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司馬防細細看過……(1 / 2)

司馬防細細看過所有人的訊問簡牘, 才招韓玨過來親自問話。

韓玨根本沒有同牛金說上話,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被司馬防招過來,她知道自己得儘力把案件往有利的方向引導。

之前郭嘉贈送的整卷《小杜律》她粗略的翻閱過, 雖然沒有仔細研讀, 也知道想要撇清乾係肯定得釘死說是對方先有的動機先動的手, 自己這邊隻是為了自保被迫反擊。

規規矩矩的坐正,韓玨沒有套近乎,問候過後低眉垂目的等待被問話。

攤開牛金的這卷簡牘, 司馬防看著她問道:“牛金是你的表親, 今早他來張力家一事你可知情?”

韓玨直接回道:“因著前些日子發生了趙栓子他們欲買麵包方子一事, 碰巧家裡的婢女又無故走丟,我就讓表兄他們去找尋一番。若是能尋到人, 便報官。果然,那兩名婢女是被張力所擄, 而且還被折磨的慘不忍睹。”

而牛金的說辭卻是家裡的婢女走丟, 自己想著前些日子的事情, 懷疑是趙栓子和張力所為。所以就自行前去探查, 打算找到人之後就報官來救人。

他是把所有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不過牛同的說辭與韓玨一致。

韓玨不會把所有責任都推卸到牛金身上,她不會讓牛金出事。

司馬防自然能判斷出來牛金是想攬責,而韓玨居然實話實話, 他微抬眼皮, 表情嚴肅語氣冷厲的問道:“你可知指使他人擅闖民宅亦是觸犯律例?”

這個案件關鍵在於定性,而定性當然要以本心來定才最有利。韓玨先是拋出來這句話, “君子論心不論跡。”

而後開始強辯,“若趙栓子、張力沒有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不至於此。那兩名婢女尚且年幼便因遭災而被親人賣掉, 又遭此大禍幾乎喪命,我的表兄牛金本是心善之人,若非被逼迫斷不會輕易動手反擊。”

她主打的就是一個感情牌,司馬防既然能躬身救災,無論是真善還是假仁,他都應該維護自己的仁德形象。

司馬防合上簡牘,這對表親各自在為對方開脫,明顯是讀書多的更為能言善辯。他心道潁川韓氏子弟之中,這個年齡如此機敏的應該也不多見。

看過卷宗之後,再聽這麼一說,就更會認為死者張力死有餘辜。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趙栓子口述的是,張力看中了麵包店的方子,指使讓自己去買,對方不肯賣。於是才決定擄走婢女逼問方子,然而婢女死活都不肯吐口,張力惱怒打算殺人滅口之時,牛金突然踹門而入。

後來的事情就變成張力命令奴仆擊殺牛金結果自己被反殺,還死傷了一眾奴仆。

身為士人,出身名門,為官多年。

司馬防深知大漢的輿情風向,這對表兄弟在雪災時積德行善還是前不久的事情,就這種案情要是敢胡亂判,他的名聲在雒陽絕對會崩塌的比崔烈還徹底。

他本就不會因為牽扯到十常侍就罔顧國法,不過是張讓的一個無關緊要的族人,還入不得他的眼。他擔心的是下判之後,張讓再另行報複。

既然要做,就做的徹底。司馬防聽韓玨的重點在對比強調善惡,心裡已然有了決斷,善惡是非曲直自然是需要有人來評判的不是嗎?

“你且下去吧,本案本官會秉公執法。”

他沒有再多言語,料想以韓玨的聰慧必定是死咬“微言大義”。本朝決獄一貫秉承的是“以心定罪”,考究犯案者的本心,她一上來就站在仁善的大義上,言簡意賅的表明了態度,已無需再多費口舌。

從縣廷獨自離開後,韓玨拿不太準司馬防的態度,但十常侍名聲那麼臭,又跟士人幾乎是死對頭,沒道理司馬防會太過於偏向十常侍。

事已至此,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看看情況再說。另外韓馥那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得派人先去知會一聲。

她沒有憑借與司馬朗的私交就立刻去找他打探消息,如果兩人之間的私交到位,司馬朗必定會主動前來關心。但若僅僅隻是流於表麵,找了也是白費功夫,胡亂求人於事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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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力的妻子此時已經跑到張讓家裡正在哭訴,一直哭到了張讓回家。

張讓聽聞此事,第一反應是先問了一句,“無緣無故的會有人跑進你家殺人?”

而後嗬斥道:“到底為何,你如實說來!”

早已交代過族人,要收斂一些,近年來以袁隗為首的士大夫之流愈加難以對付。不僅是陛下頭疼,他更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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