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他媽今天早上是不是見到你了。”章老太太端來果盤，“怕你不高興。”
“是見著大嫂了，大嫂問我借錢，我沒肯借。”林清雅沒有隱瞞，“借錢給她，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是不該借給她。”章老太太震驚，大兒媳婦的臉皮真厚，“她都沒有來參加你和牧清的婚宴，還好意思找你借錢啊。”
“她是看我們住在家裡，認為你們補貼我們了吧。”章牧清拿了一塊蘋果遞給林清雅，“她就想著清雅是剛剛嫁入我們家的，清雅臉皮薄，就想從清雅這邊入手。等她借了錢，就不還了，問就是你們補貼我，那些錢也是你們的，那就是他們應得的。”
章牧清還曾經借給他大哥錢，他大哥到現在都沒有還錢給他。錢不算多，但是他大哥的舉動就讓他很不高興。
大哥沒還錢還繼續找他借錢，章牧清不可能答應，他就是不借。
誰成想自己娶妻了，大嫂就找自己的妻子借錢，大哥大嫂不愧是夫妻。
“不能借。”章牧清道，“他們再問你，你就說大哥借去的錢都還沒有還呢。當哥哥的找弟弟借錢乾嘛，要也是當弟弟的找哥哥借錢。”
“大哥還找你借錢？”林清雅還不知道這一件事情。
“婚前的事情。”章牧清道，“有一兩年的時間了。他找我借錢，我當時沒多想就借給他了。後來，他就是一直都沒有還錢，也不說他借過錢的事情。就算這樣，他都還能找我借錢。”
“你都沒有說過啊。”章老太太還不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找小兒子借錢，她之前也有給大兒子一些錢。
“就一次，他再找我借錢，我就沒有借給他。”章牧清道，“我也要結婚的，哪裡可能把自己賺的那點錢借給他。他是不是就想著我這個弟弟就彆結婚了，就給他養著兒子，我賺的錢還給他。”
“……”章老太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混賬！”章老爺子真是聽不下去，“都彆借錢給他們。”
“沒借。”林清雅回答，“大嫂就是不大高興。”
“你們管她高興不高興啊。”章老太太道，“她不高興才好。”
“小凡，這一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林清雅道，“你沒有從他們那邊獲得財產，也沒有必要幫他們還錢。”
“他們以後一定會讓我還的。”章超凡不開心，他爸媽就是那樣的人，“我賺的錢，才不給他們。”
林清雅伸手戳戳章牧清的手臂，讓丈夫說。
“等你長大以後，你就登報跟他們斷親！”章牧清道。
“就跟嬸嬸一樣嗎？”章超凡歪頭，“可是嬸嬸以前是受過很多苦的啊，我有爺爺奶奶，還有小叔你，我過得還是挺好的。這樣也能斷親嗎？我跟爸媽斷親，不是他們的兒子，那我還是爺爺奶奶的孫子嗎？”
“當然是！”章牧清點頭。
林清雅瞪了章牧清一眼，丈夫還真懂得怎麼教導小侄子，彆人該說是她這個當嬸嬸的帶壞小侄子。
“我說的沒錯吧。”章牧清問。
“沒錯。”林清雅當然不能說丈夫說的有錯，她轉頭看向章超凡，“隻不過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雖然沒有撫養你，但是你跟著你爺爺奶奶，你爺爺奶奶還是他們的爸爸媽媽，怕是很難徹底斷了。等到以後，你還是得給他們養老。”
“不能斷嗎？”章超凡不明白。
“很難的，但是你可以按次數給他們贍養費。”林清雅道，“要是法院要求你去看他們，你也可以去看他們。那些人又不能盯著你是不是笑臉，也不能管你說什麼話，你還是有一定自由的。”
林清雅說的也是等到後世可能存在的情況，有的當母親的在兒子五六歲的時候就跑了，但是這當母親年老的時候還來找兒子，要讓兒子養老。
當母親的說她當年是被逼無奈的，各種事情，而且，她還讓她的爸媽來看過她的兒子，也讓人捎帶過東西。真鬨到了法院，法院也有讓當兒子的履行贍養義務的。
林清雅知道她說這個話，難免讓人覺得不大開心，讓人覺得憋屈。可這就是現實，現實通常都是讓人感覺憋屈又無奈，沒有那麼多打臉情節。
章超凡的年紀確實還小，但是林清雅也不希望他有錯誤的認知。
“這世界是有道德準則，也有法律條文，不是我們想轟轟烈烈就能轟轟烈烈，也不是我們想打人臉的就能打的。”林清雅道，“可不犯法，不違背道德準則，也依舊能做很多事情。”
“對。”章牧清點頭。
“私底下也不能犯法。”林清雅強調這一點，她越想就越覺得章超凡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一部小說的反派。
有的反派沒有犯法，有的反派就是在法律邊緣跳來跳去。
“不犯法就可以了嗎？”章超凡問。
“對，不犯法就可以。”林清雅道，“一點道德問題也不算什麼，不坐牢的。像你爸媽，他們就是有些道德問題。”
“嗯。”章超凡沉思，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不道德一點。
林清雅看著章超凡沉思的模樣，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教導壞了小朋友。可她說的話也沒有問題啊，那些話都是很正常的話。
“我說的有錯嗎？”林清雅問章牧清。
“沒錯，絕對沒錯。”章牧清握緊妻子的手，“說得太對了！”
“是沒錯。”章老太太附和。
“嬸嬸很棒。”章超凡道。
“……”林清雅覺得這些人都是說她的好。
章超凡下定決心，自己以後一定要多學一點，得在沒有觸犯法律的時候去做一些讓自己高興的事情。他才不能讓嬸嬸擔心他呢，嬸嬸那麼好，他以後還要跟堂弟堂妹一起玩耍。
過了一會兒，章牧清和林清雅一起上樓休息。
林清雅換了睡衣，她在想自己剛剛說的話，“我要是說錯了，你得說啊。”
“沒錯。”章牧清道，“你要是說錯了，爸媽也會說。他們不可能一直附和你的，他們也擔心小凡長歪了。”
“最好是這樣。”林清雅道，“不過你大哥大嫂還真是……”
“他們踢到了鐵板，就不會總是過來找你。”章牧清道，“就是你還是得小心一點，他們的心腸不好。”
“我跟他們又不在一個地方工作。”林清雅道，“他們也就是在背後說我小氣。”
林清雅不怕彆人說她小氣，小氣就小氣唄，總比損失財務的好。她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名聲就窮大方，那些錢不是她大方了就能賺回來的，她沒有興趣去養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品性不好的人。
新的一天，林清雅吃過早飯就進醫院，她得給柳翠芳動手術。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是看柳翠芳自己了。
柳翠芳以後是嫁人還是單身，這就不是林清雅需要管的事情。
其他醫院來南山醫院的年輕醫生到了，他們原先有在科室開了會議，也定了行程，接下來半年的時間，他們就跟著林清雅學習。
跟著林清雅學習的是兩個年輕的男醫生，那兩個男醫生的歲數還比她大一些。
其中一名男醫生跟林清雅還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按理說，林清雅是要叫他一聲學長。學長要跟著她學習，她就不叫學長了，叫了學長，總感覺有的話就不好說。
“楊亦楊？”林清雅看到她學長的名字，這名字還是有些意思的，她都想到了後世的一個遊戲。
“對。”楊亦楊點頭。
“我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林清雅道，“我比你晚畢業幾年，我進學校的時候，你應該畢業了。”
“林醫生。”楊亦楊沒有因為林清雅比自己晚畢業就小瞧她，他們科室的主任在他們出發來學習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他們，讓他們一定得用心學習。
要知道林清雅一下子無法教導那麼多人，手術室也站不了很多人。
因此，他們首批跟林清雅學習的人也不多，是他們醫院先下手為強，去年的時候就跟南山醫院商量好了。兩家醫院相互派出醫生去對方的醫院學習，也是那個時候定下時間。
等到後麵有其他醫院的醫生想要過來學習，就得等下一批。不過林清雅已經把相關病例和知識都已經寫成了論文，也發表出去了，其他人也能先看那些材料。
“我這個當學長的還不如你這個當學妹的，我的天賦不如你。”楊亦楊笑著道，“就隻能多努力。要是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不好說，你就直接說。以後，我就叫你老師，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可以叫二楊，也可以叫一楊。”
楊亦楊以前科室的人都喜歡這麼叫他，一、二都是數字，他們都覺得這樣叫著親切。
“行。”林清雅點頭。
“這是我的同事，我們是一個科室的。”楊亦楊拉著旁邊一起來的同事，“他叫夏元飛，你叫他小飛，飛飛，都可以。”
楊亦楊還朝著他的同事擠眉弄眼，他們科室的主任選擇他，也是因為他和林清雅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他來了之後，不用多打感情牌，人家對同一個學校畢業的人就是有些好感的，這感覺就好上許多。
章牧清來接林清雅的時候，他就瞧見她身邊站著的年輕男子，他們是誰？他們怎麼圍著林清雅？
“不用送，我走路回去，很快的。”林清雅覺得這兩個人有點過分熱情，當她回頭就看到章牧清站在那裡。我去，這場景有點微妙啊，她可沒有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