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不會是場鴻門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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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野彌生以為織田作是就近找了個地方等他,沒想到,身後那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竟然就是織田家!
那可是三層樓的大房子!
雖然外牆是挺破舊、裝修風格是有點過時,可也算是大房子!
偵探社的工資這麼高嗎?
【織田作這麼有錢的嗎?】七瀨裡緒震驚道。
【我也不知道啊!】彌生茫然答道。
久野彌生小心地問:“織田先生,這是你家?”
織田作之助撓撓臉頰,解釋道:“嗯,沒辦法,人太多了,房子不大一點就住不下。”
“買它的時候,我自己出了大部分的錢,朋友們多多少少也有幫忙——噢,市政府也給了補貼。”
至於為什麼會給補貼?
在看到客廳裡坐著一群孩子在看動畫片後,彌生就懂了。
收養太多孤兒,難怪會發補貼。
沒送個錦旗過來,已經是市政府失職了。
當織田作之助向他介紹孩子們的時候,彌生適當地表露些許震驚,其實心裡一點波動都沒有。
“書房在二樓。”織田作說道,“請跟我來。”
白發青年抬步跟上。
織田作之助一邊上樓,一邊說:“其實我當年隻養了五個孩子,他們如今都去上中學了。”
彌生默默聽著。
織田作之助說:“四年前,我險些經曆一場家破人亡的無妄之災,隻因我的異能力是一枚最好的棋子。是一個陌生人幫了我,救了我,才讓我和我的家人得以存活。”
“若不是他,我或許會懷著恨意死去。”
彌生還是沒有出聲,低垂著眼睫,注視著每一層台階,無聲無息地跟在他身後。
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
“他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我一直很想當麵感謝他。但我不知恩人的姓名、性彆、年齡、外貌體態
,他藏得太好了,讓我根本無從找起。”
織田作之助踏上最後一格台階,在長廊上站定,用年長者包容——堪稱縱容的目光——注視著白發青年。
他的聲音極度溫和。
“我真希望能有一天,親口對他說出這番話。”
“無論你隱瞞身份的緣由是什麼,無論你的初衷和最後目的是什麼……”
“我都要為你所做的一切,為你知道那些秘辛並想方設法傳信與我,途中受過的傷害、付出的代價,向你道謝。”
“謝謝你。”
織田作之助甚至關切地問道:“我聽說你受了至少三處槍傷,傷口恢複得如何?會痛嗎?辛苦你了。”
久野彌生呼吸一滯。
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彌生當場落荒而逃。
七瀨裡緒被彌生從識海“踹”了出來,被迫接管了身體。
眼睛有點酸酸脹脹的。
難怪彌生要跑,是擔心自己下一秒就表情失控,哭出來了吧。
可是……
難道他就能忍住不哭嗎!
識海中,兩個精神團子在“邊吵邊打”,試圖把控製權讓給對方。
【彆留下我麵對織田作,好可怕,你快上啊!】
【不不不我真的不行,我倆不是一體的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就是因為這樣,我也扛不住,我的演技很糟糕的!】
【裡緒,我們不是摯友嗎!】
【摯友不是你這樣用的啊!】
七瀨裡緒死死地低著頭,不讓自己露出異樣。
事實上,他久久不說話,就是最大的異樣了。
織田作之助的麵容還是那麼平靜,語氣誠懇。他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感人的肺腑之言,太宰治也沒有讓他在這裡就揭穿一切,是織田作自己做出的決定。
就是這個孩子救了他。
毫無道理的直覺,可織田作之助無比篤定。
“你還好嗎?”織田作之助擔憂地上前,想要伏低身子去看白發青年的神情。
白發青年倏地抬起頭,眼眶略有些紅,但整體麵色還算平靜。
終究還是七瀨裡緒更勝一籌,硬生生把彌生“擠”了出來,讓他麵對一切。
久野彌生經過一場啼笑皆非的“大戰”,冷靜了許多。他退了半步,避開了織田作之助的觸碰。
“是我嚇到你了麼?”織田作之助安撫道,“彆害怕,走廊沒有太宰的竊聽器。”
彌生:“……”
七瀨:“……”
果然,這是太宰治的鴻門宴啊!
彌生掙紮了一會兒。
他其實不是很懂,他都防護這麼嚴密了,織田作之助為什麼會準確定位到他身上——難道是因為裡緒的發色,跟當年的假發是一個顏色的麼??
“太宰先生為什麼要在織田先生家安裝竊聽?難道他要對您不利麼。”久野彌生一邊裝傻,一
邊啟動異能力,目光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周。
紅色光暈為他提供了最精確的信息。
……走廊的確沒有竊聽。
因為竊聽就在織田作之助本人的口袋裡!
太宰治,你怎麼連摯友的身上都要按竊聽器啊。
久野彌生窒息一瞬,完了,他的反應跟自爆有什麼區彆,還被劇本組聽見了。
彌生放棄掙紮,冷靜道:“我們不是要找信嗎?”
就算是鴻門宴,也得把流程走完。
織田作之助不太理解,但還是帶著青年走進書房。
久野彌生用異能力一掃房間,差點被彩光晃瞎眼睛。
裡緒的偵察技能是MAX,如今正好用上。
彌生用技能分析了一下這些彩光,目瞪口呆地發現好多迷惑信息。
比如,在用技能分析前,A處光暈是寫著:“可疑地點,書的倒伏方向似有異常。”
用技能分析後,A處就會變成:“高度疑似藏匿物體處,倒伏的書是遮擋,第三本不符合重力傾斜角度,被人為調整過……”
之類的話。
一般來說,在掃描了全場的可疑地點,並分析完畢後。
隻要證據確鑿,A處就會把“高度疑似”刪掉,直接寫“物品藏匿處”。
有且隻會有這麼一個定點指示,告知目標物品的所在地。
可如今,放眼望去。
書房裡起碼有八個這樣的定點指示!
彌生傻眼了。
【這就是劇本組嗎……】彌生喃喃道,【難怪秋哥說異能力不是無敵的,還說我們被太宰坑過許多次。】
【我來。】七瀨裡緒的一句話裡飽經滄桑,【你忘記了太宰先生的教導,但我還是記得一點的……就算我們的靈魂忘記了,身體的肌肉也會記住的。】
多麼可怕的宰式教育!
重生都忘不掉!
即便如此,七瀨裡緒還是失敗了三次,第四次才在層層遮掩物後拿起了那個熟悉的信封,並交到織田作之助手裡。
【快走快走。】彌生催促道,【免得太宰突然跳出來作妖,正麵對上他,且不是要掉得連馬甲都不剩。】
七瀨裡緒向紅發男人提出告辭,走的腳步飛快。
織田作之助甚至來不及多攔上一會兒,白發青年就如同聞風而逃的野兔,一溜煙跑走了。
織田作之助心想,果然還是嚇到這孩子了。
不過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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