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吳毓害人不成,領導親自……(2 / 2)

吳毓見縣領導不為所動,乾脆挺著胸想要往前再進一步。就在電光火石間,站在縣領導身後一直不吭聲的男同誌將吳毓摔倒在地上,胳膊擰在背後死死按住。

這位男同誌跟縣領導蔣主任一樣都是軍人出身,察覺到有人想要突然接近他的領導,還伸出胳膊要觸碰,一個健步上前身體比腦子行動的更快。

吳毓被他摔倒一團牛糞上,嘴巴裡不斷發出嘔吐的聲音。周圍蘇桃在內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接著眼睜睜看著吳毓沾著牛糞的嘴裡如噴泉般吐出白米飯和稀碎的午餐肉等物。

這下吳毓怎麼辯解都沒用了。

......

蘇桃轉過頭摘下三角巾當在口鼻處,被吳毓惡心的不行不行的。

其他人同樣捂住口鼻,連連後退到最遠處。隻有餘光看著在牛糞和嘔吐物的堆裡掙紮的吳毓。

壓著吳毓的退伍戰士更是躲到蔣主任身後,察覺他自己可能闖了貨,一個勁兒地看領導臉色。

蔣主任的臉色自然不會好,並不是因為退伍戰士無指令行動,那也是為了保證他的安危。主要是吳毓...太惡心人了。

他無法更近一步,也無法開口讓其他人扶起吳毓。隻得跟大家一樣在遠處圍觀,看她掙紮著自己起來。

也是吳毓活該,冰天雪地大家穿的都是棉鞋,就她為了臭美穿的是豬皮鞋。她為了省錢買的這雙豬皮鞋的鞋底不是牛筋底,而是泡沫底,一點不防滑。

吳毓手腳並用在地上爬了好大一會兒才起來,她往水缸跑去,沒兩步又摔了個狗吃屎。這下摔的很重,她坐在地上呆滯了許久,直到吐出兩個大門牙才恍然察覺到兩顆大門牙被石頭硌掉了。

她嘴裡還是牛糞和嘔吐物的味道,加上血糊糊的流滿下巴,怎麼看怎麼瘮得慌。

不知是誰看不下去,隨手拿了塊抹布讓地上扔過去,像是怕接觸到臟東西,隻是丟到吳毓身邊就趕緊退到遠處。

吳毓也顧不上抹布臟不臟,畢竟她的嘴比抹布要臟多了。她爬起來拿著抹布一瘸一拐地往水缸去。

蘇桃雙手合十祈禱:“不要汙染水、不要汙染水。”

再一看小紅她們都捂著嘴盯著屋子前麵公用的大水缸,就怕下一秒吳毓再吐進去。

顯然吳毓一點集體組織沒有,心裡自私自利。到這個時候都沒想到要單獨舀水出去洗漱,而是直接用手捧著水漱口,甚至是將抹布扔到水缸裡沾濕擦臉。

蔣主任被她一套亂拳打的怔愣,片刻後才沉聲道:“吳毓同誌思想行為不端,貪汙沒收的集體糧食,還偷盜其他人的紅糖。按照規定,先通知知青點的負責人,我們地方也要給與處分。免除吳毓同誌在大隊農場的一切職務,人證物證都在,就送到派出所以貪汙、偷盜的罪名拘捕。”

吳毓門牙上的血還沒止住,聽到蔣主任這樣懲罰她,她想要過來給自己請求。又怕被人摔個狗吃屎,隻好站在原地說:“是我鬼迷心竅,求組織原諒我一次吧。你們看我已經受到懲罰了,我可是知青啊,我有身份的啊。你們不能看到我姥爺去世,人走茶涼就故意整我。我是知青,我要高考回城!”

“彆再給知青丟臉了。”打完電話的大隊書記也不維護她了,乾脆挑明跟她說:“你們知青點的領導說要革去你的知青身份。本來這些年你一直無法回城,戶口已經落在張家村。你是張家村的村民,不應該繼續使用知青的身份謀取利益。更何況你的所作所為就是給知青同誌們抹黑。對於組織給於知青們的優惠政策,還有高考優待,你無權繼續享有。”

蘇桃對這才知道原來吳毓早就落戶到村子裡,根本不是她自己引以為傲的城市戶口。國家陸陸續續有知青活動可以追溯到五五年,下鄉的學生以千萬記,要是人人都像吳毓以知青身份多吃多占、為非作歹那怎麼成。

看著吳毓灰敗如死人的臉,蘇桃唇角哂笑。這樣的知青當中的敗類早就應該被革去知青身份,讓她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感受勞苦大眾的生活,下半輩子最好一直耕田種地,成為她自己眼中最瞧不起的人群。

“她還拿沒收的東西到老鄉家裡換米飯。”一位不知名的隊長這時候站出來,指著吳毓說:“這是不是也是貪汙?”

大隊書記力不從心地點點頭,跟在場裡三層外三層的人說:“她的行為已經不是咱們大隊可以私自處分的。我已經叫了一名同誌打電話給派出所,由派出所的同誌給她的行為定性。要是你們有情況反應就等著派出所的同誌過來一起反應吧。”

蘇桃忍住笑,聽出大隊書記被吳毓鬨得千瘡百孔的小心臟。吳毓想不到大隊書記會不幫她,她嘶吼著說:“你有這份工作還是我姥爺給你介紹的,要是沒我姥爺給你開的介紹信,你還是個在地裡刨食的泥腿子!你有什麼本事敢這樣對我,把我交給派出所!”

這話說的大隊書記沒臉,他訕笑著跟縣領導說:“當年的確有些事情上她的親屬給了我幫助...”

蔣主任揮揮手說:“一碼歸一碼,今天隻研究她的問題。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單獨下來找我。”

這顯然是給他麵子,不在大家夥麵前讓大隊書記繼續丟人。吳毓見這招沒有效果,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辱罵,肮臟的辱罵比吳毓吃的屎還要讓人惡心。大家捂耳朵的捂耳朵,指著吳毓反罵過去的反罵過去,片刻功夫又被她鬨的烏煙瘴氣。

蔣主任沒辦法,跟他身後的退伍同誌說:“你把她的嘴堵上,關到那間屋子裡去。哎,吳毓啊,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說到這裡,蔣主任回頭看著一群在原地的小青年們,擠出一絲微笑說:“今天雖然隻是第二天,不過給你們放半天假,你們可以到附近的老鄉家裡看看,了解一下後麵幾天的工作內容。咱們也不能老是搞這些形式主義的憶苦思甜,而是要真正的把政策落到人的心裡去。上百號人,這麼大的力量,就應該落在實處,真正幫老鄉們做些事。而不是像你們這樣搞空搞大搞琢磨人的一套。這完全就是違背了組織進行這次活動的意願。我會向組織提議,儘量避免進行此類無所謂的活動。還不如搞一場高考動員會、搞一些豐富精神層麵的大會。遠比這樣的陽奉陰違的活動有意義多了!”

蔣主任感慨激昂地說完,發現大家都一臉期望地往看著他。他直覺有事,往蘇桃臉上看了一眼,發現她也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死盯著他,輕咳一聲,蔣主任說:“你們還有什麼事?”

蘇桃發現蔣書記雖然這樣說,目光卻是落在她身上。她被小紅她們推在最前麵作為代表,同樣咳了一聲說:“既然這個活動陽奉陰違沒有意義,是不是我們就沒必要繼續參加下去啦?是不是可以回家啦?”

蔣書記唇角抽了抽,就回答了兩個字:“做夢。”

隨後雙手往身後一背,懶得繼續在這裡呆著,簡直是臭氣熏天。他指著地上臟東西讓人抓緊時間收拾後,走到門口說:“今天我就檢查到這裡,老實說我回去也要端正自己的態度,檢查一下自己的工作作風。希望你們不要以一當百,咱們不管是縣裡還是大隊,都對你們青年人報以很大的希望,在工作上沒少發光發熱。你們回去也要注意言行,不要過多的跟彆人說起今天的事情,免得讓一些長嘴長舌的人添油加醋,影響大隊的風評,耽誤大隊以後的工作。”

蘇桃心裡很明白,這是下了封口令。看在給了休息時間的份上,她們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一笑,互相都覺得輕鬆很多。

因為豔兒情況特殊,翔子把吳毓偷的紅糖還了回來。豔兒嫌棄的要命,跟翔子說:“她碰過的東西我不稀罕要,你替我解決了吧。”

翔子笑著說:“我倒是覺得紅糖是無辜的,可惜我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跟你們一樣抱著紅糖水喝吧。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就等著派出所的同誌來一起當做贓物交給他們了。這可是好東西,你可彆後悔啊。”

豔兒當然舍不得,但是嫌棄也是真嫌棄。她閉著眼睛看都不想看,擺擺手說:“那就麻煩你了。”

蘇桃拉著豔兒的手,豔兒詫異地看著她。結果蘇桃神神秘秘地把大丫、小紅、冬花都叫了過來說:“今天我可是出氣了,等一會兒我請客,那邊有個小賣部,咱們去大購物!”

“好啊好啊。”大丫蹦蹦跳跳的拉著蘇桃的手就要往那邊去。

小紅反應過來說:“你是怎麼把錢藏起來的,怎麼沒被一嘴屎的吳毓偷去?”

“你可彆把那個臟東西掛在嘴邊說了,你不嫌臟我還嫌臟呢。”蘇桃皺著眉,隨後展開笑容說:“這還不簡單啊,我家小林同誌把錢藏在三角巾裡了。今天我一直都戴著,吳毓根本沒地方偷去。”

蘇桃把三角巾摘下來,大家圍在一起看著。冬花會針線,一眼看到三角巾的車線重合,似乎被人拆開又縫上的。她伸手捏了捏果然有錢幣特有的觸感。

冬花掏出鑰匙扣,上麵掛著做針線的小刀。她接過三角巾輕輕地在針線上挑動,很快一個隱藏的很好的小口袋露出來。

“你這才是燈下黑啊。”小紅大笑著說:“成天戴著三角巾在吳毓麵前晃悠,她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裡麵居然有張大團結!”

“大團結好啊,大團結可以買好多好東西。”大丫挽著蘇桃的胳膊,看她捏著錢,羨慕地說:“我家死胖子要是能跟小林同誌一樣細心就好了。他現在眼裡隻有魚塘,我要是不說他都不知道我不在家。你看你家男同誌還特意給你挑了張這麼新的錢,哎,說不羨慕是假的。”

蘇桃把大團結放在手上捏了捏,也覺得很驚喜。錢是其次,小林子這份細心就能溫暖她很久。他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不聲不響地用自己的方式來愛著蘇桃。徐徐之中表露出刻骨的愛意。

這邊住的人不多,主要是每年夏季都是汛期,大河老會漫水。指不定哪一天上流的大壩攔不住水量,把下麵的村子淹沒。

剛解放那年有過一次,後來這邊的村民搬走不少,隻留下十幾戶人家靠著大河大魚為生。也是運氣好,這些年沒出過什麼事。漸漸地又有了幾戶水性好的人家過來,加上農場時不時在這裡進行一些活動,倒是比往年要熱鬨不少。

小賣部就在村子離河堤最遠的地方,也不怪它遠,萬一有水淹了過來,這裡的東西全都打水漂。

裡麵僅有一個櫃台,櫃台玻璃麵上麵放著稱和幾個裝著糖果的玻璃罐。櫃台裡麵分成兩層,左邊是混雜在一起的日常用品,可以上下翻動的紅色鏡子、毽子、鐵盆、茶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東西可以混在一起擺放。

另外一邊放著硬糖、糖精水瓶、散稱的瓜子、爆米花。

老板是位嬸子,她身後有個立櫃,後麵是各式白酒和鐵皮罐的高檔餅乾、麥乳精之類的。

蘇桃是當中唯一有錢的,小手一揮,站在櫃台前麵說:“姐妹們,開始選購吧!”

大丫首當其衝,跑到櫃台上指著爆米花和糖精水說:“這兩樣我要了。”

小紅在大商店吃瓜子吃習慣了,這兩天沒磕到瓜子嘴巴裡空落落的。她也不貪多,就跟嬸子說:“給我來半斤瓜子就行,對了瓜子你咋賣的?五毛錢半斤?嬸子啊,我是大商店裡上班的,你五毛錢...哦,一斤啊,一斤行,那給我來一斤算了。”

蘇桃拉著不大好意思伸手要東西的豔兒,跟嬸子說:“有沒有紅糖啊,給我們來點紅糖。”

冬花也跟著點點頭,她知道買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不如買紅糖水。那些東西也就今天吃一頓的,明天指定不讓吃。紅糖水這幾天都能喝。而且她的大姨媽也要來了,經不起折騰,就指望每天能喝到一杯熱乎乎的紅糖水。

“有,當然有。”嬸子打開立櫃下麵的門,用鏟子鏟了一些紅糖給蘇桃看:“這些夠不夠?”

豔兒怕蘇桃花太多錢,趕緊跟嬸子說:“就要一半,不要太多。”

蘇桃拉著她的手跟嬸子說:“我看你袋子裡剩的不多,給我算好點我都要了。”

豔兒著急地說:“你也不能拿紅糖當飯吃啊。”

蘇桃嘿嘿笑著說:“這裡最多就是八兩的紅糖,咱們四隊的人每個人晚上一杯,五天還喝不完八兩的紅糖水麼?”

“哎,我就不該跟你過來,讓你花這麼多錢。”豔兒知道金錢的可貴,她受過沒錢的罪,是誠心實意地舍不得蘇桃這樣花錢。

蘇桃知道豔兒變了,是真心為了她好。她就笑著說:“我家那口子特意給的錢要是不花出去,回去他會跟我鬨的。咱們就給他點薄麵,花點錢出去吧。”

她們在前麵說著話,後麵有幾個男青年擠到小賣部裡。瞬間小賣部被他們擠得走不開路。帶頭過來的是翔子,他遠遠看到女青年們往小賣部跑,心知她們有人藏了錢。一過來就聽到蘇桃勸豔兒買東西。趕緊跟蘇桃說:“蘇桃同誌,我今天表現的不錯吧,要不是我先跟蔣主任告狀,你們還被吳毓穿小鞋呢。怎麼樣,要不要獎勵我點什麼啊?”

“對啊,給我們獎勵點唄。”

“我們要不了太多,嘴巴沒味隨便給點就行。”

其他跟翔子一起過來的男同誌起哄,蘇桃轉過來看到他們如同看著一群錘著胸口的大猩猩。

他們猛然看到蘇桃明豔的一張臉,一下子噤聲不喊了。有的臉皮薄的還往後躲了躲,臉蛋紅的如火燒。

蘇桃也不小氣,把櫃台前麵的位置讓給翔子說:“不許買酒,其他的你們看著買。我隻有一張大團結,花超了你們自己給老鄉乾活填補。”

一張大團結還少啊?

說歸說,女同誌請客買東西還是挺少見的。翔子他們起哄的厲害,真到這時候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還是翔子想著幫過蘇桃兩次,稱二斤瓜子不為過。

他慢慢吞吞地走到櫃台,撓著後腦勺跟大嬸說:“那個...麻煩您給我吆兩斤毛嗑。”

毛嗑就是瓜子的意思,這邊的方言。大嬸給蘇桃稱完紅糖就用鏟子給他們鏟瓜子。正要鏟的時候,翔子突然喊道:“停!”

大嬸被他嚇了一跳,手上頓住。就見翔子從鏟子上撿到手指蓋大小的紅糖塊美滋滋地放到嘴裡含著。

後麵幾個男青年見了,也擠著往大嬸的鏟子上看,弄得女同誌們都在笑話他們。

最後還是蘇桃見他們可憐,大男人吃了兩天的憶苦飯,晚上肚子嘰裡咕嚕的睡不著。早上起來餓的兩眼眩暈,這也是為啥翔子沒臉沒皮過來找蘇桃混吃的主要原因。

他的二隊長當的好,跟隊員同吃同住,一點不扒瞎。蘇桃給他們稱了瓜子,又買了二兩硬糖,讓他們裝在兜裡防止低血糖吃。

抱著爆米花的大丫也好心眼地給他們一人抓了一把爆米花。

蘇桃等人浩浩蕩蕩地從小賣部掃蕩回去,沿路上說說笑笑的。翔子他們也不覺得冷了,見到路上有積雪,團起雪球往對方臉上拍。

蘇桃她們躲著遠遠的,似乎被他們的笑容感染,也都樂滋滋的。

翔子鬨了半天,被人按在地上差點埋在雪裡。他手裡還拿著瓜子,怕瓜子被弄臟,舉得高高的。

蘇桃正好在他邊上,見狀伸手把他拉起來。順手接過瓜子,讓翔子自己把身上拍拍。翔子衝蘇桃感激地笑了笑,迅速地拍趕緊身上的雪,想要接過瓜子。

不料,一個胳膊突然過來將他和蘇桃隔開,幾乎是半摟著把蘇桃擁在身後。

林賦歸黑著臉,醋味冒尖,穿著養殖場的工服來不及換,肩膀上落了厚厚一層雪。

他昨天晚上到家睡不著覺,總覺得蘇桃這麼漂亮這麼善良會被人欺負,今天下了班馬不停蹄地過來看望蘇桃,沒想到一過來就看著有男人賤次次地露著大板牙衝著蘇桃笑。怎麼看怎麼傻,就這樣還想碰他的寶貝桃兒?

小樣兒,太歲頭上動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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