放心吧,你這樣的人白送給你林大哥,林大哥都不要,彆把他想的跟你一樣齷齪。他是個品德高尚、性格堅毅的人,絕對不會為了一時的衝動做出後悔事,更不會選擇你而傷害我,因為我跟你也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蘇桃想起他倆結婚時候的約法三章,特彆自信地說:“你是搶不走他的。”
曉丹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她邊上的小豫挽著她的手帶著她坐到昨天的位置上。
“你瞧瞧她得意的樣子,林大哥真是瞎眼才找了她。”
李哥看個全程,知道曉丹沒臉沒皮想要追求林賦歸,頓時菜也不給她上了,就讓她倆在座位上乾坐著。
“你不是賣鹵菜嗎?”小豫從兜裡掏出一把一毛錢鋼鏰,這下可是有備而來。她丟下一枚鋼鏰到地下,說:“給我拿一毛錢的鴨脖。”
蘇桃看她的意思,是想一趟趟使喚她,侮辱她。
她走上前,李哥想要阻攔沒攔住。她在她們的目光下撿起一毛錢硬幣,連泥帶土的往小豫臉上拍去。
為避免被人說她先動手,蘇桃還帶著笑意說:“顧客,您的鋼鏰兒掉啦!”
小豫被揚了一臉灰土,低下頭吐了好幾口。覺得自己嘴巴鼻子裡全是泥巴味兒。
曉丹氣急站起來,指著蘇桃道:“你敢動手打人?”
蘇桃佯裝詫異地說:“我是幫她把掉在地上的鋼鏰撿起來啊,哪裡打人了,誰能證明我打人了?”
“打什麼人啊,這是拾金不昧。”李哥站出來說。邊上跟蘇桃熟悉的攤販都知道怎麼回事,紛紛幫腔說:“就是拾金不昧啊。”
小豫吃了個啞巴虧,氣得不行。她昨天跟曉丹花了一塊錢出去心疼的不行,今天出門特意找人換了鋼鏰就想著要一趟趟折騰蘇桃,誰都沒想到蘇桃居然劍走偏鋒,一開始就給她弄得灰頭土臉。
她跑到水龍頭邊,解開頭發,頭發裡也是草根和塵土。她要被蘇桃氣哭了,明明要過來欺負人,怎麼反到被人給欺負了。
曉丹見到小豫要哭不哭的樣子,皺皺眉頭走上去幫她清理頭上和衣服上的臟東西。她雖然是小城市過來的,但考上文工團也是頭幾名。文工團的張團長、楊副團長對她都不錯,還被同事們稱作團花。
她本以為自己是這個小破縣城裡最優秀的女同誌,至少臉蛋氣質不輸給任何人。沒想到區區一個市集裡殺豬的女人都比她長的好看,要說不嫉妒真是假話。
而這個女人不但樣貌身材拔尖,就連丈夫也都是一等一的優秀。她回去打聽過,林賦歸在養殖場裡雖然隻是個學徒工,卻是經過筆試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到的正式編製,工資是逐年遞加的。這份算是縣城裡最好的工作,讓林賦歸本就優秀的自身條件更加的亮眼,也讓曉丹對他的好感暴增。
“聽說很多農村人結婚是不拿結婚證的。”小豫把頭繩紮好,跟曉丹出主意道:“不如咱們問問他們有沒有拿結婚證。據說好多人就是辦了婚宴,大吃大喝一頓就算倆人結婚,等生了孩子上戶口好多人的戶口本上還寫著單身呢。”
“真的假的?”曉丹仿佛見到救命稻草,越是得不到的男人她越想要,越想享受那種征服的樂趣。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在市集裡隨便抓兩個人問問就知道,咱們團裡有個農村考進去的,你肯定沒注意她,這還是她跟我說的。”小豫知道曉丹從來不會用正眼看農村人,特意解釋給她聽。
林賦歸下班過來,看到昨天的兩位姑娘跟蘇桃麵對麵站著,麵紅耳赤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來不及鎖上自行車,連忙趕過去,就聽到曉丹質問蘇桃:“是不是你們農村人真不領結婚證?要是不領結婚證就是未婚,法律不會保護你的。林大哥想跟你處就跟你處,不想跟你處把你甩了你也沒處說理去。”
“你們進到文工團的人都不檢查檢查腦子嗎?”蘇桃想要離開,被小豫擋住。她不想真跟她們動手,氣勢上一對二一點不輸人地說:“不管我倆有沒有結婚證,你這樣做都是知三當三。知道什麼叫小三吧?就是第三者,沒臉沒皮壞人家姻緣的浪□□人。”
“我就問一句你不敢回答?”曉丹叉著腰以為找到突破口,又問了一遍:“你們到底拿了結婚證沒有?不告訴我也沒事,大不了我找人去民政局問問。”
“拿了。”林賦歸從她們身後走過來,攬住蘇桃的肩膀說:“我最後警告一句,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請你不要破壞我跟我媳婦之間的感情。你這是惡意騷擾,小心我報警。”
“我隻想跟你交個朋友也不行嗎?”見到林賦歸出現,曉丹雀躍地踮起腳,聽到心心念念的林大哥說的話,特意把聲音放的輕柔地說:“你們農村人真是思想保守,總把人往壞地方想。我哪裡有你想的那麼壞。”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以後也不想見到你。”林賦歸要煩死曉丹了,昨天晚上蘇桃八卦地問他覺得曉丹怎麼樣,他都覺得厭煩。現在出現在蘇塔眼前顯然是過來故意找茬的,他更加覺得煩躁。
反正這也是公開的秘密,林賦歸乾脆跟曉丹明說:“我是我媳婦經過一聘二媒三輛轎車娶回家的女婿。你能明白嗎?”
“這、這是上門女婿的意思?”小豫震驚了,詫異地看著僵在原地的曉丹。
“先前我就說過,我林賦歸這輩子都是她的人,絕對不會變心。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自己的立場,不要破壞我的家庭、不要破壞我與她之間的感情。我很愛她,一生一世都不會變心。希望你再不要過來騷擾她,並且希望你能夠懂得去尊重靠自己雙手勞動的農村女人。如果再有下次,我會向你們縣文工團的領導反應你們個人作風問題,到時候彆怪我倆沒警告過你。”
蘇桃捂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此時此刻覺得林賦歸仿佛變成另一個人,仿佛他倆的婚姻在他心裡是真實的、她是他真實的妻子。被寵愛、被保護,給與絕對的尊重和信任。
夕陽照在林賦歸與蘇桃身上,兩個人被金色的光暈包圍著,陽光刺的曉丹雙眼生疼,下一秒滾出淚花。
蘇桃完全控製不住地撲向林賦歸,踮起腳往他的唇上輕輕親了一口。
林賦歸瞪大眼睛,感受到溫軟的香唇一觸而過,他想抓沒抓住。
“你們在乾什麼!”曉丹氣的在原地跺腳,恨不得衝上去掰開他倆。
口哨聲從四周吹起。
李哥帶頭起哄鼓掌,一時間周圍的熱鬨聲掩蓋住蘇桃的羞臊。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般衝動,掩飾般用手背擦了擦嘴,轉頭麵向呆滯的曉丹說:“他這輩子都是我的人,勸你彆再肖想他,無論如何都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遭受到滅頂暴擊的曉丹,魂不守舍地被小豫拉著離開。
蘇桃垂著頭跑到水龍頭前麵打算用涼水驅散臉頰的熱度。
林賦歸大手蓋在蘇桃放在水龍頭的手上,他從蘇桃背後貼近她的耳朵問:“是你的初吻嗎?”
蘇桃用胳膊肘往後懟,她甚至覺得那一刻自己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才會鬼使神差地親上去。
如林賦歸本人一樣,他的唇清清爽爽,觸碰過後沒有任何的厭惡情緒反而覺得自己親的時間太短,難得揩油怎麼就不多堅持兩秒呢。
聽到林賦歸在身後輕笑,蘇桃用水好生地拍了拍臉,洗完臉她還是垂著頭。
林賦歸故意在她身後說:“為什麼不轉過來麵對我,你剛才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我。難不成你不想負責?”
蘇桃被他說的慌亂不已,負責兩個字重重擊打她的心臟。
偏偏林賦歸不安好心,在後麵又慢悠悠地說:“看起來是真不想負責,嘖,渣女。”
“......”蘇桃被他逼得沒辦法,猛地轉過身看到他在夕陽下微笑。
林賦歸見蘇桃愣在原地,收起笑容向前走了兩步,低聲說:“那該不會也是你的初吻吧?告訴我,跟彆的男人親過嘴沒?”
“你、你說這話怎麼不害臊。”蘇桃覺得剛剛衝動之下的吻似乎打開林賦歸的撩人開關,一舉一動對她而言都帶有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見林賦歸離得特彆近,還等著她回答。
“沒、沒跟彆的男人親過。”蘇桃扯著衣角回答完,磕磕巴巴地說:“剛才是我衝動了,抱歉。”
“不用道歉。”林賦歸似笑非笑地讓開身體,跟蘇桃緩緩地說:“負責就好。”
蘇桃都快被他欺負哭了,明明都是一樣親過的人,為什麼林賦歸就能這麼沉住氣。怎麼就能這麼老神在在地說出這些讓她感到羞恥的話。
她彆過頭,遠遠見到蘇衛國往她這邊走過來。她想向二哥求救,沒想到蘇衛國走過來隻跟林賦歸說了一句:“需要先回家嗎?咱爹娘想孫子都要想瘋了。”
蘇桃的臉轟地炸了,她狠狠地往蘇衛國腳背上跺了一腳後趁機跑開了。
“你妹子臉皮太薄。”林賦歸笑著說。
蘇衛國點點頭說:“我跟她嫂子剛開始也這樣,我告訴你幾個聖地。過這邊兩條街有個人民公園,工作日人特彆少。最適合小年輕卿卿我我。出了人民公園可以到縣劇院看電影,我有熟人買票賊便宜。看完電影就到勞模山看夜景,山上還有家小飯館,做川菜的,物美價廉。我有一針,一個禮拜帶著你嫂子吃了四次......”
蘇衛國跟林賦歸勾肩搭背地找地方抽煙,主要是林賦歸看著他抽。蘇衛國把他跟王靈芝戀愛時去的好地方一一介紹給林賦歸,林賦歸就差拿小本本記上。
“我倆跟你倆也差不多,都是結婚前沒咋見過麵的。感情嘛,你不培養就不增加。相敬如賓那一套都是騙人的說法。倆人有了愛,主觀上就已經失衡了,哪裡還能相敬如賓,那都是不夠愛。”蘇衛國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蘇衛國跟王靈芝在一起也算是個氣管炎成員,蘇家人全是氣管炎俱樂部成員。他賊兮兮地問林賦歸:“你跟桃兒在一起誰說話算數?”
林賦歸先反問他:“你跟我二嫂子一起,誰說話算數?”
蘇衛國‘嗨’一聲,說:“你們剛結婚還沒遇到太多事,有些事情就得需要家裡做主的人拍板。像我跟你二嫂在一起,一般情況下都是五五開,相互尊重。”
林賦歸知道他在嘴硬,不想在男性麵前承認自己氣管炎。他就故意問:“那特殊情況下呢?”
蘇衛國說:“其實也沒什麼特殊情況,就是我尊重她,往後讓她兩分。”
“那就是七比三了。”林賦歸一心求教的摸樣說。
蘇衛國把煙當地上一扔,碾了一下說:“我倆準備要孩子了,今天是最後一根。你知道吧,女人生孩子那是過鬼門關啊,就衝這一點我還得讓她三分。”
“得,說到底你還是個零分。”林賦歸算是知道蘇衛國的家庭地位了。
蘇衛國不服氣,拉住要走的林賦歸說:“那你呢,你能比我好?”
林賦歸笑了一下說:“我現在還沒分呢。”
“沒分?”蘇衛國不明白,又聽林賦歸說:“不過很快我就跟你一樣是零分了。”
聽不懂他繞彎彎的話,蘇衛國也沒在意,哥倆好似得攬著林賦歸的肩膀說:“我剛看到有小妞看好你了,二哥我的拳頭都硬了,沒想到你小子鐵石心腸的可以啊。看來我小妹沒白疼你。”
林賦歸不願提起曉丹,對他而言就是個擅自闖入的過客。唯一對他的幫助就是蘇桃在她麵前啄了他一口。
他舔舔唇,感覺嘴唇還吃甜滋滋的。
“喂喂喂,注意一下影響啊。”蘇衛國到底是過來人,往四周看了眼:“你倆晚上回去關上門咋親都行,咱爹娘保守,你懂得。”
“我懂。”林賦歸笑了一下。
蘇衛國覺得這個妹夫很得他的心意,甚至跟林賦歸說道:“咱倆比賽,看誰先抱娃。”
林賦歸笑嘻嘻的臉一下僵住了。這個話題跨越的也太大了,他連人還沒追上呢。
他沉默地點點頭,蘇衛國誤會了,笑著說:“傻小子有了孩子也不耽誤你倆二人世界,咱娘說了幫著咱們帶孩子。”
林賦歸感激點笑了一下,跟蘇衛國一起回到攤位上。
林賦歸一眼看到蘇桃手裡拿著兩張票,走過去在邊上一看:“這是縣劇場的文藝彙演?《白毛女》,你哪來的?”
林賦歸有種不好的預感,蘇桃昂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說:“你的追求者托人送來的。看來賊心不死啊。”
林賦歸接過演出票,伸手就要撕掉。
蘇桃攔住著他說:“不去看看啊?我都沒看過歌舞表演呢。”
林賦歸到底把票撕了,乾脆地說:“等我發工資給你買,咱不看這幫人的,沒意思。”
“小林同誌覺悟挺高啊。”蘇桃笑盈盈地說,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儘,很是白裡透紅。夏天大家穿的都很薄,林賦歸還記得蘇桃猛地貼上他的身體,軟香軟香的。
因為蘇桃想要看歌舞演出,小林同誌對這事上了心。他原本也打算約著蘇桃看看電影爬爬勞模山,走走二哥二嫂當年走過的路。
縣劇院每到節假日就會有慰問演出,九月三日就是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日,自然縣劇院也會有相應的節目。
林賦歸提前兩天到縣劇院打聽,知道不是縣文工團主辦的鬆了口氣。這場演出以話劇為主,紅色主旋律。
蘇桃接到他送的票還是很驚喜,知道不是文工團的演出更是高興。她是真不想跟林賦歸倆人約會時候碰到那個曉丹。
這兩天蘇桃仔細想了想,覺得林賦歸人還真不錯。林賦歸主動撕票、買票,還比往日對她的照顧更加體貼的幾分,讓她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對方也想跟她進一步的想法。
有了想法就要付諸於行動,蘇桃接到票二話不說提前收攤,自己回到家精心打扮好,等著林賦歸下班來接。
林賦歸下班看到蘇桃打扮的漂漂亮亮等著他,一時驚豔的挪不開眼睛。明明是每天都能看到的麵孔,今天分外美麗。
披散著頭發在腦後紮著粉色蝴蝶結,身上白色到腳踝的碎花連衣裙。連衣裙的腰身用時興的細腰帶裝點,顯得腰身更加的盈盈可握。走起路來裙擺飄飄,腳踝若隱若現,有種純真與性感交疊的美感。
蘇桃側坐在自行車後座,單手輕輕抱住林賦歸的精悍的腰身。以前她也經常這麼摟,今天的感覺就是與往常不一般。
她小心地舔舔唇,發覺這樣會舔掉口紅,趕緊抿了抿唇。
林賦歸不知她在後麵的小動作,隻感覺到落在腰身上的纖纖玉手燙的他的腰身發疼。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太重嚇到身後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