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吳毓卑鄙惡心,蘇桃反抗……(2 / 2)

見兩位隊長爭執起來,其他幾名隊長紛紛過來勸阻。要吵私下去吵,這裡十裡八鄉的人都在,傳出去丟人。明明是提高其他同誌思想境界的活動,彆弄的他們被拉低了思想境界,成為笑柄。

最後蘇桃的柴火就按照當前的算,其他隊的隊長大概估了一下就說:“可以了可以了,你們先去屋子裡背口號。”

臨走時,那位隊長還跟邊上的人嘟囔:“吳毓怎麼老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是個活動小隊長,也沒什麼實權,又不是真正的乾部,看把她得意的。看不上誰就給誰穿小鞋,讓誰多乾活。外麵都在傳咱們這裡不像是農場,更像是集中營,看誰不順眼就處理,跟集中營沒啥區彆。”

“啥也彆說了,老處女一個,心氣不順也能理解。”另外的人訕笑著低聲又說了幾句上不得台麵的話,幾位男隊長才離開。

晚上背口號是專門的老師過來檢查,蘇桃她們見到不是吳毓鬆了口氣。

好不容易一天到頭結束了,她們幾個累的躺在炕上不能動彈。思想上被摧殘,□□上也被摧殘。要不是她們思想堅定還真想跑了。

豔兒手上的紅糖成為香饃饃,給李婷和另外一位來姨媽的女同誌衝了一點。李家村的幾個人合分一杯紅糖水。隻有方芳還在牆角抱著腿冷眼看著,也沒人搭理她。

蘇桃洗漱完,躺著錘著腿。想到蘇衛國屁顛顛跑過來希望讓她少遭罪,最後陰差陽錯被人針對,蘇桃都覺得好笑。等她回去也要去告狀,讓蘇屠同誌和周勝男同誌好好收拾他一頓。

她們幾個人躺在炕上沒拉窗簾,接著月光嘰嘰喳喳說了一會兒話,沒多大會兒功夫一個兩個睡著了。

蘇桃沒她們那麼快入睡,枕在枕頭上老覺得不乾淨。撓撓左臉撓撓右臉,最後對著牆睡著了。

清晨,睜開眼睛的蘇桃一說話發現吐出一股白氣。

大丫趴在窗戶邊大喊:“下雪啦,今年的第一場雪!”

蘇桃打了個寒顫,再次由衷地感謝蘇衛國讓她帶上厚棉衣。昨天晚上睡到半夜她就覺得冷,要不是白天太累,她恐怕夜裡會被凍醒好幾次。

她們剛起來,聽到外頭有彆的小隊的人在外麵洗臉。要不是借豔兒的光她們能有熱水,也得被凍的夠嗆。

蘇桃擰乾毛巾搭在繩子上,看著還在咕嘟燒水的鐵壺,問豔兒:“你早上幾點起來的燒水的?”

豔兒誠心想要借這次活動扭轉她自己在其他人心裡的形象,天沒亮就到院子裡的水井提來井水。井水上麵結了厚厚一層冰,她敲了好久才把冰敲碎。

方芳不屑跟她們為伍,站在門口借著桶裡的冰水洗漱。嘴裡含著冰水,牙根都是酸的。草草洗漱完,聽到吳毓在隊長屋子的門口叫喚她。方芳趕緊放下手裡的杯子跑過去。

吳毓把方芳領到屋內,給方芳倒了熱水讓她洗臉。

小紅在窗戶邊看的真切,哂笑著說:“看吳毓那個賤人叫方芳,就跟喚狗一樣。”

冬花話少,還是免不了‘哼’了一聲。

方芳用熱水洗了臉,擦完臉吳毓給她遞了杏仁露搽臉。方芳隻敢擠一點點,小心地抹在臉上。

“昨天晚上她們沒說我什麼吧?”吳毓不會好心給方芳熱水,自然想從方芳嘴裡套出點東西。

方芳回答她:“天黑沒多久就睡著了,都沒人說話,就聽見大丫打呼嚕放屁的。”

吳毓嫌惡地皺皺眉,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塊豬肉脯塞給方芳,說:“早上的東西不好吃,你吃點這個墊吧一下。就著熱水一起。”

方芳聞到豬肉味都要哭了,她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吃到豬肉了。她接過半個掌心大的豬肉脯,看到邊角很毛糙,顯然是被人撕下去一半。吳毓自己難得吃上一頓肉,怎麼會給方芳白吃一大塊豬肉脯。

即便這樣也叫方芳感激不已。方芳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豬肉脯,舍不得一下都吃飯,趁吳毓梳頭的功夫藏了一半在荷包裡,想著晚上在吃。

蘇桃木然地看著眼前的憶苦飯,用苞米須煮的湯,吃的是蔫兒吧唧的蘿卜秧子包子。包子麵是粘麵做的,為了讓小青年們深刻的體會到過去的苦,粘麵裡麵被特意摻了一小把沙子。

大丫咬了一口,差點把牙齒崩掉。她把包子扔到桌子上,站起來指著說:“這是人吃的還是豬吃的,這還是為了提高思想覺悟嗎?完全就為了折磨人。讓我們過來吃這些,真的能讓我們心存感激嗎?”

小紅拉著大丫的胳膊讓她趕緊坐下,吳毓風風火火地走過來說:“你要是不吃就給你扣分。”

“扣就扣,你還以為我怕你啊。”大丫冷冷地說。

吳毓把大丫的包子收走,獎勵般遞給蘇桃。並站在蘇桃的身後跟所有人說:“蘇桃同誌的思想覺悟就比你高,不信讓我們鼓掌歡迎蘇桃同誌把包子當眾吃下去。”

“又來了,吳毓到底多嫉妒彆人長得比她好啊。”

“可不是麼,吳毓又老又肥,還心胸狹隘,總是借機欺負彆的婦女同誌,讓她當隊長真是給咱們農場抹黑。”

其他幾位隊長見怪不怪地吐槽,二隊長看著蘇桃麵前的冷硬包子猶豫著要不要出麵再幫下蘇桃。可他有媳婦,蘇桃有丈夫,萬一真有人像吳毓故意扭曲他們的關係,他可十張嘴都不好分辨的。

他還在猶豫,就聽見蘇桃站起來把包子遞到吳毓的唇邊說:“我的思想覺悟再高也沒有吳毓隊長的高,希望你能給我們打個樣,讓我們看看你是怎麼把包子吃下的。”

吳毓的臉一下拉的老長,跟大驢臉似得。她死死盯著蘇桃不吭聲,周圍見到吳毓為難彆人不成反被為難,不少人起哄鼓掌。特彆是四隊的幾位女同誌,一個個巴掌都拍紅了。

“我要是吃了你吃什麼?”吳毓乾笑著往其他隊長麵前看了一下,希望有人能借位。顯然她平時不做人,關鍵時候沒人願意幫她。

蘇桃堅持把包子遞到她的唇邊,非要吳毓打樣,把包著沙子的包子吃下去,顯示她的崇高的思想境界。

二隊長翔子見了,知道其他隊長不打算幫吳毓。吳毓昨天正好得罪了他,翔子不打算錯過機會,帶頭喊道:“吳毓,好樣的。”

加油的口號一響起,其他人不由地跟著喊起來:“吳毓,好樣的。”

“吳毓,好樣的。”

小紅和大丫喊得撕心裂肺。

另外兩張長桌上的男同誌不明所以,不過起哄他們是一把好手啊,一個兩個聲音洪亮地喊起:“吳毓,好樣的!”

吳毓臉色很耐看,她現在被逼的下不來台,必須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吃下加料的粘包子。

她怨恨地凝視著蘇桃,蘇桃把桌麵上七八個粘包子都捧到吳毓麵前說:“吳毓,好樣的哦。”

輕飄飄的聲音徹底掐斷吳毓的理智,她要是這時候還拒絕吃憶苦飯,就如同跟所有人證明她這個隊長不稱職。

可早上分明就是她心臟,往包子餡裡撒了沙子,還特地找了快要腐爛的蘿卜纓子加到裡麵。專門叮囑做飯的人說這鍋粘包子要專門給四隊的人吃。

做飯的人對她的行為頗為不齒,但又怕拒絕了她引得她怨恨上,得不償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了。

吳毓左右手個抓了兩個粘包子死命地往自己嘴裡塞,牙齒拚命的咀嚼。蘇桃站的離她不遠,甚至能聽到她的牙齒與沙子摩擦的聲響。

蘇桃見她瞪著眼睛咽下去四個粘包子,接著又把剩下的四個粘包子遞給吳毓。吳毓聲音沙啞地說:“我記住你了。”

蘇桃根本不會被這句話嚇到,記住了又這麼樣?一開始就被針對還怕個什麼啊。她可不願意自己被人欺負,還得上趕子去巴結欺負自己的人,那不是賤是什麼?

吳毓艱難地咽下粘包子,在眾人的哄笑中捂著肚子跑向茅房。還沒到茅房,就看她哇嗚一聲吐了出來。

吳毓吐出來後覺得胃裡火辣辣的,她低頭一看裡麵還有早上吃的豬肉脯,趕緊找來鐵鍬用土把她的嘔吐物蓋上了。鐵鍬剛挖了一下,她發現土裡有雞蛋殼,她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用鐵鍬把雞蛋殼鏟回去丟到四號隊的長桌地上說:“到底是誰背著我吃雞蛋了?”

方芳拿著粘包子的手倏地一緊,她感覺到周圍的視線全都落在她身上。冬花被氣的不行,直說:“我還以為被外麵的人拿走了,原來是燈下黑。”

屋子裡所有人都有雞蛋,隻有方芳沒有。她們進屋的時候也隻有方芳在。明擺著就是她偷吃了雞蛋還想往吳毓身上栽贓。

冬花先站出來說:“那是我的雞蛋但是被彆人偷吃了。”

吳毓冷笑著說:“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吃了?”

“那我說地球是圓的,你是不是也要問我一句怎麼證明是圓的?”冬花毫不客氣的說完,引來一陣笑。

冬花又說:“我沒有吃,早上跟她們都在一起,回來雞蛋就沒了。當時屋子裡隻有方芳一個人,我懷疑是方芳偷吃了我的雞蛋。”

冬花沒有說是蘇桃給的雞蛋,算是讓蘇桃逃過一劫,免得又要被吳毓針對。本來雞蛋的事情不是大事,主要是看誰吃了。單說就算是蘇桃送出去九顆雞蛋她不心疼,但要是知道其中一顆被方芳吃了還是會心塞。

冬花一副必須追究的樣子,吳毓看著方芳臊紅的臉,心裡有了答案。八成是方芳真的偷吃了。

可吳毓吃到冬花跟蘇桃是一幫子,決心不讓蘇桃她們得意,就說:“那應該是之前我吃過隨手扔到那裡的,算了算了,彆上綱上線的。趕緊去幫著二隊一起抬沙袋。”

方芳感激地看了吳毓一眼,吳毓給了她一個眼神。等到其他人都在乾活的時候,方芳跑到屋子裡找到吳毓。她已經想好了,既然吳毓替她隱瞞,必然是也討厭蘇桃那幫人,她現在聰明的做法就是要嘴巴甜點好好感謝吳毓,讓吳毓知道她有顆感恩的心。

果然在方芳承認是她偷吃了雞蛋,吳毓不怒反笑說:“這算多大的事,她們自己違規帶吃的東西進來,按照規矩都是要被沒收的。你也彆想偷不偷的事,我幫你頂下來了。至於雞蛋...你就當著是我送給你的好了。”

方芳心裡冷笑,好一個借花獻佛。不過麵子上還是充滿感激,一番甜言蜜語哄得吳毓飄飄欲仙。

“好了,你是組長去給她們多安排點活。我發現你們村子裡的人也就你思想覺悟高,其他人都需要被教育教育。”吳毓拿出一塊新的豬肉脯,略過方芳渴求的眼神,在方芳麵前大咬一口。咬完還說:“蘇桃人不咋地,家裡的豬肉脯做的還真不錯。也不知道怎麼賣的。”

方芳沒接這個話,她才不會傻乎乎的給吳毓花錢買肉吃。更何況她自己都吃不起肉怎麼可能給吳毓買。

方芳發現多好吃的東西到了吳毓嘴邊上都顯得惡心,吧唧吧唧嘴的吃著東西,小拇指高高翹起。殊不知在彆人眼裡,吳毓就是豬八戒吃糠,裝模作樣。

沒聽到想要得到的話,吳毓顯得沒耐心了:“你先出去,我一會兒也出去。”

方芳其實不太敢得罪蘇桃,她現在跟蘇桃兩個人相差太大。一個是艱難的苟且度日,一個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疼愛。但凡她要是找點事都會被蘇桃化解,冥冥之中像是有注定。

不過她心裡對蘇桃的嫉妒越演越烈,於是想著就借著吳毓的手為難一下蘇桃。

她出門的瞬間門,一片片雪狐落在她的肩膀上。她身上穿的薄棉襖還是幾年前做閨女時趙梅給她做的。裡麵的棉花穿了幾年已經不保暖,她不由地想起蘇桃身上的棉襖,咬咬唇往四隊走去。

四隊的人被輪到裝沙子,鐵鍬隻有一把,大家讓給了豔兒。其他人蹲在地上用手把沙子捧到化肥袋裡。時間門長了,每個人的手都被凍紅了。

沙子下麵是濕的,今天天氣冷變成了冰。經過她們用手扒拉又化成水。

蘇桃往手上哈口氣,凍僵的手指一點知覺沒有。

小紅跟翔子打了個招呼回到屋裡幫她們取了三角巾,戴在頭上裹著不怕雪化在頭上長虱子。

蘇桃沒想到林賦歸能想著給她也帶一條三角巾。彆人頭上的三角巾都是藍色的、暗紅色的、隻有蘇桃的三角巾質地柔軟,還是粉紅色帶花樣的。

蘇桃被她們笑的臉紅,悶不吭聲地戴上頭上,把對角係在下頜。頗有年代感的打扮不但沒讓蘇桃顯得土氣,反而更有種成熟女人的韻味。特彆是與人綁頭發的手法都不相同的,麻花辮鬆鬆地放在身前,抱著頭巾,有股讓人感覺很美好的田園風情。

“蘇桃果然跟咱們不是一樣的,瞧瞧就跟畫裡走出來的。哪像我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形象。實在太土氣了。”大丫撅著嘴說。

拿著鐵鍬乾活的豔兒微微一笑說:“蘇桃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咱們羨慕不來的。”

“你的境界我也比不了。”小紅直來直去地說:“我看蘇桃這樣我也想這樣,我心裡眼紅、羨慕。不像你,已經置身事外,啥也不在乎了。”

豔兒最在乎的無非是當初肚子裡的孩子,孩子沒了,她在乎的就是要跟慶哥踏踏實實過完下半輩子。她沒了跟人嫉妒的心,自然看什麼都淡了。

方芳過來看到她們有說有笑的摸樣,見她們已經把沙袋壘的很高,就等著二隊的人過來拖到河岸邊去。

方芳看了半天,等到吳毓過來,才裝模作樣搶過豔兒的鐵鍬挖沙子。

吳毓最會整人,心思一動,跟她們說:“肚子不舒服的可以先上旁邊休息,李婷、萬華你倆不是大姨媽來了麼,去休息吧。還有豔兒,你也去休息。”

她沒那麼好心白讓豔兒她們休息,隻不過首要目標是蘇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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