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類店鋪,應該是有相應憑證的,那就是當鋪或者放貸的那種。然而當鋪的憑證是店家出具給典當之人的,至於說放貸之人,手中必然有借貸人的字據。
可這些,官府都難以拿到。所以,其實還是沒有辦法核實賬目的虛假。
想到這裡,司馬防微微搖頭,“罷了,你且回吧。”
沒有幫到司馬防,韓玨表示很遺憾,喪失了一次刷好感度的機會。
回去之後,她還有事要忙,因為曹昂已經親自把二十塊金餅送了過來。
“曹兄,不如我們一起去城內看看哪處店鋪位置合適?”
曹昂聽到邀請,欣然應允。他對經商一事並不反感,反而是挺有興趣的。
兩個人一同出門,去找租房中介的路上,他看著街道兩旁招展的商幡,好奇的問道:“商賈如此之多,難道都能賺到錢?”
這可不一定,韓玨笑道:“經營一事,有盈有虧,全憑本事。”
“若都能賺到錢,哪裡還會有空閒的店鋪給我們租?”
哎,說的好有道理……
曹昂笑嗬嗬的說道:“以玨弟的本事,必定能賺到錢的。”
聽他這麼說,韓玨打趣道:“那要是咱們的肉脯鋪虧了怎麼辦?”
“虧就虧了吧,不過我覺得肉脯味道那麼好,應該不會虧……”
區區二十塊金餅,曹昂覺得自己還是虧得起的,他投錢本就是為了交朋友,對於是虧是賺沒有太多想法。
正說著話呢一轉彎,看到不遠處的前麵半條街都被堵住了,他“咦”了一聲,“此處怎麼聚集如此多的人?”
韓玨也看到了,前方右側有家店鋪門前烏泱泱的二三十號人,吵吵嚷嚷的,看穿著像是普通百姓。多看了幾眼後發現,人群前麵那個身材略高的怎麼這麼麵熟?再仔細一想,好像是她太學裡的一位同學。
這不就是那個之前那個袁紹來太學報喪時,被他誇過一句的那位同學嘛!隻是他怎麼在這裡?
之所以對這位同學印象深刻,是因為此人後來還帶領部分同學去南宮請願,也就是天天跪在南宮外,後來漢靈帝下令停收修宮錢,他因此一跪成名。
而曹昂在看過幾眼之後也發現了熟麵孔,“前麵那幾個應該是太學的學子。”
韓玨扭頭看向他,“曹兄也認得太學的學子?”
曹昂搖搖頭,“不認得。昨日我去太學,正好碰見他們幾個。”
他解釋道:“我來雒陽本為求名師教導劍術,不過祖父同時也讓我入學太學。正好昨日是第一天去聽課……”
韓玨知道曹昂的祖父是大司農曹嵩,大司農位列九卿之一,算是國家財政部部長。這種級彆的高官,給孫子弄個太學的正式生名額那是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昨天第一天報道,今天就翹課?想到翹課,她想起來了,自己好像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過太學了。所以連最近城內的各路八卦消息而已很久沒聽到了……
“走,咱們去看看他們在鬨什麼?”
見韓玨好奇,曹昂想了想說道:“他們幾個可能是在說‘取息過律’一事……”
“昨日在太學,聽到不少學子在談論城內有人放高息貸。京郊附近有農人以田地做抵借貸,好像還涉及某些學子族中的田地。”
取息過律?這是一個罪名,韓玨記得自己在《小杜律》上見過,意思就是超標準放高利貸屬於違法行為。
本朝允許民間放高利貸,但對高利貸的利息規定有上限,不能高於月利百三錢。換言之,就是年息百分之三十六,超過這個界限的都算違法。
還未走近,就看見前麵已經亂起來了。外麵的人要往店鋪裡進,而店鋪的夥計阻攔不讓,一陣推搡之下,就動起手來了。
韓玨見狀停下腳步,“算了,彆擠過去了,容易被誤傷。”
曹昂點點頭,也不再向前。其實來雒陽之前,父親曹操曾交代他,要適當結交清流。
可到了祖父這裡,祖父卻是再三叮囑,莫要像他的父親那樣跟清流混在一起去到處惹事,更不要跟宦官作對。
所以他現在是按自己的喜好交友,但不想多惹是非,惹祖父生氣。
而韓玨看到有太學學子參與的事件,直覺這不是普通的事情。無他,她覺得太學學子就擅長搞不普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