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事,眼瞅著是沒影的,但在固防的效果上,肯定立竿見影。
而且冗軍冗費這個大雪球,也不能一直在那放著,好不容易打下一塊新地,能消一批趕緊消一批。
一想到瘦身下去幾十萬大軍,襲紅蕊由衷地為財政鬆了一口氣,而這些分到田的士兵,戰鬥力絕對比低保軍更驚人。
崇文帝聽襲紅蕊說完後,終於覺得這是個辦法,畢竟現在什麼都是虛的,把燕平六州坐穩了才是真的。
襲紅蕊這個計劃,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最簡單,負擔最小的方法。
那燕平六州原來的三十多萬百姓該怎麼辦呢?
襲紅蕊眼睛微眯,緩緩吐出那個解決辦法——
給錢。
不僅要給錢,還要在遷徙之前,就把錢給到手。
故土難離,誰願意背井離鄉,如果直接遷民,毫無疑問會造成人心惶惶,如今正是戰時,要是民心嘩變,肯定會出大問題。
所以保護百姓的可動產,不動產折銀,再按人頭給每家人保證三年生活的遷移費,讓百姓不會因為遷民吃虧。
隻有看見到手的銀子,心才能定下來,對遷移之事也不會那麼抵觸了。
崇文帝聽到這,差點噴出來:這得給多少錢啊!
襲紅蕊卻依然很淡定,雖然錢對這個世界上所有人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事,但有的時候,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反而不是大問題。
打下了燕平六州後,除了大麵積土地,還有巨額財富。
燕平六州被戎人攻占後,在當地推行四等人政策,原來的中原人是最下一等,財富都集中在上三等人手中。
我中原作為禮儀之邦,當然不能效仿蠻夷肆意殺戮了,所以把那上三等人全踢出關外,他們的財富就當贖罪了。
至於“罪大惡極”的,當然得扣下來,向北戎那邊勒索……哦不是,是給他們一個花錢贖罪的機會。
那些收繳上來的財富有多少,怎麼處置,現在她大哥和鄧老將軍可正在邊關守著,等待命令呢。
崇文帝聽她這麼說,卻還是猶豫。
用那些錢安民嗎?雖然原本也是一筆意外之財,但用著怎麼也那麼難受呢?
最主要是襲紅蕊這個給錢法,也太敢給了,就是直接遷民,或者少給點,有大軍壓陣,那些人也不敢有意見啊……
襲紅蕊聽他這麼說,卻神秘一笑:“當然不是用這些錢了,皇上您不妨從內帑直接拿出四千萬兩白銀,主動借給國庫,用以安民。”
崇文帝:嗯?
在他炸毛前,襲紅蕊先捂著嘴笑了:“皇上,您聽我說,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您可以用打仗安民的名義,向民間放債,借銀借物借糧,並且許以豐厚的利息,規定期限歸還。”
“如今朝廷因為打仗掏空了國庫,民間富戶卻喜歡藏富於己,他們且富著呢,您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用厚利誘他們掏錢掏物掏糧。”
“到了規定的時間,國庫還不上也沒關係,我讓我大哥和鄧老將軍清點戰利品的時候機靈點,然後您可以再借錢給國庫,替他們還上。”
“等平定下來燕平六州後,沒了北戎的掣肘,國庫收益還不得翻一番,幾年賺回來絕對沒問題。”
“到時候您還害怕戶部不還您錢嗎,哈哈哈!”
崇文帝:……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這麼一整,從燕平六州那弄來的巨額“不義之財”,轉了一圈後,哐倉一下洗白了,還能落個好名聲。
而以國庫名義放債這種事,還真的可行,畢竟收回燕平六州後,大齊的國力那是肉眼可見的直線上升,根本不怕回不了本。
至於放債時的高額利息,沒關係啊,利息越多,他洗得越多,錢不用他出,名全都他得,還有這種好事!
崇文帝都震驚了,這斂財的腦袋瓜子,怎麼比蕭南山還好使!
襲紅蕊在一旁雙眼亮晶晶,充滿期盼地看著他:“皇上,臣妾這個主意怎麼樣?”
崇文帝忍不住大笑:“你自己決定吧,以後像這種小事就不用問我了。”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和底下的人去內事廳議。”
聽到這句,襲紅蕊眼睛瞬間發亮,燃起熊熊火焰:“是!”
……
第二天,當襲紅蕊走入這個全國最頂端的議政廳,並且坐在主位,看著下首人時,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質問我為什麼可以坐在這裡,然後用剩下的時間,全部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