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以謀逆之罪被處死並夷三族,不可避免地在大秦朝堂掀起一陣波瀾。
很不可思議,但無人質疑。
趙高向來對陛下恭順,甚至憑著他的能力與忠心曾經被始皇帝特赦免死。那些居然都是假象!此子偽裝的本領太可怕了。
雖然此事在意料之外,但沒人認為是嬴政故意羅織罪名按在趙高身上,完全沒這個必要。
比起趙高的死,更多人關注的是李斯同時被奪去一切官職。
這是不是意味著李斯被始皇帝厭棄了?那麼他力主的郡縣製還會繼續在大秦境內全麵推行嗎?
秦朝一統天下已有三年,但也僅僅三年。
大一統三年,對比天下分裂近五百五十年,人們更習慣那種生活方式的答案不言而喻。
大秦朝堂上何嘗沒有堅定的分封派。
當李斯被罷相,分封派本會試探一二,趁此時機力爭延遲郡縣製的推行,但眼下出現反常的平靜。
平靜的緣由正是天命在秦的神跡降世。
人們開始相信嬴政真有與神仙聯絡的本領,他做的決策得到了上天的認可,凡人怎麼能去輕易否定。
即便現階段看到了推行郡縣製的弊端,可這不是陛下大方向上的決策有錯,而是朝臣們不夠努力去查漏補缺。
一股暗潮隨著神跡降世形成,讓朝堂有了暫時的平和。
嬴政非常清楚這種平和不會維持太久。
神跡能撬動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但要讓六國徹底歸心需要現實生活方方麵麵的改變。
奇觀誤國,休養生息。
水鏡評論中提到這個觀點,而大型皇陵的修建也在勞民傷財的行列之中,是最後引發動亂的誘因之一。
是繼續修墓呢?還是停一停呢?
嬴政猶豫了掙紮了。
不難發現後世在喪葬上的風俗變化很大,薄葬已成為習慣,與大秦的厚葬形成鮮明對比。
朕卻在意啊!
已經無法求得長生,難道還不能把大秦的輝煌複刻到陵墓裡嗎!
一邊想要大肆營建皇陵,另一邊被臭魚覆蓋屍體的死不瞑目畫麵又浮現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揮之不去。
此時,嬴政居然能夠對六國遺民感同身受,真是無不諷刺。
他們都需要接受另一種陌生的風俗製度,哪怕能看到其中的好處,終是不情不願。
也罷,大秦最重要。
為了大秦的穩定發展,修皇陵就先放一放,至於阿房宮是連圖紙都不必去畫了。
突破曆史慣性的想法,或在此處或在彼處浮現。
水鏡會不會再出現?又能帶來什麼或令人驚嚇或令人震撼的故事?
嬴政不承認對此抱有期待。
沒有天外之物的輔助,他也能極好地統治大秦。所以說什麼時候能再給他播放下一集呢?
相較而言,另一個時空的朱元璋對看到水鏡的急切性快要抑製不住了。
對外,朱元璋不能喜形於色,不能表露他恨不得給斷更的水鏡寄刀片。
對內,那些看過水鏡的皇子皇孫就慘了。吃喝玩樂全被父皇強製喊停,被派了五花八門的工作,是要壓榨他們最後一絲精力才罷休。
不滿十歲的皇子也沒閒著。被加重課業,不是學傳統四書五經,而是讀一讀算學。
朱元璋對科舉進行改變,搞出了八股取士。
洪武初年,國子監還有算學的教學。後來隨著朱元璋重農抑商的政策,將算學移出了國子監的必授課項目,而科舉也不必再考這一項。
等水鏡出現後,意識到其中問題,後世對技術非常重視。
朱元璋沒有立刻恢複國子監的算學科目,但先給皇子皇孫們加了這一門課程。同時,派人去調查儒家學說之外的其他學問在民間的情況。
與此同時,他急切等待著,非常希望新一集水鏡故事快點來。
特彆申明,他隻是想知道後世為何對奇巧淫技看重,才不是對上次釣魚評論“有關朱祁鎮這不孝子孫究竟做了什麼”的內容好奇。
越期盼結果,等待的時間就顯得越漫長。
不是度日如年,也是一日三秋。
距離給水鏡留評論,足足過去了兩個多月,那神出鬼沒的玩意仿佛拿了評論就走再也不會冒頭。
朱元璋:氣人!
水鏡究竟敢不敢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