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挑明(2 / 2)

蘇桃的微微一動,凝視他的眼睛笑了一下。林賦歸本就沒打算隱瞞蘇桃,隻是結婚以來他們一直兢兢業業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有機會提起這個。既然蘇桃想知道,他不打算掖起來。更何況要是蘇桃知道他與她一樣,說不定兩人的關係更夠更加親密。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這個信息讓蘇桃猝不及防。就這麼一個冬日的早晨,與平常相差無幾的日子裡。本是告彆的話語,突然變成‘我知道你從哪裡來的,我也跟你一樣呢。’

眼前人突然變了味道,曾經一心的防備也變得無足輕重。

林賦歸抿唇笑著點點頭說:“一開始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以為我花言巧語哄騙你。現在咱們都坦誠相待過了,以後還有更多的路要走,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就這麼明顯?!”蘇桃總算說了一句。跟林賦歸想象的生氣或是興奮完全不同,這妮子出乎意料的一句話把林賦歸逗笑了。

林賦歸看了眼時間,他要到上班的時間。他把蘇桃攏在懷裡抱了抱,安撫地是說:“你表現的很棒,誰讓你男人太聰明。”而且同樣是穿書進來的,難免會多周遭的人多些觀察。

蘇桃悶悶地說:“那是不是我太笨了。”她盯著挎上自行車的林賦歸,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林賦歸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跟她說:“晚上下班咱們聊聊,乖。”

“嗯。”蘇桃目送林賦歸離開市集,往攤位上走的時候,後知後覺地高興起來。這種感覺像是空落落的心突然有了歸處,類似於‘他鄉遇故知’,並且這位‘故知’就是她的枕邊人,多麼大的緣分啊,簡直就是老天注定。

蘇桃的心情高昂,連乾活都多了三分力氣。

晚些到的杏兒見到蘇桃唇角帶著笑,幫著蘇桃把鹵肉的鍋燒上水。忙裡偷閒地吃了點早餐。她過年的幾天回到家裡待著,今天才到攤位上來。

蘇桃沒怪她來的晚,這麼大的年紀玩心都還沒收了,知道學習手藝已經很不錯了。

蘇桃把煮好的鹵水倒在需要浸泡一個小時的鴨貨上,忙活了一早上總算可以歇一口氣。

杏兒一直哼著小曲,怪好聽的。蘇桃跟著學了兩句,覺得真不錯。

杏兒驕傲地說:“這是過年期間縣劇院上的新戲。”她悄咪咪地跟蘇桃說:“裡麵有文工團的人演出呢,我看了看演出表沒有當初那個叫曉丹的女人了。”

蘇桃納悶,曉丹出現那時候還是夏天,杏兒還沒到這邊來,她是怎麼知道這號人物的?

杏兒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說:“賣燒烤的那位大哥跟我學的,學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啊,聽著我都要氣死了。”

蘇桃記得曉丹當時在文工團有個節目要當主角,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張團長給找人給頂下去了。

“那你看的這場演出主角叫什麼?”蘇桃好奇。

杏兒想了想,說:“叫做歐鷺。”

歐鷺?

蘇桃印象當中似乎幫著勸過曉丹不要太造作,後來曉丹覺得她說話不中聽沒跟她玩了。在縣劇院曉丹當著蘇桃的麵被張院長訓斥那回,也是歐鷺對曉丹發難,讓小豫站到了她那邊。

原來是個深藏不漏的狠角色啊。

蘇桃舒了一口氣,知道曉丹當不成主角,也沒在演出團隊裡出現,八成是被文工團淘汰了。她的所作所為,也是她自食其果。

蘇桃跟杏兒說著話,一邊繼續鹵菜。

因為她的鹵菜味道好、品種多、價格公道,不少人慕名而來。還有的是單位買了過年吃的,自己覺得好也過來買些鴨貨吃。

一來一去,攤位比過年之前還要忙活。

等到忙下來能歇一會兒,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孫鳳霞送了飯,她跟杏兒草草吃完又開始做鹵菜,忙的跟陀螺似得。

她的小攤位生意好,全家人都替她開心。孫鳳霞和王靈芝相互過來幫了蘇桃一陣,好歹把下午的高峰應對過去。

“大姐啊,我想咱是不是還得請個人啊?”外麵天寒地凍,蘇桃跟杏兒在攤位上忙的一頭的汗。幾個鹵菜的爐子烤的她們棉襖都穿不住了。

蘇桃想了想,說:“不急,等大家都上班了就沒這麼忙。”

嘴上雖然這樣讓杏兒安心,她實際上也想著要找合適的人過來幫忙。最好是知根知底,她做的是食品生意,要是遇到壞心腸的人往裡麵下點什麼藥可就完蛋了。

村子裡接連發生下毒的事,讓蘇桃不得不慢下請人的腳步。寧願自己多受點累,也不能在她的事業剛起步的時候掉鏈子。

熬到林賦歸下班,他過來也幫著蘇桃把第一天要用的鴨貨清洗乾淨。蘇桃跟他說:“我得去管理處一趟,東西越來越多,我得租個小倉庫。以後就不在家裡弄了帶過來,每天就在倉庫裡收拾完直接鹵好。這樣攤位上也顯的乾淨,隻管賣貨就行。”

林賦歸絕對讚成蘇桃的決定,跟蘇桃一起到管理處找人登記。

管理處的人年後剛上班,懶懶散散的狀態。蘇桃帶了一包鴨架送給他們,正好於大姐也在,開始這幫人還不好意思拿,林賦歸跟蘇桃兩個人夫妻上陣,有心跟他們搞好關係,硬是讓他們收下了。

於大姐也拿了塊鴨架品嘗,笑著跟蘇桃說:“新年好啊,小蘇老板,今年生意興隆啊。”

蘇桃謝了她的祝福,又聽於大姐說:“上次給我丈夫拿了鴨架回去下酒,現在一喝酒就想著吃你家的鴨架。我還以為就我丈夫有了這毛病,剛才一問,原來大家都這樣。哈哈,你看看,你啊把我們的嘴巴都慣的嬌氣了。”

蘇桃人美嘴甜地說:“那還不是你心疼我,知道照顧我的生意。等到一會兒你們下班我那還有些今天沒賣完的鴨架,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回去給我姐夫下酒。”

管理處其他人聽了也說道:“我也要下酒,大家見者有份啊。”

蘇桃想跟他們處好關係,但也不想把他們慣的上房揭瓦。要是真慣出毛病來,一天不給點什麼好處就給你找事就壞了。

蘇桃也沒得罪他們,心裡卻記得裡麵有兩個人當時還跟多餘一夥兒想要吞了她家的攤位。說這話的人看起來就是其中之一。

她正要開口,就聽林賦歸說:“於大姐是買了鹵菜咱們送的鴨架,你們要是也願意照顧我們家生意,下回去到攤位我也給你多裝點鴨架。我就先替我媳婦謝謝你們對我家攤位的照顧了。”

這話說的好。

蘇桃暗暗讚賞地看了林賦歸一眼。

不花錢就想吃鴨架可以,給你你就吃,不給你也彆惦記。彆像養不熟的狗一樣,跟著屁股後麵要東西。

於大姐也大方,把自己麵前的鴨架給他們又分了分,跟他們說:“我記得有兩家買賣做不下去要把倉庫讓出來。等明天他們把鑰匙交出來,肖肖,你就帶著小蘇老板過去看看,要是覺得可以抓緊時間定下來。”

於大姐安排完,跟蘇桃解釋說:“我不是催你租倉庫,是開年了,又有好幾家新老板進來做生意。每年這個時候倉庫都緊張,你要是確定租,我就提前讓人帶你去看。”

為了避免彆人說閒話,於大姐又跟屋子裡其他人說:“蘇家在咱們市集裡做了十來年的買賣,口碑好,人也好,不少顧客是衝著他們家來的,有能幫把手的地方就幫把手。咱們雖然是管理處,說是‘管理’實際上是為了這裡做生意的老板們能經營的更順暢,維護秩序和規範經營的。咱們管理處開的工資都是他們交的辛苦錢,咱們是幫助他們的,不是他們的領導。一定要記好自己的位置。”

林賦歸詫異地看了眼於大姐,她這個思想跟後世許多好的物業公司管理者思想差不多。可惜的是,後世還有不少的物業公司拿著業主的錢給業主當爹。要都是於大姐這樣的想法,哪來的那麼多物業與業主之間的矛盾。

蘇桃從管理處出來,也在感慨道:“你不知道,原來於大姐沒在這邊當主任,管理處的人就跟一幫流氓似得。因為是各個村子共同所屬的地方,相互之間總會明爭暗鬥,我記得有兩年,市集上的老板們都按照村子抱團,寧願做生意賠本也不讓對方賺到錢。”

“於大姐是個人才。”林賦歸走到蘇桃側麵,吹在蘇桃臉上的風頓時小了。林賦歸說:“咱們可不做費力不討好的事,個體經營是個主流趨勢。以後咱們還要做大做強,不能被小小的攤位利益蒙蔽了。”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做大做強?”蘇桃笑盈盈地問。

林賦歸捏了捏蘇桃的鼻子說:“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已經開始做團體生意了。租倉庫也是為了更好大展手腳吧?”

被林賦歸說中想法,蘇桃也不藏著了,跟林賦歸說:“我知道你想乾個體養殖戶,我呢想乾鹵菜。最好是專門連鎖的鴨貨鹵味。現在這邊的市場還有空缺,我要把大家的口味養成我做出來的味道,以後誰家哪怕也弄出來鴨貨,吃到嘴裡都會覺得味道不對。我做出來的鴨貨才是正宗味道。”

“那就要把口味確定下來,不能每天鹹了淡了都不一樣。”林賦歸絲毫不驚訝,蘇桃雖然長得嬌滴滴的,可骨子裡有倔脾氣。她想好的事情,他不想乾涉,也相信她的眼光。

“過年之前已經把每種商品的佐料定的差不多了,租完倉庫再好好規範一下重量就好。隻要偏差不要太大,就不會有什麼問題。”蘇桃說。

林賦歸知道她心裡有主意沒說太多。市集裡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心照不宣地等到回家吃過晚飯後關上門聊了一陣。

確定林賦歸跟她一樣是意外穿書,蘇桃激動的難以自已。林賦歸早就知道蘇桃的身份,一點點跟她分析了一下,蘇桃直呼‘大騙子影帝’。

這下知道林賦歸不是原身,蘇桃心底最後一絲芥蒂也沒有了。雖然兩人結婚以後她根本就忘了這茬兒,主要是林賦歸表現的太好,漸漸地就把她的心籠絡住了。

他們晚上聊著聊著就睡著了,殊不知隔壁鄰居家正在遭受劫難。

秦守跪在秦嬸麵前,說什麼都不管用,秦嬸指著他罵道:“那麼個糟老太婆的臭鞋墊你還當個寶貝,你說你、你說你真是被我們給慣壞了!怎麼成了個變態!你告訴我,你拿她的鞋墊都乾了些什麼?還有這些女人家的東西,你拿這些都乾什麼了?!”

秦旺生也被氣的夠嗆,秦守好歹是他的兒子,兒子隨根啊。怎麼就做出私藏老太太臭鞋墊的事。他屋子裡這些女士東西拿來乾什麼不言而喻,秦旺生恨鐵不成鋼,幾次想要動手抽他都忍住了。

秦守萬萬沒想到會被他娘發現自己的東西,女士內衣被大咧咧地踩在她的腳下,秦守腦子裡轉的飛快,想要找到應對的辦法。

秦嬸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捂著胸口又想吐。秦翠翠站在門口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讓她氣惱。她指著穿著紅棉襖的秦翠翠說:“我讓你在這裡看家裡笑話!明天我就找人給你嫁出去!”

說完,見到秦旺生想打又舍不得打的鬼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走到跪著的秦守麵前,低聲問:“你、你是不是隻要是個女的都行?那麼大歲數的老太太你也下得去手?你跟我老實說,你到底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鞋墊是姓李的,那女士內衣是誰的?短袖又是誰的?”

秦守在她的咄咄逼問之下,一時情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見到寶貝兒子嘴裡吐出血,秦嬸一下慌了,忙喊著讓秦旺生叫大夫來。

秦守眼睛轉來轉去,發覺他爹娘還是重視他的。乾脆一不做一不休,把他喜歡莊燕的事情挑明。

“我晚上經常睡不著覺,總是夢到她。白天也像是幽魂一樣,不知不覺就把她的東西拿了回來。短袖、內衣還有鞋墊子,我都以為是她的...”說到這裡,秦守的臉色也難看,要知道貼著胸口玩了又玩的鞋墊是那個老太太的,他也跑出去吐了好一會兒。

“你是說她到夢裡來找你?是她勾搭你的?”秦嬸聽到秦守對李大娘沒啥想法,總算先把心放到肚子裡。她兒子還是正常的,喜歡的也是尋常姑娘。

隻是這姑娘一直唱喪歌,會不會是故意在夢裡勾引她兒子,好讓秦守娶她?

要知道唱喪歌的人家身上沾著晦氣,也就殺豬匠一家身上有煞氣不怕這個。

“彆看莊燕悶聲不吭氣,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秦嬸冷笑著說。

秦守一聽他娘被他把話帶了過去,忙裝作虛弱地拉著秦嬸的手說:“娘,你看我是不是真的被人下了咒嗎?怎麼我一閉上眼心裡想的就是莊燕,做出的這些事都是我自己控製不住的。”

秦嬸心疼地摸了摸秦守的臉,跟他說:“現在不比以前,可以找人過來給你破破咒。”

秦守見他娘為難,故意表現的很痛苦,在炕上打著滾說:“我就要娶她,我要娶她,不娶她我活不了。”

“你說什麼傻話!”秦嬸是真的看不上莊燕,覺得莊燕長著一副狐媚子的樣子,等她嫁到家裡還不知道秦守有沒有心思繼續念書。

出門在外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勾搭男人的本事見長。

秦嬸好言相勸,無奈秦守捂著肚子說胃疼。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暈去醒來三四次。

秦嬸再怎麼也心疼這個兒子,嘴裡發狠地說:“你這是被狐媚子勾了心啊。”

秦守一聽有戲,忙說:“娘,求求你了。就讓我娶了莊燕吧,我發誓,娶了她以後一定好好學習,明年一定給你考個大學,再給你生個大胖孫子。”

聽到有大胖孫子,秦嬸的臉總算好看些。她歎口氣,說道:“真是冤孽啊。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李家什麼,這輩子要把那丫頭娶到家裡做兒媳婦。”

有些話她沒說,就怕莊燕本身不純潔了,讓她兒子吃了悶虧。

秦守一咕嚕從炕上爬起來,興奮難耐地說:“你這是同意我娶她了?太好了,趕緊去給她家提親。要是晚了,她們又要出門唱喪歌了。”

“你著急沒有用。”秦嬸難得有事情可以要挾到秦守,想讓他乖乖聽話,故意不緊不慢地說:“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家的閨女,但也得請媒人問問,問好了合個八字,合完八字還得送聘禮。”

秦守知道他娘故意邁關子,想要借這個事壓他一頭。他乾脆往炕上一躺又開始哼哼:“我的胃好疼,我又要吐血了。啊,我的疼怎麼也開始疼了。莊燕,莊燕在哪裡,我要莊燕!”

秦旺生去找大夫還沒回來,秦嬸心疼兒子在炕上疼的打滾。又是給他擦汗又是要喂水。

秦守在炕上鬨騰不肯歇著,伸手把搪瓷杯打在地上。他的臉痛苦的揪在一起,不停的在炕上嚷嚷,看起來哪像是快一十歲的人。

秦嬸急的直說:“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啊,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催命的玩意。你怎麼就看上莊燕了,走街串巷誰知道乾過什麼臟事啊。你這是要了我的命,要我的命!”

秦守知道他娘這是鬆口了,就說道:“明天就找媒人上門去問,要是找不到媒人你就自己上門去問!反正她早晚是我的人,除了我也沒人要。你就把她給我弄回家就好了。”

秦嬸猶豫的也是這個。她要是花個大價錢買回個兒媳婦,要是貞操不在可怎麼辦?她不能做賠本的買賣啊。

倒是秦守的話讓她有了心思,想著若是娶媳婦,按照村子裡的行情要給出去五十塊錢聘禮,還要操辦酒席。裡外裡得花出去一百塊錢。這些還不算要往女方家裡提的東西。

她實在不想要李大娘得意,知道她兒子拿著李大娘的鞋墊當寶貝,她心裡膈應的不行。

“要不然娘替你找個機會,你跟莊燕兩個小年輕的先聊聊?”秦嬸試探著問。

秦守等不及莊燕嫁過來的那天,恨不得現在就辦婚禮入洞房。知道他娘這是要給他創造機會,胃也不疼了,血也不吐了,馬上坐起來跟他娘一起想辦法哄騙莊燕。

他倆說這話背著秦翠翠,秦翠翠在屋外頭洗著衣服。寒冬臘月的天,沒有熱水用,手上還有凍瘡。她洗一會兒歇一會,洗一會兒歇一會,最後還是凍得不行,準備抱著柴火進屋燒點熱水。

她知道她哥那一出都是裝的,也沒在意。看到娘倆把她關在門外說私房話,翻了個白眼走過去。

她燒著柴火,感覺有些不對勁。擔心會不會是真要把她給嫁出去,就跑到門板上貼著耳朵偷聽。

一來一去把她嚇得不行,她哥跟她娘這意思是想要壞人家莊燕的清白啊。

她趕緊坐回到灶坑前,聽著她娘的意思是要等著莊燕自己在外麵走動,由她裝作身體不舒服,叫莊燕將她送回家。秦守隻要在家裡守株待兔就好。

秦翠翠不是好心腸的人,心裡有著自己的盤算。明白他們這樣的行為是犯法的,要是被人抓起來她以後彆想找個好婆家。

她思來想去,決定不能讓莊燕落入他們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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