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走另外一邊嗎？”章牧清問。
“在另外一邊，就不能一手小叔，一手嬸嬸啦。”章超凡就是故意的。
“行，那你就一手小叔，一手嬸嬸。”林清雅朝著章牧清眨眨眼，就彆為難一個小孩子了。
章超凡沒有享受到父母的關愛，他以前想跟父母一起出去，都不能。父母不喜歡他，更彆說牽著他的手，他們還不肯見他。
“好。”章牧清明白妻子的意思，自己的這個侄子確實也有些可憐。
章超凡臉上帶著笑容，這樣的感覺真好。
“奶奶，我們回來啦。”章超凡還沒有到客廳，他就開口，“肚子餓啦，要吃飯啦。”
“做好飯了。”章老太太慈祥地道，“洗洗手，來吃飯。”
正當章家人準備坐下來吃飯的時候，門外傳來聲響。是章牧凱來了，他怕見到章超凡，就在外麵嚷嚷。
“我出去。”章老太太道。
“你坐著！”章老爺子摁住妻子，他親自出去。
章老爺子倒是要看看他的大兒子還要說什麼話，大兒子不敢進來，就知道站在門外。
章牧凱本以為出來的是他媽，卻沒有想到出來的是他爸。
“爸……”章牧凱一見到他爸，就下意識後退兩步，氣勢一下子就沒了。
“滾，還是進去？”章老爺子板著臉冷聲道。
“這就滾，這就滾。”章牧凱哪裡還能說彆的。
章牧凱這一次過來，也是聽他妻子的話。老兩口總是補貼弟弟和弟妹，他們當大哥大嫂的就沒有接到補貼，章牧凱就是要讓他媽拿出一些金錢補償他們。
但是老太太沒有出來，出來的是章老爺子，章牧凱的話都沒有出來。
崔茜柔在家裡等著丈夫回來，等著他能帶回來一筆錢。她的弟媳婦又懷孕了，她媽的意思是弟媳婦得好好養著，她也得多買兩隻雞過去，好讓弟弟補一補。
她和丈夫的工資就那麼一點，他們平時又大手大腳的，根本就沒有錢剩下來。
好在他們不用付房租，房子就是他們的，不然，他們手裡頭更沒有錢。
“錢呢？”崔茜柔見她丈夫回來，連忙問，“他們給了多少？”
“沒有。”章牧凱縮頭，擔心妻子不高興，“我爸出來了，他讓我滾。”
“他……”崔茜柔生氣，“你就不知道叫媽嗎？”
“我叫了啊，出來的就是爸。”章牧凱道。
“下一次，等爸不在家的時候過去。”崔茜柔道，“媽的心更軟一點，她一定會給你錢的。你也真是的，拿不回來錢，就隻能先去借錢了。我弟媳婦那邊可等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還等著補品呢。媽說了，要是弟妹生了一個兒子，就讓我們養那個孩子。”
“我們養他？”章牧凱錯愕。
“對。”崔茜柔點頭，“那是我的親侄子。”
“嗯。”章牧凱應聲。
“我們沒有兒子，那個誰，不算的。”崔茜柔道，“如果弟妹真生下兒子，我們養著也好。那孩子必定會感激我們，以後也會孝順我們。”
“他有親爸媽。”章牧凱道。
“有親爸媽又怎麼樣？”崔茜柔道，“我們家的條件比他們家的好，那孩子跟在我們的身邊，才是最好的。我媽都說了，弟妹也同意了，就等著她生下兒子。就算這一胎不是男孩，是女孩，還能等著下一胎。”
崔茜柔認為她媽說的非常對，親弟弟的兒子總是比彆人生的兒子親。她本來是想著要不要抱養一個男孩，她媽就說彆人的兒子，孩子長大了，他就想著找親生父母。
到那個時候，崔茜柔就白白幫助彆人養兒子。
親弟弟的兒子就不一樣，打斷骨頭連著筋，更何況，是弟弟、弟妹親口答應讓她這個當姐姐的養侄子。
如此一來的話，她和丈夫就不用擔心彆人跑過來帶走他們的兒子。
“我不能生了。”崔茜柔道，“對，你還能生，你不會是想找彆的女人生吧？”
崔茜柔揪著章牧凱的耳朵，“你是不是想跟我離婚？”
“不，不是。”章牧凱連忙道，“沒有，你要養，我們就養，都聽你的。”
“還不去借錢。”崔茜柔道，“明天過去的時候就得把東西帶過去。那個孩子以後是叫我們姑姑、姑父的。”
“不是我們養嗎？不是叫爸爸媽媽嗎？”章牧凱疑惑。
“他有親生的爸爸媽媽。”崔茜柔覺得自己的男人就是傻，“他叫我們爸爸媽媽，彆人不就是覺得我們搶了我弟弟、我弟妹的兒子嗎？叫姑姑、姑父，彆人就想著我們是好姑姑、好姑父，還幫弟弟弟妹養孩子，知道嗎？”
“知道。”章牧凱不敢說自己的妻子不對。
“快去借錢啊。”崔茜柔不耐煩地道，“你不去借錢，要我去嗎？”
“這就去。”章牧凱道。
章牧凱去借錢的時候還碰了釘子，彆人不是婉拒他，就是問他怎麼不找他爸媽。
那些人知道章家已經放棄章牧凱，章牧凱也是一個蠢笨的人，他過去父母的家還就站在門口，還不敢進去。他對親生的兒子比陌生人還要不如，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不懂得感恩，他們把錢借給他也沒有好處。
“我們手裡頭也緊，還想著找你借錢呢。”
“去找你爸媽啊，你爸媽有錢。”
“錢啊，就是兩毛錢，你要嗎？要的話就借給你。”
……
章牧凱見他們都這樣，他很無奈。要是沒有借到錢，妻子一定很不高興。
到了最後，還是一個混子借給了章牧凱錢。
“哥們有的是錢，要是需要，再找我錢啊。”那個混子道，“彆說幾塊錢，幾十塊也不是問題。”
章牧凱還覺得這個人對他好，講義氣。而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混子心裡打著其他的主意，混子想著章牧凱到底還是章家的人，章牧凱這樣的人也不可能不還錢。
混子想自己借錢給章牧凱了，眼下沒有大好處，以後就不一定了。
章老太太和章老爺子根本就不知道章牧凱去找人借錢，若是他們知道前因後果，一點也不震驚。章牧凱就是聽妻子的話，還幫著妻子養著嶽家的人。
他們生這樣的兒子，還不如生一塊叉燒。
夜晚，章超凡還在那邊讀書，他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林清雅端了水果給章超凡，“還在寫字？”
“嗯。”章超凡伸手抓抓頭，“我寫的字不好看，得多練習練習。”
“練習吧。”林清雅輕輕地拍拍章超凡的肩膀，“吃點水果。”
轉眼間，一夜又過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林清雅去上班的時候，她就遇上了章牧凱的妻子崔茜柔。
“弟妹。”崔茜柔沒有進章家，就是在外頭等著林清雅。
“得去上班了。”林清雅道。
“就跟你說幾句話。”崔茜柔道，“這麼著急做什麼。你手裡頭有多少錢？”
“嗯？”林清雅皺眉。
“我和你大哥手裡頭有點緊，想問你借點錢。”崔茜柔道，“你大哥是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來，就讓我過來了。把你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