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力的妻子真的不知道是何緣由,她隻知道一大早的自己剛起床還未洗漱。院子裡便傳來打鬥聲,嚇得她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後來官差就來了……
見她哭哭啼啼個不停也說不出什麼詳情來,張讓心煩的揮揮手,“先回去等,此事自有我做主。”
自從把這些親族都搬到雒陽以來,隔三差五的就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大事小事要勞心費力。他既是宗族的靠山,同時宗族亦是他的助力。那麼多事,總要有人做,不用同族之人能用誰?
居然有人膽敢殺他張氏族人,如此囂張他倒要問問雒陽令究竟是何緣故。
很快,張讓時任太醫令的養子張奉親臨縣廷,拜訪司馬防。
張讓會派人前來過問案情,本就在意料之中。他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後,司馬防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簡略陳述案情,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張奉從這淡漠的語氣和態度中聽不出什麼偏向,但這始末緣由聽起來不太妙。
“此案,司馬縣令當如何下判?”
對於這個問題,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但不得不問,因為不問一下不死心。
然後司馬防就答道:“自然是依律處置。”
他還態度溫和的提醒道:“本官會在近日擇期公開審辦此案。”
張奉一聽,臉色當即就變得難看起來,他一甩袖子,忍不住的質問,“司馬縣令此為何意?”
司馬防麵不改色的給了個解釋,“律法本為教化黎民,何況本官斷案公正與否,亦需聽審之人評判。”
自家是什麼名聲張奉能不清楚嗎?張氏族人的名頭一亮出來,怕是連案情都不用講,直接就能招來成堆的爛菜葉子。更何況這個案件,已經橫死的族人本就不占理。
尤其是張力的所作所為,這般公開審案無異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迎麵潑張氏一臉已經臟了的水,簡直是欺人太甚。
張奉不死心的再次問道:“當真要如此不留絲毫情麵?”
司馬防說的卻是意味深長,“張醫令須知牛氏兄弟乃京郊小有名望的慈善之人,不僅為教化萬民,本官需讓那些受其幫助的百姓知道案情始末。”
這樣說是想震懾提醒張讓要顧及影響不要妄動報複的心思,否則本案還會有後續,沒完沒了的到時候都是麻煩事。
所謂士大夫儘是會拿輿論壓人,不就是借眾民之口指指點點?
張奉忍住怒意沒有嗆聲一甩衣袖告辭離開。
張讓聽完養子打探回來的消息,亦是臉色不悅。可他很難拿司馬防怎麼樣,司馬防平日裡為人處世極為謹慎,隻專注於自己職責範圍內之事。
最重要的是,司馬防不像袁隗之流總是大張旗鼓的跟他針鋒相對,不停的找茬。所以,他不願意輕易的得罪這種人給自己樹敵。
“去打聽打聽牛氏兄弟的來路。”
無關緊要的族人被殺也是臉上無光的事,若是被無名之輩給殺了,等於是赤裸裸的打臉。自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豈不是告訴世人張氏人儘可欺嗎?
張讓對此不能容忍,如果對方還算是個人物,那就從長計議,報複之事不急於一時。
韓馥府上,下午收到韓玨的信韓馥頻頻皺眉,覺得牛金簡直是粗莽無知的鄉野鄙夫,居然連張讓的人都敢砍。不過韓玨還沒有開口硬要幫忙,他打算看看再說,實在不行,就找個借口推脫推脫。
然而,夜裡宵禁之前袁氏的人匆匆而來,卻是告訴他明日朝會要彈劾張讓縱容族人行凶。
袁氏的人態度倨傲並沒有多解釋一句,隻是過來通知他要怎麼做。韓馥雖然不悅也隻得聽令行事,誰讓他是袁氏的門生,現在依然還得依靠著人家。
既然袁氏插手,他想著算是牛金有運道,至少有人盯著張讓應該不會強行亂來,這樣一想自己也算是幫了牛氏一把。
韓玨不知道牛金擊殺張力一事居然能上達天聽,也無法料到像這樣的小事還能引得袁氏的注意。她隻知道漢末四大勢力也就是皇帝、宦官、外戚、世家之間的爭鬥異常激烈,最終直接導致了王朝覆滅。
但從未想到自己和牛金這樣的小人物這麼快就會被牽扯其中,她一直都想暗中積蓄實力以求自保,不想參與到權力鬥爭中來。可身在雒陽這種權力中心之地,處處都是爭鬥的漩渦,有看得見還有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