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萬事俱備 爬山!(1 / 2)

於是自封後大典後, 老皇帝活像一隻發了春的貓一樣,躁動不安起來,他這個樣子, 底下的人一下子猜出他想乾什麼了,不由將目光同時轉移到襲紅蕊身上。

襲紅蕊剛當上皇後, 嘴角肆意奔放的弧度還沒落下來, 就陷入了沉默。

就你這樣的還上山呢,你上炕都費勁,彆給抬你的人增加困難了!

但從彆的角度勸估計勸不住他了, 襲紅蕊就從現實的角度勸起來:“皇上, 此去封禪, 舟車勞頓不說, 聖山還又高又險,多有鑾駕不能通行之處,隻能手爬,那麼折騰一天,得多累啊。”

崇文帝:……

確實,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一下,直接將老皇帝重新拉回現實的漩渦。

看看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再想想聖山的高度,走路都費勁的崇文帝, 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過一旦起了這個念頭,想消是沒那麼容易消的,於是崇文帝緩緩將目光移到襲紅蕊身上:“你代我去登封。”

襲紅蕊:嗯?

所謂登封,就是去爬山祭天, 封禪活動需要折騰好久,但歸根結底就三天很重要,一天去祭祀,一天爬一座十多丈的高山封天,一天爬一座比較低的矮山禪地,現在老頭把爬最高那座山的任務交給她了,襲紅蕊什麼感受呢?

好呀!

聽說老頭要去封禪,襲紅蕊那是八百個不樂意,但聽說自己去的話,襲紅蕊立刻覺得,好呀!好呀!

果然,也就是沒輪到自己身上,輪到自己身上,誰不想去封禪啊,哈哈哈!

襲紅蕊因為老皇帝的一句話,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不過開心歸開心,暫時還是不行。

於是又道:“但是皇上,此次得此大功,全賴鄧老將軍神勇,如今他還在駐守邊關,我們這邊就撇過他去封禪,這說不過去,還是等他回來,犒賞完三軍再說吧。”

崇文帝:……

啊!好煩啊!

最煩的是不管他怎麼煩,襲紅蕊說的都還很有道理,以至於越來越煩了!

將自己往旁邊一滾,生起了悶氣:“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襲紅蕊:嗯?還和她鬨起了脾氣?是不是看她當了皇後,不拿她當外人了?

襲紅蕊無語了一陣子,但還是妥協了,將他的腦袋擱在膝蓋上:“皇上您放心,這個禪,臣妾肯定讓您封成了!”

崇文帝:……

轉頭看向她:“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雖然襲紅蕊用國債,從大戶手裡掏了一大筆錢,但無論是打仗還是安民,都太燒錢了,實在是封不起了。

不過現在不能封,將來卻未必,隻要穩過這第一波,大齊的盤子就會越來越穩。

她剛開展收劣幣活動,以前因為劣幣驅逐良幣,讓大家對錢幣不再信任,紛紛開始藏錢,以至於保值的小平錢都不怎麼流通了,造成了錢荒。

而現在她收劣幣,強製禁用劣錢,官府大量用小平錢安民,就是為了讓藏錢儘快再次流動起來。

所以等朝局暫穩後,封禪的時候花一大筆錢,刺激錢幣流動,也不是什麼壞事。

算算時間門過得真快,老頭的倒計時又要往前提了,現在大概隻剩了兩年半。

所以後年秋就得去封,一定要在他能動彈之前,將這個禪給他封上!

聽到襲紅蕊明確的表示,老皇帝頓時來了精神,他家皇後從不無的放矢,有她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哈哈!封禪!古今帝王最高榮耀,終於要輪到他了!

崇文帝猛然站起來,興奮地跳下地,來回踱步,真恨不得兩年時光能快快過去!

襲紅蕊看著,能說什麼呢,算了,蹦躂蹦躂,有助於身心健康,蹦吧,蹦吧。

……

朝臣本以為襲紅蕊會勸住崇文帝彆去封,萬沒想到襲紅蕊自己也想去封,她想去封,總感覺比崇文帝還難勸……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現在要考慮的是,既然要去封禪,就不能再打仗了。

之前沒打下燕平的時候,滿朝堂都是主和的聲音,而打下燕平後,滿朝堂又都開始主戰了,天天嚷嚷著,一鼓作氣,直接把北方剩下的地方全收回來。

對此,襲紅蕊隻想翻白眼,打打打,打個屁,拿什麼打,現在打仗的錢還是老娘預支的國債呢!

大齊現在就像一個一直拿零蛋的差生,突然拿了一個及格分,以至於全體上下都歡欣鼓舞起來,若是振奮士氣,這個成績已經足夠了,接下來該是鞏固自身,恢複經濟的時候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衝北戎隨隨便便發兵六十萬,二十萬騎兵的樣子,又哪裡是能一朝一夕解決的。

現在停戰,主要矛盾是北戎和造反的勿須羅,而要在這個時候跳出去,主要矛盾就變成大齊這個外敵了,可不能給他們這個同仇敵愾,化乾戈為玉帛的機會。

但和談,也不能沒有彩頭,北戎和她們大齊本來是兄弟之邦,這個小弟卻無緣故打他大哥,這能行嗎,小小的懲罰他一下!

所以在北戎遞來和談意願書的時候,襲紅蕊給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六座城,每年進貢馬匹五萬,銅錢二十萬緡。

為什麼要這幾項,城池就不用說了,無論是戰略地位還是經濟地位都至關重要。

馬匹則一直是牽製大齊的重要物資,現在全國儲馬不過二十來萬匹,還要顧忌運輸用途,不能全做軍用,而北戎巔峰時期卻能達到百萬匹。

於北戎來說,這些馬不過九牛一毛,而大齊每年市三萬匹馬,林林總總的購置費和支耗加起來,也要耗費二百萬緡。

對於談判環節,不管是北戎還是大齊都很熟悉了,以前北戎向大齊索要二十萬匹絹,現在大齊向北戎索要五萬匹馬,這都是很合理,一點不過分的事,所以就要五萬匹馬。

至於銅錢,就涉及一件很尷尬的事了,大齊境內因為劣錢,原本的小平錢不再流通,那些好錢除了被藏起來,還去了哪了呢,對,都去了周邊國家。

出了國,彆人不認劣錢,隻認足秤錢和白銀,這就導致了大批的好錢流到國外,北戎都不怎麼鑄幣的,用的都是大齊的錢。

現在兌換劣幣,平衡錢幣市場,重拾百姓對朝廷發幣的信任,是比錢本身價值還要重要的事。

所以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趁火打劫的機會,她連白銀都不要,隻回收銅錢。

這個事要找誰談呢?

當然是朱爾赤了。

鴻臚寺判寺事主管的就是外交事宜,他嘴皮子那麼利索,不派他去派誰去。

最近這幾天,朱爾赤又被襲紅蕊傷到了,襲紅蕊那種聽是聽,但一點不真聽的態度,簡直比崇文帝還傷人。

崇文帝聽了至少還會發火呢,仿佛自己說的話確實輸出去了,但襲紅蕊連口氣都不生,直接聽完,若無其事地跳下一個環節。

深感自己仿佛在放屁的朱爾赤,又陷入了和襲紅蕊的辭職拉鋸,直到這一天,襲紅蕊將這項任務派給他。

襲紅蕊看向他,比他還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朱大人,您也不要怪妾身最近對您的話置之不理,隻是頂針棒槌都有各自的用處,這裡才是您應該發光發熱的地方。”

朱爾赤:……

那他是頂針還是棒槌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勿須羅著實是一個人物,所以他很快就把北戎逼到了談判桌上。

朱爾赤也不是一次兩次經曆這種場合了,所以直言不諱道:三州之地、十萬匹馬、二十萬兩白銀。

北戎談判使者:嗯?你們是不是要上天了?

一直在談判席上占據主導位置的北戎,還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紛紛拍桌怒吼。

朱爾赤卻很淡定,好呀,不想談可以啊,我們去找勿須羅談,他說了,隻要幫他兩麵夾擊你們,不僅每年給我們上述東西,還允許我們和他共同瓜分你。

這是看在我們以前處的很好,是多年好朋友的份上,才優先找你談,你不想談,我們也有彆人要談。

北戎:!

勿須羅原本是後鮮人,他麾下的黑火軍,草原揚名,如今北戎王庭失了兩關,又彈壓黑火軍,勿須羅終於忍不了,揭竿而起,建立大鮮國,自立為王。

而他這麼一起軍,原本被北戎欺壓的各部族,也紛紛反叛,一時間門竟已成事,打得北戎王師節節敗退。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北戎已經支持不起雙線作戰,所以與大齊和談是最好的選擇,但大齊要的這個“歲幣”,是不是太多了……

經過雙方激烈的切磋後,終於達成了協定:六座城、五萬匹馬、五十萬緡銅錢,同時承認被大齊打下來的六州之地,原為大齊所有,也承認沒打下來的十幾州之地,也為大齊所有。

但現在北戎正打仗,不能失去那十幾州的糧倉,所以暫時和大齊借幾年,打完仗就還。

雖然誰都知道借地這麼坑爹的說法哪能信,但隻要口頭上應準了這個協定,那意義就大不一樣了,所以等朱爾赤回來的時候,襲紅蕊簡直樂瘋了,不要錢地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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