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一個能承接住三級墮落者報複的人,替他背鍋才行。
蔣生騎著摩托,在街道間慢悠悠地轉悠著。
在拐第四個彎的時候,十幾個人鼻青臉腫,有的人頭上還纏著膠布人映入他的視線。
領頭走在前麵的花臂大哥傷的最重,看樣子腿都折了一條,正咚咚地撐著拐走路。
這會兒,花臂大哥正嗓門超大地嚷嚷著,“老子要與馬定國恩斷義絕!”
“昨天答應的好好的,今早八點來打群架,現在都幾點了,下午兩點了!人呢,人上哪去了?”
花臂大哥把手裡的拐杖揮舞地呼呼作響。
“要不是少他一個人,咱們今天能輸成這樣?!從今往後,我王忍沒他這個兄弟!”
旁邊的小弟伸手在花臂大哥胸口一通順氣,“大哥您消消氣,已經派人去找了,等找到人肯定綁您跟前來,讓您踹幾腳消消氣。”
“綁綁綁,綁什麼!”花臂大哥瞪了小弟一眼,小聲嘀咕道:“他什麼來頭你不知道?少給我惹事!”
花臂大哥正在氣頭上,一打眼就看見朝他看的蔣生,頓時怒從心頭起:
“看什麼看,就顯得你長眼睛了哈!”
實話說,蔣生自打成了九級墮落者之後,還沒有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一時間不由得肅然起敬。
眼前這人,連九級的墮落者都敢瞪,那應付三級墮落者的報複肯定不在話下。
很好,就是你了。
蔣生火速停好了摩托,走到花臂大哥跟前停下。
他舉起手機,讓屏幕焦點停留在江濱路的死胡同上,催眠技能啟動:
“這位大哥,你兄弟馬定國就在這個地方,快讓人打死了,你趕緊帶人去找他吧。”
花臂大哥和其身後的所有人身形同時一頓,瞳孔漸漸失焦。
眾人怔了幾秒,最後是花臂大哥最先回魂。
他盯著機屏幕看了幾秒,隨即拄著拐走得飛快,“不了不了,馬定國要死就讓他死,我不參合。”
蔣生:……
催眠技能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但代價就是威力極小,不能強迫其他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蔣生在心裡默默為馬定國與花臂大哥不曾存在過的兄弟情義,默哀了三秒鐘。
眼瞧著完美背鍋俠就要離自己而去,蔣生一把抓住花臂大哥的胳膊,“我剛說錯了,你……”
蔣生頓了一下,遠遠瞧見遠處高樓上言情劇的海報,脫口而出:“你相好,你相好在這個死胡同讓人欺負了!”
眾人再次眼神失焦。
小弟一號:“大哥,你居然能找到相好?”
小弟二號:“對啊大哥,你啥時候找到過相好?”
花臂大哥本哥眼神迷茫:“對啊,我哪來的相好——”
“草,誰敢欺負老子相好!”
花臂大哥眼睛重新煥發光彩,頓時義憤填膺起來,“好好好,江濱路是吧,兄弟們,抄家夥乾他丫的!”
說著,一幫人就烏央烏央地往江濱路衝去。
“大哥,記得報警!”蔣生看著著眾人遠去的背影,喊道,“敢欺負你相好,必須得讓他進局子蹲兩天!”
正衝鋒的人群一滯,隨即叫喊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對!報警,必須報警!”
“欺負大哥的相好,讓他在局子裡蹲到天荒地老!”
“喂喂,警察嗎,我要舉報!有人在江濱路上欺負我相好!”
*
江濱路。
“一組報告,觀測到有可疑人群進入江濱路。”
“可疑人群皆為周圍區域的小混混,一個個叫嚷著要殺入死胡同乾架。”
“張隊張隊,是否阻攔。”
張鵬渾身冒著黑氣,和隊裡同樣冒著黑氣的一把手,互相輪著王八拳。
“阻攔個屁,看不出這是色/情狂魔的手段麼!他肯定就混在那群小混混中!”
張鵬抬手按了下入耳式耳機,切換頻道,“譚玄年,開著你那輛SUV過來,來看看我是怎麼輕而易舉將色情狂魔製服的。”
遠處,隱約有警車鳴笛的聲音,但張鵬並沒有在意。
“二組報告,可疑人群順利經過籃球場,目標明確地直奔死胡同而去。”
張鵬自信滿滿地又點了下耳機,“籃球場上的各位,時機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們見機行動。”
“收到。”
“收到。”
張鵬繼續揮著王八拳,很快就聽到了小混混的叫喊聲。
隻見那群人頭上纏著繃帶,喊著什麼大哥啊相好啊熱血啊羈絆啊什麼的,直奔他而來。
領頭的紋身大哥甚至拄著拐,但前進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減慢,拐在地上戳的咚咚作響,整個人連飛帶跑地朝他衝來。
張鵬抬眼張望著,果不其然看到了在不遠處,倚在SUV上朝他看來的譚玄年。
就是這樣看著我吧,譚玄年,看我是怎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他收回視線,掌心聚集起白色的能量,隻一掌,他就能將色/情狂魔打趴下。
張鵬看向已經殺到跟前的一群人,自信一笑。
然而不等他笑完,下一秒,他就被領頭的紋身大哥一個熱情的熊抱。
張鵬:?
“寶寶,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紋身含情脈脈地看了張鵬一眼,扭頭,目光狠戾地看向剛剛和張鵬互論王八拳的那人。
張鵬:???
“就是你這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相好,弟兄們,給我上!”
一幫小混混頓時蜂擁而上,旁邊佯裝男大學生打籃球的人見狀不妙,頓時將背心一扯,火速加入了和小混混的混戰。
兵荒馬亂間,兩輛警車分彆從兩個方向駛入江濱路,一左一右堵在死胡同的兩邊。
“都不許動!聽到沒有!”
從車上跳下來四個警察,揮舞著警棍加入亂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警察和籃球場上的隊員才把一群神情魔怔的小混混按在地上。
小混混全都趴在了地上,隻剩下混亂旋渦的兩個——
正在試圖強吻張鵬的紋身大哥,和渾身冒著黑氣卻不敢用力反抗的張鵬。
時間就像在這一刻凝滯了一樣。
張鵬一點點僵硬地扭過頭,看到譚玄年依舊在剛才那個位置,倚著SUV,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他。
徐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譚玄年身旁。
他指了指頭上的頭盔,表情無辜且純良,示意自己隻是幫色/情狂魔帶個話。
“我已經派人去救你了,你現在怎麼樣,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