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人的手臂斬斷,將新鮮的血肉上供給詛咒之王,平息兩麵宿儺莫名其妙的怒火,自己再借機逃跑。
趁著男人交談的間隙,咒靈陡然暴起,用最快的速度衝向金發男人。
特級咒靈用儘全力的衝刺能有多快?快到伏黑惠的眼睫輕顫,甚至來不及眨眼,隻能堪堪窺見一抹殘影略過,直奔金發牧師而去。
——是咒靈的攻擊!
伏黑惠連警示都來不及發出,咒靈已經貼著金發牧師的麵,獰笑著高高舉起利刃般的手掌。
伏黑惠的餘光瞥見兩麵宿儺挑了挑眉,抱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不打算救人。
也是。
怎麼能指望兩麵宿儺救人?
伏黑惠咬牙比出手勢,“玉犬——”
希望能保住牧師先生的半條命。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金發牧師輕笑了一聲,主動抬起手。
在咒靈的蓄力一擊落下之前,男人瑩白的食指指尖輕點在人型咒靈的眉心處。
咒靈頓時全身僵硬,任他拚命掙紮,也無法掙脫牧師的禁錮。
牧師開始短吟唱,在塵土飛揚的廢墟裡,嗓音比之前還要縹緲空靈。
“願你的軀體歸於塵土,願你的靈魂得以安息。”
“以神之名,淨化此地。”
“阿門。”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伏黑惠震驚地發現灑落在地上的光如同有了靈性,主動向四周擴散。
每一個光點都融入了四周的“牆壁”裡——那是咒靈被宿儺痛毆也要辛苦維持的生得領域,它最後的倚仗。
兩個呼吸過後,領域結界不敵聖光的神聖之力,像破碎的鏡子一樣劈裡啪啦地碎裂開來,消散得無影無蹤。
牧師指尖的瑩光暴漲成耀眼的白光,轉瞬便將咒靈完全吞噬。不過一息時間,咒靈就被祓除得乾乾淨淨。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漂浮著的光點也慢慢降下,重新乖順地貼俯於地,為牧師鋪平前進的路。
伏黑惠難掩驚愕,吃了宿儺一根手指的特級咒靈,就這樣沒了??
連半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祓除嗎?!
這個牧師究竟是什麼人!
兩麵宿儺更是臉色極其難看。
不為彆的,隻為了一件事:
他為了戲弄咒靈,表示“你就算吃了我的手指也是我的手下敗將”,沒有第一時間把手指從咒靈體內拿出來。
而現在……
他的手指跟著咒靈一起被光吞噬,連渣都不剩了啊!!
宿儺再也感應不到那根手指的下落,心情極差。
自虎杖悠仁還在少年院門口,這隻咒靈就一直不知死活地外放咒力旋渦,彰顯自己的實力。就像動物世界裡,猛獸遇到侵略者,總會先吼兩聲威懾一下。
這種威懾,宿儺忍不了。
他被稱為
詛咒之王,於他而言,這就像在他墳頭蹦迪,必須得弄死,不然尊嚴何在?
吃下手指的兩個咒靈之間是有感應的,兩麵宿儺還以為咒靈吃完就膨脹了,想把他也吞了,所以一直在挑釁。
虎杖請他出來救人時,他還乾脆利落地應下了——不是為了救人,是為了借此獲得自由,把挑釁他的蠢貨乾掉,順便回收手指。
詛咒之王,受不了這氣。
沒想到——
竟是被後來者摘了桃子!!
兩麵宿儺快氣死了,那是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
伏黑惠後知後覺地發現並沒有東西掉落在地,他奇怪地擰了擰眉,問道:“宿儺的手指呢?”
兩麵宿儺的臉色逐漸扭曲。
久野彌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噢”了一聲,明知故問:“那是什麼?”
伏黑惠:“是特級咒物。千年之前詛咒之王的手指,共有二十個,每一根手指都是他二十分之一的力量。任何力量都無法銷毀它們,隻能封存。”
少年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背對著他的粉發少年,對牧師使了個眼色。
——是他,就是他,傳說中的詛咒之王。
久野彌生將目光移向宿儺。
“原來是你的手指啊?抱歉,我以為是什麼邪物,就用聖光一起淨化了……現在大概連渣都不剩了。”
兩麵宿儺沉下了臉。
伏黑惠呆住了。
彌生真誠地說:“二十根手指麼?我看你現在還斷了一臂,隻剩下一隻手掌了呀。我會一點治療,要不我幫你把手續上,就當賠禮道歉吧。”
兩麵宿儺氣笑了:“隻有你會反轉術式?嗬,虎杖悠仁的手關我屁事!”
伏黑惠:“……”
久野彌生:“你現在隻有兩隻手,多出來的也沒用。區區一根手指,就不要計較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兩麵宿儺:“滾。”
伏黑惠:“……”
彌生接著勸道:“你看你都死了一千年了,老大不小的,怎麼還沒看開去轉世投胎?”
宿儺言簡意賅:“你去死吧。”
彌生歎氣:“唉,怎麼說不通道理。”
伏黑惠:“…………”
伏黑惠一腔吐槽之情簡直無處抒發,古往今來,這還是第一個試圖跟詛咒之王講道理的人!
還是個西式教堂裡的牧師!
牧師不是講究上天堂或下地獄麼?輪回之說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就那麼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