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女孩, 你們是不是抱錯？”崔茜柔緊緊地抓著護士的手，就是不肯鬆開，“不是說是男孩的嗎？”
崔茜柔一直想著她弟妹生的是男孩, 她再養著這個男孩。
“女孩就女孩，你弟弟兒女雙全的, 也沒有非得要兒子。”崔母早就想過兒媳婦可能生的是女孩，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就算是女孩, 她也是你的侄女。還是你看見是侄女，就不想她陪著你女兒了？”
“不是……”崔茜柔就是不甘心, 自己沒有剩下兒子，章超凡不算，弟妹還沒有給她生下一個兒子，她以後養老的問題怎麼解決。
“你弟弟有兒子，你以後真有事情，他們也不可能不管的。”崔母道, “原先也是說好的，不管男女，你們都養的。你們現在要是不養……”
“養，一定養的。”崔茜柔連忙道, “說了就是說了的，不後悔。”
“對, 不能後悔。你現在要是後悔，你讓你弟妹怎麼想？”崔母道，“她要是在她的兒子耳朵旁邊多說你的幾句不是，你有法子？”
“是沒有法子……”崔茜柔道。
“你也彆在你弟妹的麵前多說這孩子，女孩就女孩。”崔母道, “他們以後還能生的，也許後麵就生了男孩呢。就算沒有再生，你弟弟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等你老了，你的侄子一定會照顧你的。”
“嗯。”崔茜柔微微點頭，就隻能這個樣子了，她也沒有彆的辦法。
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她這麼努力地嫁入章家，就生了章超凡那樣的一個玩意兒。如果章超凡是正常的孩子，她又何必想著弟妹生的孩子。
“你就是太心急了。”崔母道，“生孩子這一件事情，急是沒有用的。你們夫妻兩個又不是養不起孩子，彆說再養一個孩子，就算是再養兩個孩子，那也不是問題啊。”
“是，是。”崔茜柔在她媽的麵前就是這樣，還總是附和她媽。
彆看崔茜柔以前還怨恨她媽給她取名招娣，可當她自己沒有一個健康的兒子的時候，她又想著自己必須生一個兒子。曾經想著要對兒子、女兒公平，現在，要不是在她身邊的隻有一個女兒，估計她就要更寵著兒子。
即便如此，崔茜柔還是更看重她弟弟的兒子，她這一段時間都已經給她弟弟好多錢了，就是為了讓她弟妹養好身體。而她花在女兒身上的錢還沒有那麼多，她到底有些擔心女兒是早產的，怕養不活女兒，也想著女兒遲早要出嫁的，想著她以前也沒有花那麼多錢。
她的女兒已經得到了很多東西啦！
崔茜柔就是如此想的，女兒不是頂頂重要的存在。沒有兒子，她這一輩子都得被人嘲笑。彆人笑話她嫁入章家又如何，她沒有剩下一個健康的兒子，就是不受章家人的喜歡，他們就是不歡迎她，不認可她。
“你這孩子，跟說了多少遍了，你還是這個樣子。”崔母歎息，“你自己沒有女兒，以後還得靠著人家的兒子，你就得對人家的態度好一點。你們家又不缺錢的，養個孩子怎麼了啊。”
崔母想的是女孩就是賠錢貨，還是讓女兒去養著孫女。孫女待在女兒家裡，家裡也能少花一些錢。
“不過在孩子沒有斷奶之前，她還是得待在家裡。”崔母道，“你也好好想想，你們之前說過要養那個孩子的，那就不能等著你弟弟弟妹問你們拿錢。該給孩子的錢，你們也都得準備好。”
“這……”崔茜柔有點不想給。
“你們又不缺這點錢，還想著斤斤計較啊？”崔母道，“等你們老了，他們也跟你們斤斤計較，看看你們開心不開心。”
“好啦，媽，你就彆說了。”崔茜柔揉眉，“弟妹養小侄女的錢，我出了。”
“這就對了，等你侄女兩歲還是三歲的時候，就讓她過去你那邊。”崔母道，“孩子斷奶了，你們也好養孩子了。等到那個時候，你們弟妹也許還能再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崔母希望自己的兒媳婦能生一個男孩，那個男孩養在女兒的身邊，就能更好的繼承女兒的家產。崔母心裡打著彆的主意，而崔茜柔還覺得親媽都是為了她好。
“希望吧。”崔茜柔也希望的弟妹下一胎能生下一個兒子。
“住院費記得結一下。”崔母道，“你的弟妹也算是為了你生孩子的。”
“好，您就放心，既然我說了我們付，我們就會付的，不用你們出錢。”崔茜柔早就準備好了那一部分錢，就是沒有把錢交出去而已。
縱然崔茜柔的心理再失落，她都得去安排好那些事情。
章牧凱一早還送來了魚湯給崔茜柔的弟妹，這也是崔母早前就吩咐過他的。
“女孩也好。”章牧凱見妻子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就隻能勸慰兩句，“跟我們的女兒也是一個伴。”
“她的年紀比我們的女兒還小呢。”崔茜柔道，“你真要讓我的侄女照顧你的女兒嗎？”
“……”章牧凱心想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女兒啊，之前也都說好的，讓孩子陪陪他們的女兒的。
“大家都是親戚，你還想把人當丫鬟不成嗎？”崔茜柔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不能有那樣的封建思想。”
崔茜柔被她媽說了一通，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她就隻能把不滿發泄在自己的男人身上。
“她們是姐妹。”章牧凱道。
“等弟妹出院了，你再買一隻豬腳過去，好下奶。”崔茜柔道，“彆忘了。”
崔茜柔可不想在被她媽說，她現在的日子確實也好過許多，娘家弟弟需要一些東西，她也能直接給。沒有必要弄得緊張兮兮的，就是一點小錢而已。
“孩子什麼時候到家裡？”章牧凱感覺有些承受不住，耗費的金錢實在太多了。
章牧凱以前從來不覺得手裡頭有多緊張，都覺得錢夠用，怎麼花都可以。自打崔茜柔的弟妹懷孕之後，準確來說應該是崔茜柔不能生了，她的弟妹又懷孕了，崔茜柔就不斷把錢拿回娘家。
因為章牧凱知道妻子有多麼想要一個健康的兒子，所以他都順從妻子。可時間長了，章牧凱就覺得壓力太大了。
“等兩三歲的時候吧。”崔茜柔道，“孩子沒斷奶，怎麼過來啊。”
“……”章牧凱沉默。
“之前買的衣服，也該送過去了。”崔茜柔道。
“我們的女兒穿的。”章牧凱道。
“又不是讓你把新衣服都送過去，舊的衣服也可以送過去。”崔茜柔道，“就穿過幾次的衣服，還很新的。就是再搭上幾套新衣服，總不能讓彆人劇的我們就隻會送舊衣服過去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崔茜柔夫妻的舉動沒有影響到遠在平城的林清雅，林清雅跟著同事一塊兒去鄉下。
林清雅等人就是晚上住在平城，白天就去義診。鄉下沒地方住，他們當然就得回去。
一個貧窮的小鄉村，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女嬰到林清雅等人的麵前。
“你們可以幫我養養她媽？”女子道，“孩子還小，她不記得我的。等到以後，她就當你們是親媽。”
林清雅沒有理會那個女子，她不可能幫著女子去養那個女嬰。不是家裡沒有錢養不起女嬰，也不是她不夠善良，而是她真的沒有時間。
而且，他們要是養了這個女嬰，村子裡的其他人就可能抱著彆的女嬰過來。
那一名女子想了想，她跪在了張護士的麵前。張護士的年紀比較大，而林清雅看上去太年輕了。那一名女子當然就想到林清雅這樣年輕的小姑娘指不定都還沒有嫁人，她就更不能指望人家小姑娘養她生的孩子。
“你自己養吧。”張護士道。
張護士不喜歡這樣的畫麵，彆人都覺得女子的心更加柔軟，他們就喜歡找女子。
“你就養養她吧，要是她跟著我，她就沒命了。”女子強調，“我們家太多個女兒了。”
“我也養不了。”張護士道，“我們過來是免費給你們看病的，而不是幫你們養孩子的。就算是孤兒院的人過來，你們的孩子都有父母，也不符合進孤兒院的條件。”
張護士十分無奈，這些人能不能彆折騰這些事情，養孩子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說大人要關心小孩子，就說小孩子吃飯讀書，那都是一大筆開支。
“對，我們這些人不帶孩子回去養的。”陸東毅連忙走過來，“你要是不想養孩子，就自己設法給她找個好一點人家。我們來，真不是來帶孩子回去的。”
陸東毅想要是自己，自己就不給這些人養孩子。自己又不是不能生，為什麼非得養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孩子。他的妻子戴佩芸生的孩子就不是他的，但是戴佩芸知道的東西多，她能給他帶來幫助。
像眼前這個女子，一個山溝溝的貧窮女子，誰願意給她養孩子啊。
林清雅沒有湊上去，她繼續給其他人看病。
就是當林清雅等人坐車回去的時候，車剛剛開出那個村子，他們就聽到了異常聲響。隻不過汽車行駛的聲音嘈雜，這聲音很容易就被忽略。
“車，停一下。”林清雅開口，她感覺不大對，她好像聽到了孩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