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容易冒出來一個破曉能讓他喘上一口氣,他自然要寶貝著點。”
米卡:“所以主教、您的意思是……”
黑衣人一揮手,“派人
去接觸破曉。”
“如果他是那種喜歡秉承正義的人,就給他編故事,講一講永恒純白裡的事,讓他痛恨53號。”
“如果他是利欲熏心的那種人,就用錢砸。”
“不管用什麼辦法,”黑衣人翹起一郎腿,指尖摩挲著下巴,“破曉必須和咱們在同一個陣營。”
米卡:“好好好,那咱們的成癮性藥劑——”
黑衣人:“讓破曉混入到他的能量裡,再找機會喂給53號。”
說著黑衣人笑了起來,“53號肯定想象不到,能讓他喘上一口氣的那最後一點‘希望’,到頭來……隻會讓他更加絕望。”
*
有關永恒純白的夢雖遲但到。
不過令蔣生有點意外的是,他居然沒有夢到和淨化有關的內容,隻是夢到了不痛不癢的人體實驗。
他被束縛帶捆在手術床上,穿著一身白,頭發眉毛眼睫毛也都是白色的“白毛”,彈了彈手中的注射器看向他,笑得很是不懷好意。
蔣生默默與對方對視著,忽然道:
“我交到男朋友了。”
白毛:“……哈?”
“你困在永恒純白一輩子,從來沒有過對象吧,”蔣生看向白毛的眼神中充滿惋惜與憐憫,“你好可憐呐。”
白毛:……
蔣生:“你們之前都說絕望路徑是條絕路,說我早晚會因為絕望情緒的影響下自殺。”
白毛一臉死魚眼地將注射器靠近手術床上一直在逼逼叨叨的蔣生。
“但你們都錯了,因為你們誰都沒有搞過對象,這就是認知的局限性。”蔣生的語氣中難以抑製地帶上笑意。
“我現在隻要看到他,就會覺得很高興。”蔣生主動側過脖子,將注射的位置展露給白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感受不到絕望。”
蔣生輕笑著垂眸,“他明明隻是個普通人,卻能像破曉一樣壓製我的絕望——”
話沒說完,蔣生怔住了。
等等……
像破曉一樣?
然而還不等他細想,藥液注射進入血管,蔣生感到側頸一陣冰涼,隨即無數光影如夢似幻地在眼前呈現。
幻覺中,他正處於上帝視角,俯瞰著整個世界。
他看到了一輛在空曠道路上,高速行駛的車輛,以及車裡的“蔣生”。
“蔣生”這會兒正護著一個小女孩,兩個人一起經受墮落者的暴打。
眨眼間,車內場景變幻,小女孩在車內沉沉睡去,而一旁車尾的位置,“蔣生”正在被墮落者羞辱。
該說不說,以上帝視角看過去,他在車上的那會兒的演技有點做作、又有點浮誇。
不過反正也是讓官方的人愧疚,矯揉造作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正這麼想著,他的視線偏轉,向旁邊看去。他好像看到了官方的人,那些人正圍坐在電腦跟前,看著監控攝像中他裝腔作勢的表演。
官方的
人中,自然有破曉。
破曉這會兒正低著頭,導致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從破曉緊握著抓在胸口處雙拳不難猜到,對方心中的不忍。
蔣生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沒一會兒、破曉抬起了頭。
監控畫麵中,他一如既往的,浮誇,做作,矯揉造作,隻不過滿臉糾結看著這一切的破曉……
長著譚玄年的臉。
一股強烈的羞恥感順著脊背一路爬上後腦,蔣生感覺腦瓜子嗡的一聲……
他和舉著空注射器的白毛對上了視線。
“夢到了什麼?”白毛笑著將注射器丟到一邊,“不管你夢到了什麼,你現在依舊被困在永恒純白,無論夢裡有多美好,那都是——”
蔣生:“假的,都是假的。”
白毛:……
“告訴我,我從來沒有走出過永恒純白,也從來沒有過什麼男朋友,我在車上的那些扭捏作態更是從來沒有被他看到。”
蔣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半抓住了白毛的胳膊,力氣之大甚至衝破了束縛帶的禁錮,“就是這樣,對不對?”
……
清早。
段連溪溜進病房。
一進門,他就發覺到蔣生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說之前,蔣生總是一副“沒那麼想活,隻是不想死,所以在耗著”的話;那麼現在的蔣生就是“沒那麼想死,隻是不想活了,所以不活了”。
“……你啥情況,你才跟譚玄年分開了不到十分鐘,不至於這麼生無可戀吧。”段連溪坐到病床邊上,順手拆開吸管包裝,給自己捅開一盒果汁。
“段連溪。”
段連溪嘬了一口果汁,“恩。”
“你說……”蔣生抹了一把臉,“譚玄年有沒有可能就是破曉。”
“噗——”
段連溪一口果汁,全都噴在了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