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沒有。”章老太太仔細回憶章牧清小時候的事情，“他就是有得吃就行。那個時候，我們都擔心彆人給他一顆糖果，他是不是就跟著彆人跑了。就隻能告訴他，陌生人的東西不能吃，就算陌生人說是他的親戚，也不能吃他們的東西。”
章老太太以前也是為了小兒子操碎了心，小兒子當時是真的很能折騰的。
最開始兩三年還好，那個時候，章老太太夫妻還沒有把大兒子接過來。等他們把大兒子接過來之後，就不能總顧著小兒子，不能讓大兒子覺得他們就隻關心小兒子。
大兒子來了，兩個孩子相爭，章老太太還讓當弟弟的章牧清讓著當哥哥的章牧凱。
主要是他們兩口子讓大兒子在鄉下生活了好幾年，是他們對不住大兒子。
“他還能待在這邊，沒有被人哄騙走，真是萬幸。”章老太太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林清雅還真不知道。
“媽，您不能因為我不記得那麼小的時候，您就胡說八道啊。”章牧清道。
“不信的話，你去問問你爸，你爸一定也這樣說。”章老太太道，“我可沒有跟他串通好。”
“……”章牧清沉思了一會兒，他又看看自己的兒子，“小浩然還是抱著他媽媽的衣服好。”
反正小孩子不管怎麼做，這些事情都被大人當作笑料說的。
“等他長大了，你也可以跟他說。”章老太太道。
“媽……”章牧清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就是還是少說為妙。
“我先帶他上樓。”林清雅道，還是得喂一喂孩子。
林清雅抱著孩子上樓，過了一會兒，孩子吃飽了就睡了。
章牧清輕聲地走到林清雅的麵前，他伸手抱起兒子。隻是他才抱起兒子，兒子就哭了。
“這孩子……”章牧清道，“真是越大越麻煩。”
章牧清想兒子還小一些的時候，兒子的脾氣還沒有這麼大。
“他才剛剛睡著。”林清雅又抱著兒子，“過一會兒，他睡得沉一點，再讓他去他的小床睡。”
“真粘你。”章牧清感慨，“就是這一會兒子的功夫，他都能感覺到你沒有抱著他，他就醒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林清雅道。
“等他大一點就好嗎？”章牧清道，“要是他大一點還這樣，也得讓他去隔壁房間睡。”
章牧清表示自己不可能一直慣著兒子，兒子也是小小男子漢，男子漢就該獨立自主一點。
“孩子長大之後，當然就是得分開。”林清雅道，“現在多抱抱，等他長大以後，一方麵是我抱不動他，另一方麵他也不想總讓媽媽抱。”
“嗯，到時候就可以跟他說他小時候多麼粘著你。”章牧清道，“你就是稍微走開一下，他就要哇哇哇地哭。”
“也不是走開就哭，給他衣服，他就沒哭。”林清雅道。
“都給他說。”章牧清道，“你的手，累不累？他的重量是越來越重了。”
“還好，這才四個月左右。”林清雅道，“還不重。”
就是林清雅產後必須虛弱，這才沒有一直抱著兒子。
林清雅還在哺乳期，她這一陣子去醫院也是比較早回來喂孩子。有章老太太夫妻照顧小寶寶，林清雅也不擔心兒子會餓著，就是當媽的難免還會想到兒子。
在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元旦也快到了。
林靜巧還是沒有回到家裡，要說林大海不擔心林靜巧，那都是假的。
林大海問了認識的親戚，問他們知不知道林靜巧在哪裡，那些人都說不知道她在哪裡。
這一天，林大海又打電話給他的一兒子，一兒子在平城，不是榕城，也許小女兒會聯係一兒子。
“沒啊，小妹沒有聯係我。”林景和道，“這都要一年了吧，她都沒有出現過啊。”
林景和心想就是林大海夫妻把小妹逼得太緊，這才讓小妹無法在家裡待下去。
“當初，你們少說她幾句，她也不會跑啊。”林景和道，“她跑了，你們就來問我，我哪裡知道。要是我知道，我還會不跟你說嗎？”
“唉。”林大海歎息，“都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去哪裡。”
“她那麼大的一個人，應該沒有事情。”林景和道，“真要是有事情，她也知道報警，也知道回來找我們。她沒有回來，就是說明她還不想回來，等等吧。”
林景和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找他的小妹，他還得工作呢。
“今年過年，我們就不回去了。”林景和道，“回去的車費都夠我們在這邊好好地吃上幾頓的了。”
林景和妻子商量過了，他們沒有必要回去過年。林大海在家裡沒有地位可言，還沒有工資，繼母又不肯多給他們做好吃的東西，就是除夕夜那一頓飯好一點，其他頓的話就差很多，繼母能就是弄一些豆腐乳或者是蘿卜乾，就這樣讓他們湊合一頓。
他們要是說飯菜不好，繼母就說家裡不比以前，家裡就她一個人在賺錢。她跟他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她還能拿錢買吃的給他們吃，那就已經很不錯了，有幾個繼母能做到她這個地步的啊，她就是一個好繼母。
這讓林景和非常不開心，繼母是不打算多裝裝樣子了。
在林清雅和林大海家的人沒有斷親的時候，林母還對林大海的兒女比較不錯。
林景和認為繼母一直都不是一個好繼母，人家就是特彆會裝。隻是當林清雅大學畢業之後，繼母就不裝了。
“不回來了？”林大海原本還想著兩個兒子都回來一起吃年夜飯。
“對，不回去了。”林景和道，“路上顛簸，還要錢。我們回去，也就是吃蘿卜乾，還不如我們在平城多買一些蘿卜乾呢。這邊的蘿卜也便宜，那些車費都能買很多蘿卜乾了，還能買雞買鴨。”
“……”林大海張張嘴，到底沒有說出讓一兒子回來的話。
“爸，您的孫子孫女還想您呢。”林景和道，“到時候，我就替你給他們包紅包吧。”
“過兩天，我把錢打給你。”林大海連忙道，他還是得給孫子孫女包紅包的，哪裡能讓林景和包。他不能讓孫子孫女覺得他這個爺爺連紅包都包不出來，不能讓孫子孫女厭惡他。
林大海又想到了今年年初的那些事情，外頭的人說他包給孫子孫女的錢太少了。
唉，他手裡頭的錢依舊很少，哪怕他設法看看能不能賺錢。但之前的形勢就是那樣，也不好弄，頂多就是彆人有事沒有上工的時候，他替人上工，這才賺到一點點錢。
林大海手裡的錢不多，過年還得買一些東西，再給幾個孫子孫女包紅包，就更不剩多少錢。他要想在妻子的麵前直起腰板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直不起就直不起吧！
林大海打完電話回到家裡就跟妻子說過年的事情，也說了林景和夫妻不回來的事情。
“你的兒子說不回來，那就不回來啊。總不能，還要讓我親自去請他們過來。”林母道。
“他們沒來，東西也就能少買一些。”林大海道。
“他們沒來，我們兩個人就不要過年了嗎？”林母問，“還是說等清雅給我送年禮，我們就吃那些東西就夠了？”
“不是……”林大海連忙道。
“不是，那是什麼意思？”林母道，“你天天就是想著你的兒子，就是想著他們的好，他們對你的不好，你就不記著，記吃不記打的。”
“景和一年到頭都在外麵。”林大海道，“他都沒有在我們的跟前。”
“他有沒有在我的麵前不重要，我看見他，就想到他以前對清雅的不好。”林母冷聲道，“就這樣，你還想著要我對他好嗎？”
“……”林大海沉默，妻子跟自己的兒女關係是不可能好了。
林景和夫妻不打算回來過年，他們也打電話跟林大海的大兒子林景仁說了。
林景仁夫妻就在榕城，他們回到父親家過年，成本也不高，他們確實可以過去。
夜晚，林景仁夫妻坐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說起了這一件事情。
“老頭子一定不高興了吧。”江巧慧道，“以前，你弟弟他們過來過年，家裡都熱鬨很多。去年，你妹妹就跑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你弟弟今年還不回來，就更冷清了。”
“是冷清了。”林景仁點頭。
“你弟弟就是想著我們就在榕城，我們過去吃一頓豐盛的飯菜，那還是我們占便宜了。”江巧慧道，“他們從平城過來，就還要車費，一家幾口子過來，還得耗費不少錢。那個錢都能買雞買鴨了，乾嘛還要過來呢。”
“是。”林景仁道，“他就是這麼說的，說就不要浪費錢了，就在當地過年。”
“你們……也行。”江巧慧道，“反正我們就是過去一下，很快就過來。話說回來，你們小妹去哪裡了，你們真的不知道？”
江巧慧心想這兩兄弟會不會都知道林靜巧在哪裡，隻是他們沒有說出來。
“真不知道。”林景仁道，“小妹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她就是不想彆人看到她落魄的樣子。”
“她都跑出去了。”江巧慧道，“那她的日子一定是過得不錯，要是真過不下去的話，她不可能不找你們要錢。”
江巧慧就是擔心自己丈夫把錢給林靜巧，真要是給了，那就是一個無底洞啊。林靜巧那個人特彆坑的，江巧慧認為林靜巧的前夫施廣平還算不錯。
施廣平雖然是鄉下農民，但是人家來到城裡之後也是肯吃苦的，有了工作也能賺錢，也顧家。偏偏林靜巧就不懂得珍惜，還想著冒名頂替上大學，她就是怕丈夫發現，這才跟丈夫離婚吧，她一定還想著等她上了大學就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江巧慧認為林靜巧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冒名頂替的事情遲早都會被發現，隻是可能要等到很多年之後被發現。等到很多年之後，林靜巧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這一次，林靜巧還沒有冒名頂替去上大學就已經被發現了，這也讓其他人的人生沒有被毀掉。
林靜巧這個小姑子還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她沒有腦子，你們彆跟著她沒有腦子。”江巧慧道，“她要是沒有想著冒名頂替去上大學，也就不要跑。其實就算事情被揭開了，她臉皮厚一點，過一陣子，事情也就過去了。”
江巧慧對林靜巧的舉動很無語，林靜巧以為她跑到彆的地方就能風風光光的嗎？
生活哪裡有那麼容易啊。
大家換一個地方就能風風光光的話，很多人都換一個地方了。
“到了過年的時候，要是她還沒有回來，你們怎麼辦？”江巧慧問。
“她沒回來就沒回來，我們也不可能去找她。”林景仁和林景和的態度一樣，那就是他們不可能跑去找林靜巧。
祖國的地域那麼遼闊，他們哪裡知道林靜巧跑到哪裡去。
“她也得為她自己的人生負責。”林景仁道，“也許過年的時候，她自己就回來了。”
“自己回來？”江巧慧搖頭，“我看是不可能，她回來做什麼，是看望爸，還是看望她的女兒？”
林靜巧就不是一個注重親情的人，江巧慧認為林靜巧回來多半是要鬨事的。如果小姑子沒有回來，一定是因為小姑子過的日子不算好。
章家，餘蘭過來給章老太太和章老爺子量尺寸，她打算給公公婆婆做衣服。餘蘭做衣服的手藝比林清雅的好太多，她還懂得弄花樣，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
“你們今年過年就回來過吧。”章老太太道。
要是崔茜柔的話，章老太太就不說話，就讓崔茜柔和章牧凱在他們自己家過年。
“好呀。”餘蘭手裡還拿著軟尺，“到時候，就讓我露露手，讓我給你們做幾道大菜，你們嘗嘗我的手藝。要是我有做的不好的，您就在旁邊指點指點。”
“我們家的人吃飯沒有那麼挑的。”章老太太輕拍餘蘭的手，“隻要做得不是特彆差，能入口，就行了。你的廚藝不錯，也不用擔心做不好。”
“平時，牧凱吃我做的飯菜還嫌東嫌西的呢。”餘蘭道，“不是說菜硬了不好咬，就是說豆芽塞牙縫。我呀，也就隻能仔細著一些，做一些合他胃口的飯菜。”
“他……”章老太太想大兒子以前絕對不敢對崔茜柔做的飯挑三揀四的，甚至大兒子還得自己學著做飯，“你也不用太慣著他。”
“其實也還好啦。”餘蘭道，“我有時候確實沒有做好，他說了，下一次改進，味道確實就好了不少。”
餘蘭沒有因為章牧凱挑剔就不高興，她和崔茜柔本身就不一樣，也沒有必要處處都要跟崔茜柔比。她從來不覺得章牧凱對崔茜柔過分好，也沒有想著章牧凱能對自己跟對崔茜柔一樣。
像崔茜柔那樣的女人就是一個沒有腦子，但是她又運氣好抓住了男人的心，可惜她沒有把握好機會。
而餘蘭是要跟章牧凱生活一輩子，想的不是短短的幾年。
章老太太見餘蘭沒有不開心，還一副很幸福的模樣，她就不多說了。有的女人的忍受力就是比較高，她們也有自己跟彆人的相處之道。
“清雅可能就……”
“弟妹照顧好孩子就好了。”沒等章老太太說完，餘蘭就道，“自打我嫁過來，還沾了弟妹不少光呢。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弟妹準備的那些藥真是很好用。有問題問她，她也是耐心回答，讓我自慚形穢啊。好在，也有她不擅長的地方，這就得讓我好好表現表現了。”
餘蘭明白婆婆的意思，婆婆為了防止她不高興都會提前說一聲。她也不覺得婆婆太過偏心，這個婆婆比她的前婆婆好太多了，做人就得知足，不能過於貪心。
這也要那也要，咋不上天呢。
“就這麼說定了。”餘蘭道，“你們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和牧凱去買菜，就是得麻煩您幫著照顧囡囡了。”
另一邊，崔茜柔被她的男人打了，她氣衝衝地跑回娘家，要娘家人給她做主。