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昨晚她攀著他瘋狂地渴求索取,似乎他們是天底下最親密的人,非他不可,她甜蜜黏糊地叫他老公。
今天她也能冷靜地抽身離開。
她不受任何約束,她說了她永遠自由。她經曆過那麼多事,心硬的石頭似的,這點感情她根本看不到眼裡。
歡愉是短暫的,她換任何人都能歡愉。
她沒有什麼貞潔觀念,她不保守。她不認為上床能怎麼樣,換個人隻要是乾淨的,她一樣會做。
林清和沒拿禮物,轉身走了。
這個時候拿禮物,會讓他覺得昨晚的一切都是個笑話。
向嘉收回視線繼續跟那邊談合作,對方死咬著五千萬五年不鬆口。向嘉覺得她能談到一個億,她的平台約是很大的合同,她的熱度已經上來了,她不想輕易低價賣了自己。
平台認為她的熱度並不穩定,她的賬號一直沒有發新的作品,誰也不知道發出來是糊還是爆。
向嘉琢磨著,說再考慮考慮,掛斷了電話。
那條黑色絲綢連衣裙皺巴巴甩在床尾,不知道上麵黏的是什麼,她連碰都不想碰。床上一塌糊塗,她起床穿上衣服才開始嫌棄,昨晚是怎麼睡的?
愛意消散,欲望顯出原本的麵貌,赤|裸惡心。
穿上衣服她起身去了浴室。
一身痕跡,上次她親林清和,這次林清和親她。比她那次刺激多了,連腿上都有吻痕。
向嘉洗掉身上的黏膩,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太丟人了,求婚被拒。
她上一次貪心是跟徐寧合作,翻車翻的人儘皆知,車毀人亡,差點慘死街頭。
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又犯病了。貪心想跟林清和過一輩子,想把他綁在身邊。幸好,這次丟人的範圍比較小。
永遠保持清醒,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不要去渴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不要去幻想,不要給自己太高的期待。
不如五千萬簽下來算了。
她也沒有那麼值錢。
一樓響起陳小山的驚呼,“林哥,你居然在做飯?我擦,你這是跟雞蛋結仇了?雞蛋惹你了嗎?怎麼扔了這麼多?這是吃的?”
到底做的有多差?
林清和最混的時候也很少爺,穿臟的衣服扔了,餓了就去買東西吃,要麼彆人給他做飯。他的酒吧沒有廚房,他從不做飯。
他唯一會做的事是鋪床單。
隻會那一樣。
向嘉吹乾頭發出門,太陽已經斜到了走廊,林清和端著一碗雞蛋羹上樓,正走最後一階台階。他還穿著白襯衣,但袖子挽起來了,手指關節上有一點泛紅,可能是燙到了。
“這份應該可以。”林清和盯著她,語調沉緩,“去房間吃?”
雞蛋羹表麵還是光滑的,向嘉點頭,“好啊,謝謝。”
林清和垂了下睫毛,咬了咬牙到底什麼都沒有說,跟她一起進了房間,把雞蛋羹放到了桌子上。
“你把床上收拾下。”向嘉拉過椅子拿勺子挖了一塊雞蛋羹,下麵有流動的蛋液,她的勺子停頓,但還是放進了嘴裡,“你洗床單,這個珊瑚絨很難洗。”
林清和把床上四件套拆下開但沒有揉成團往地上扔,他整整齊齊疊起來放到床腳的凳子上,換上新的。
床的另一邊什麼玩意都有,提醒著昨晚是多麼激情的一夜。
爽到極致的時候,向嘉捧著他的臉親,深情道:你在我身體裡,你是我的。
他在她的身體裡,什麼都沒留下。
都在垃圾桶裡。
林清和把垃圾袋收起來,連垃圾桶一起提到了門外。
向嘉把雞蛋羹吃完,說道,“你去洗個手,過來一下。”
林清和一邊走一邊睨她,薄情的女人。
他洗完手漫不經心擦著,從裡到外一片冰涼。
鎮上主街很熱鬨,敲鑼打鼓,今天最乞巧節也是情人節。是中國人的情人節,最浪漫的情人節,他隻得到了一夜。
他做了七份雞蛋羹,成功了一份。
吃的倒是挺乾淨,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應該是好吃的吧,一點都沒剩,那麼好吃?
她喜歡吃雞蛋羹?以前怎麼沒提過?
林清和慢條斯理擦著手,走回去。
向嘉正坐在鏡子前化妝,頭上插著一個很便宜做工粗糙的的銀釵,脖子上戴著他在路邊隨便買的那個大項鏈。
那天,他們一起逃離上海,來到這裡。阿婆問他要不要給女朋友買禮物,他鬼使神差買了這個。
太便宜,一直沒好意思送。放在他的抽屜深處,怎麼被她找出來了?
“手給我。”向嘉塗好睫毛膏,長睫毛又彎又翹,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上吻痕太多了,得拿遮瑕遮。
“向嘉——”
向嘉先取下了林清和的佛珠,隨後打開桌子上的手表盒,取出銀色的機械手表戴到林清和的手腕上。
銀色金屬表帶黑色的表盤,看起來清冷嚴肅。
她溫熱的手指觸碰到林清和的手腕,很溫柔,帶起讓人戰栗的酥麻,他的嗓子深處乾的不行,仿佛燒起了漫天大火。
“佛珠歸我,換個手表給你。”向嘉調整銀色的手表帶,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固定住,她白皙的指尖撫著他的手邊緩緩滑到了他的手背上,沿著手背一直到他燙紅的骨關節,她輕輕一點他的傷,仰頭看著他的眼,“十五萬,戴好了,不準隨便丟。”
她鬆開了林清和的手,佛珠一圈圈戴到自己的手腕上,林清和的佛珠很長,她戴上很寬,徹底遮住了那片鮮豔的紋身。她對著鏡子塗口紅,說道,“林清和,給我拍個短片吧,用你的賬號再幫我發個視頻。”
“拍什麼?”林清和轉了下手表,垂下睫毛,眼下拓出一片陰翳。
“日常,我要給自己談身價,我的賬號目前不能發視頻。”向嘉塗上了最豔的口紅,從鏡子裡看林清和,口紅蓋子蓋上發出一聲脆響。她白皙的下巴微微上揚,紅唇誘人,“林清和,剛才的雞蛋羹除了沒做熟和沒放鹽,其他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