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玨交代要把店鋪所得去金店置換成金餅,月底換一次,至於韓氏的分紅,打算每半年分一次。反正韓馥什麼都沒有說,怎麼分什麼時候分還是自己說了算。
牛金從懷裡掏出來兩塊金餅,興奮的手抖,“此一月共得兩塊金餅!”
長這麼大,自從跟了表弟,不僅能摸到還能賺到金餅,表弟這腦袋到底是怎麼生得,怎麼比女孩子還能折騰,竟能琢磨出這麼多吃食。
韓玨問道:“其他的每人發兩百大錢,女孩子每人五十大錢,都發過了?”
發錢是高興事,但牛金還是忍不住的勸說:“那些混小子沒必要再發錢,每日有吃有喝的,要什麼閒錢?”
“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每天早出晚歸忙個不停。發下去讓大家都高興高興,以後咱們還要賺更多發的更多。”
韓玨不吝惜這點兒錢,去外麵雇人每月也得這麼多錢。牛氏的小夥子們勤勞聽話,既能乾活又能充當護院,用著放心。還有牛金這個表兄,也得多多培養。
“自太平道作亂以來世道慌亂,聽聞益州、交趾亦有犯亂之眾。而陛下居然加田稅修宮殿鑄銅人,絲毫不體恤百姓,長此以往,恐生大亂。”
說著韓玨看向案幾上的金餅,“如若禍亂再現,財帛隻能招災不能救命。故而經營所得,我意欲購置為良馬兵刃以求自保。”
她的計劃必須要有牛金的配合,這些事情得交由他去經辦。
牛金以為所得錢財將用來購置田產奴仆,沒有想到表弟會這樣說。太平道的禍亂已經被平複,難道還會再起戰亂?還有,表弟是韓氏的人,有韓氏作為靠山,何需如此?
“玨郎,”他不解的問道:“可是韓氏如此要求?”
“表兄也知,我並非韓氏的嫡支……”韓玨搖搖頭,而後敘說了韓氏欲舍棄塢堡一事,用以挑明韓氏未必可靠,她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適的借口。
“竟有此事!”牛金聽罷,沉默良久。
天下亂象頻生,似去年之事,日後會不會再有,誰也說不好。表弟所憂不無道理,所以他最終點點頭,“就依玨郎所言。”
“不過此事得知會我爹一聲,馬匹需要喂養,少不得有人照料。”
這事當然得讓牛平知道,否則回頭買的馬弄哪裡去?肯定得掛在牛氏的名下,不僅如此最好能把牛氏拉上車。牛氏是大族,族內青壯上百,是股不小的戰鬥力量,要好好武裝武裝。韓氏的人她用不動,牛氏的或許可以。
“那表兄得空去馬市轉轉,勿要吝嗇金錢,先給自己挑選一匹大宛良駒。閒暇時教導一下族中子弟,讓大家都習得馬術。”
“曉得,玨郎安心。”
牛金不是個傻的,表弟此番推心置腹,顯然是要倚重牛氏。他清楚明白的很,有表弟的韓氏才是牛氏的姻親,沒有表弟的韓氏與牛氏又有何乾係?
“對了,麵包賣的如何?”
現在她有豆花、涼皮、涼粉、麵包這些,不僅在店裡售賣,也打遊擊在城外各處人多的地方擺攤。什麼賣的好就多上些,賣的不好就換新品。
說起來麵包,牛金露出了笑容,此物在太學附近賣的比烤餅和蒸餅還貴,但凡嘗過的學子都讚不絕口。能不好吃到流口水嗎?那麵包裡不僅有雞蛋還有羊乳和飴糖,聞起來又香又甜引人垂涎,可比烤餅和蒸餅金貴多了!
“極好極好!”
他建議道:“咱們是不是要再起兩個烤爐?”
每日烤好的麵包用車推出去賣,早上出去的,午後便賣的乾乾淨淨。每日出爐時,甚至引的左右鄰居前來詢問,不出門就能賣出去數十個。
“些許雜事表兄看著安排,入口的東西一定要注意乾淨,這東西不可久置,切莫忘了提醒食客。”
麵包的利潤要比豆花高,這種全發酵的點心,看著大其實虛的很,一拍就扁,但著實受歡迎,甜食總是更受喜愛。
韓玨隻管出注意指指方向,下麵的活都分了出去,牛金就是她的大管家。至於她嘛不僅得幫郭嘉謄抄簡牘還得抽空去太學蹭蹭課,打著遊學的幌子怎麼著也得裝裝樣子。
打發走牛金,繼續坐在椅子上開始抄寫,跪坐在席子上伏案實在是難受,就算是有跪的容易墊著也難以忍受。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自製了椅子和桌子放在自己臥室裡,這年頭士大夫之流都是正襟危坐的跽坐,桌椅類似於胡凳之流,上不得台麵。
椅子旁桌子下是一簍子的竹卷,抄了這麼久,才弄完兩卷。總算是深刻的體會到為何掌文案的官吏被稱為刀筆吏,因為有筆就得有刀,刀是塗改液,萬一寫錯了得用刀把寫錯的刮掉重新寫。
正在奮筆疾書時,婢女呈上來一塊木犢,“郎君,剛收到司馬氏的名刺,稱是兩日後要登門拜訪。”
韓玨接過來一看,上麵寫的是河內司馬朗的名字。司馬朗?想起來了,是那天那個比自己高一頭還多的少年郎。已經過去有五六天,該不是他算出來那道雞兔同籠了?
正好她還想趁機問問此人是否認識司馬懿,所以吩咐道:“回複過去,就說我兩日後在家恭候。”
兩日後,朝食已過,司馬朗登門拜訪,身後的兩個奴仆還捧著蜂蜜、乾果作為登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