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外的某處高樓。
一個戴著墨鏡的大叔,正一隻手舉著望遠鏡,一隻手拿著手機打電話。
“試驗品開始行動了嗎。”電話裡傳出少女的聲音。
“開始了,您放心,”大叔看著望遠鏡鏡頭下,哭天搶地表情浮誇的黃毛,“不過……派這麼一個貨打頭陣,真的沒問題嗎?”
“隻是一次實驗而已,他這樣的人正好。”電話中少女的聲音嗓音柔和,“官方的人多久能到。”
“哎呦,那可遠著呢,”大叔搖搖頭,“就他們那效率,估計被汙染的人都回家了,他們的人還沒到。”
說道這裡,大叔笑起來,“那可就有他們頭疼的了。”
“我倒是希望官方的人能快點到,”少女的聲音中帶著惋惜,“以試驗品的威力,四級以下的覺醒者靠近也隻有被汙染的份。如果官方的人也被汙染——”
電話中傳出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大叔點點頭,“要不……我這會兒給官方的人傳個信兒?”
“恩……”聽筒中傳來少女糾結的聲音,她歎了一口氣,“算了,那樣太刻意了,反倒不美。”
說著她的語氣又輕盈起來,“就是要不確定的展開,觀賞起來才有意思嘛。”
*
天台。
黃毛正抱著欄杆,竭儘所能地吸引圍觀路人駐足。
他不知道那些一臉神秘找上他的人想要做什麼,他隻知道,隻要他在這鬨一場,到時候把墮落的能量朝著人群一放,未來就能衣食無憂,天天能量管飽。
不過該說不說,注射了那些人給的藥之後,他感覺自己是有點不一樣。
不僅能量的顏色變了,整體的力量好像也變強了。
以前他隻能勉強和官方三級的覺醒者打個平手,現在他感覺起碼能跟四級的擺頭一下。
再高等級的他就不妄想了,五級往上的他隻見過一個,就是那個給他藥的中年大叔。
看著對方的能量多到可以把整個身體裹住,不需要任何彆的偽裝,單靠能量完美隱藏住身材相貌等特征,黃毛由衷生出欽佩之情,伸出手比了個大拇指,“大哥牛逼。”
“害,這算什麼,”隔著一層墮落的能量膜,中年大叔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不定,“等你六級的時候,你也能做到。”
“六級什麼的我就不妄想了,”黃毛趕忙擺手,“有吃有喝有能量,平日裡能再殺個人不被發現,對我來說就夠了。”
“你倒是容易知足,”大叔拍了拍黃毛的肩膀,“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現在以你的能力,如果真遇上覺醒者,四級的話可以交手,五級的話也可以勉強拖延一下。”
說著大叔指了指自己,“但你記住,一旦遇上像我現在這樣的,能量能把全身都裹住的,基本上都是六級往上。”
“遇上這種級彆的,什麼也彆想趕緊跑,我會在這裡接應你。”
黃毛點頭,“明白。”
“不過估計你也遇不上,官方那邊能到六級的人屈指可數,”大叔擺擺手,轉身離去,“就你小子的等級,還輪不到他們對你出手。”
黃毛抱著天台邊上的欄杆,回想著大叔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他一個看上去那麼菜的墮落者,官方咋可能大炮打蚊子派高等級的覺醒者過來。
一想到身後有六級的大叔撐腰,而官方派來的人撐死不會超過五級,黃毛就愈發地囂張起來,扯著嗓子嚎叫,“不活了,活不成了!我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樓下的圍觀群眾中有人衝著天台喊,“唉小夥子,你先下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至於這麼想不開!”
想不開?他現在可想得太開了。眼瞧著這就要抱上了某個神秘組織的大腿,隻要他成功完成這次任務,美好人生可不就手到擒——
“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黃毛剛覺得天台上的風有點冷,低頭拉了下外套拉鎖,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對麵樓頂,同時出現了一黑一白兩道邊界模糊的身影。
一個全黑,一個全白,傳說中到了六級之後的——
能!量!全!覆!蓋!
黃毛下意識就叫出了聲,撲騰就要起來,下一秒一黑一白兩道能量就直衝他而來。
對麵屋頂的兩個人壓根沒給他動彈的機會,黑色的墮落者能量就形成了一張圓形的網,把他按在地上。
伴隨其後的是白色的覺醒者能量,和身旁的墮落者心有靈犀似的,覺醒者也將能量結成圓形的網,蓋在了墮落者黑色的圓網上。
黃毛也不知道是那個墮落者太過謹慎還是腦子有病,明明他現在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不,應該是三九天的螞蚱,早就涼透的情況,那個墮落者又手賤在他身上蓋了一層黑色能量。
就這樣,他一個四級的菜雞墮落者,被對麵兩個六級大佬一套絲滑的組合技打下來,身上蓋了黑白黑三層能量。
好耶,黃毛神誌不清地想,是奧利奧!
黃毛側躺著被奧利奧定在天台邊上,勉強能偏過頭看到天台對麵的情況。
隻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手上各自聚集起更大的一團能量。
黃毛看的目眥欲裂,如果不是他這會兒發不出聲音,他高低要高喊一句:“兩位大哥,殺雞焉用牛刀啊!”
而且你們兩個一黑一白是怎麼成為一夥的!這年頭難道還有墮落者招安一說嗎!完全沒聽說過!
就在他看著對麵兩個人手邊凝聚的巨大能量團開始人生的走馬燈的時候,隻見下一秒——
一黑一白兩個人,突然將手中的能量向對方轟去!
黃毛:啊!!!???
什麼玩意合著你們倆不是一夥的!
不是一夥兒的你們憑什麼能打出那麼絲滑的連招!
大叔!大叔他們在內訌你看到了嗎!我還有救,你救我一下啊!!!
*
三公裡外。
中年大叔看著望遠鏡裡麵的畫麵眉頭緊鎖,“雪狐,試驗品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
“哦?”少女不以為意,“是醫院裡的工作人員開始疏散圍觀群眾嗎。”
大叔眯了下眼睛,“不是,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兩個人,一個覺醒者一個墮落者,至少六級起步,合力把試驗品困住了。有六級的人出手……這次實驗必然要失敗了。”
“覺醒者和墮落者……在合作?”少女失笑,“那當真是有意思。”
“好像、也不像是在合作,”大叔一言難儘地看著望遠鏡裡的畫麵,“他們合作把試驗品扣住之後,忽然就開始大打出手。”
說著大叔微微後仰,“嘶……看著下手的力度,不像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